就这样姬青悠在烟雨楼住了下来,吴妈妈猜到她不是简单的人,所以对她也没什么要求,只盼她别出事就行,至于摄政王所说的调教,她现在是不敢想的了。
为啥?
你没见人家比她这个老鸨还专业?
那还指望调教人家,不被反调教就是好的了!
姬青悠觉得现在的日子真是给个皇帝都不换,每天有美人欣赏,还有各种动作大片让她指点欣赏,歌舞升平,连外面争斗似乎都远去了,沉溺在吴侬软语中,别说男人,就是她这个女人都有些醉了,醉卧美人膝,醒掌天下权,不是男人才沉迷的,她这个公主也喜欢这样的生活。
连她这个女人都被荼毒了,可见这靡靡之音的力量,男人进来还不得连自己姓啥都不记得了?
更加别说天天面对,家里年老色衰的黄脸婆的各位公卿大人了?
难怪文人会呼唤,西湖歌舞几时休!
“恩!”就在这时姬青悠敏感的听到外界的痛苦的压抑声,作为一个医者,姬青悠对病人的声音很敏感,对于男欢女爱的压抑声音和病痛折磨的声音还是很容易分辨的。
抱着手臂,姬青悠看着这个叫不出名字的女人,算不得最美,但是身上有种倔强,就是这种倔强感染了她,本来不欲出手的心有些融化,“生病了就要看医生,你以为你这样忍着就能赚多少银子?”
女人抬起一张青白的脸,看了她一眼,没有理会姬青悠,低头继续扶着墙壁挣扎着要离开,惹得姬青悠的眉头皱得老高,也不再端着反而主动的扶起她,却被她躲了去,伸手推开了她的手。
“我还不信了,竟然抓不住你一个女人。”人或者都是贱的,越是不让姬青悠帮忙,她越是想要一探究竟。
“走吧,进屋去,本姑娘今天免费给你诊治。”姬青悠一甩头,高傲的进屋,坐在桌子前等着她。
“你到底是什么人?妈妈竟然没有让你接客?”依红进屋看见里面各种摆件,不算多么尊贵,但比她们屋里的东西好太多,有些甚至还是超出了烟雨楼的能力。
“什么人?”姬青悠自嘲的笑笑,“一个过客而已!还是先给你看看吧。”
其实不用把脉,姬青悠也知道无非就是女人的痛经而已,不过为了显得自己稍微正式一点儿,还是按部就班的望闻问切。
“你这病是进楼里才有的,还是一开始就有了?”姬青悠纤细的手指随着脉搏的跳动微微捻动,眉头也越发的沉重起来。
“是不是不好了?”依红见她脸色微沉,却没有丝毫伤心,反而反过来安慰她,“我们这样的人都是有今天没明天的,早死说不定还是解脱!”
“阿弥陀佛!”姬青悠不知道何时起,竟然也被憨山感染,遇见自己不知道怎样处理的事情,也会故作神秘的打一声佛号。
“你是出家人?”依红听见她这般说,更加的好奇了,谁能想到这样一个貌美的年轻人竟然会是出家人呢?而且还会医术,且医术还不低!
“我不是出家人,只是偶尔看看佛经,似乎还不赖,挺有感悟的。”姬青悠笑笑,有时也觉得自己有些疯魔的感觉,不过还是羞赧一笑,“我们还是说说你的病情吧!”
“你这病是典型的妇科病,有少女时不注意保养经期碰冷水导致的,也有是你落胎后没有好好调养引起的,最主要的是你不止落过一个孩子,甚至还吃了不少虎狼之药,你这身子能活到现在已经是幸运了。”
姬青悠每说一句,依红的脸色就多白了一分,尤其是姬青悠说到她堕了几次胎更是脸色难看得快要滴水了。
是人都有隐私,这种事每个人都不想让人知道,所以脸色难看也是可以理解的。
“每个医生都这样厉害吗?”只是摸了一下脉搏,就能知道她一生的经历,比算命的都准,依红有些难堪,不想让其余的人知道的隐私,在这个神秘的女人面前似乎都如同白纸一样,轻易的被她看穿。
“也不是每个医者都能达到这种段位,所以你不用担心自己的秘密被人发现,而且每个医者都有自己的职业道德,不会将这些私事拿出来到处说的!”姬青悠起身,端起桌上的茶水,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又给她倒了一杯,那种恣意风流的样子,更是让依红怀疑她的身份。
“我给你写个方子,连吃三幅,然后再来换药,不说能包你活到九十九,活个五六十还是很容易的。”姬青悠起身寻找纸墨笔砚,顺手写了一个方子,党参,车前子,陈皮,姜黄,……
随着姬青悠鲜红的嘴唇吐出一个个医药名词,纸上跃然而起的是一个个黑色如蝴蝶的字迹,依红觉得那些黑色墨迹画上的龙飞凤舞的东西,她一个都不认识,更加的觉得她越发的高深莫测了起来。
“你到底是什么人?”依红喃喃的问出了这样一个傻问题。
“我就是一个不入流的医者!”姬青悠摇头失笑,或许比起皇宫里金尊玉贵的青悠公主,她更想做一个潇洒随性的赤脚大夫,醒时治病救人,醉时宿卧山林,好不自由!
“不入流的医者!”依红自然不信这句话的,哪个不入流的医者会这样神,仅仅凭借把脉就能猜到她的一生?
“你准备一直住在这里吗?”依红随意的和她聊起来,不过姬青悠却是笑笑,“这里有什么不妥吗?我觉得挺好的!有这么多的美人陪着自己,吴侬软语都不想回去了。”
姬青悠听着外面布置场景嘈杂的声音,觉得即使没有那些高贵华美的衣服首饰,还有一群争相表现的贵女,似乎也是另一种享受,“我准备在这里多住一段时间了!”
“今晚有一场花魁的表演,她们正在训练排演,就等着一飞冲天,然后被某个大家公子看上赎身。”依红看着外面,即使窗子隔着也阻挡不了那种疯狂偏执,热烈的气场。
夜晚如期而来,姬青悠坐在屋里,看着下面的表演,和现代的演唱会差不多,不过没有那么多灯光制造的幻觉,歌声全是那种莺莺燕燕的柔弱幽怨,没有那种女人该有的坚毅,或许这是姬青悠最不喜欢的地方。
若果有一首铿锵玫瑰的歌声,定然会让她震撼吧!
这个年代的女人总是菟丝花一般的依附着男人,反而失去了那种女人如蒲苇韧如丝的坚韧。
突然人群中传来男人们的谈论声,“这汪容华也太没福气了吧!刚刚摄政王透露出要升她的位份的消息,没想到竟然没熬过去,死了!”
“是啊?这个汪容华果然是福气不够,居然压不住摄政王的宠爱,年纪轻轻就烟消云散了,红颜多薄命啊!”另一个男人一边儿对自己怀里的女人动手动脚,一边儿惋惜的啧啧了嘴。
之前男人听到他的话,也是一脸荡漾的道:“就是不知道这个汪容华是怎样的绝色,竟然将不近女色的摄政王都勾得没了魂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