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历经了这一系列的折磨之后,刘荣他,终于死了。也许,此时,死与他而言,已是一种真正的解脱。
炫清看着刘荣挂在架子上的尸身,面上浮起一抹嘲讽的冷笑。脑中灵光一闪,又看向在一旁不断打着哆嗦的两个狱卒,面上扬起一抹天真烂漫的微笑,看起来就如同是世上最纯洁的笑容,看得两狱卒抖的更厉害了,下意识便后退,他们可不敢被这笑容迷惑。
炫清轻声道:“本宫记得这刺史府里,唔……似乎有个叫小夭的小倌?”停顿一下,她的笑容越发的灿烂,语调轻飘飘的道:“带本宫去找他。”
一听小倌二字,欧阳洛薰的目光幽幽的向炫清那扬着灿烂的笑颜的面孔,不动声色的皱了皱眉,感情他的小妻子还在这里碰到过所谓的小倌?而且……他的小妻子找这小倌是要做什么?
青浅则完全不懂小倌是什么,所以面上没什么反应,一派淡然宁和。
两狱卒闻言,傻了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头摇的和波浪鼓似的回道:“那小倌在两个月前,就是刘大人抓您那晚便走了,据说是被人给劫走了,奴才们也不知道他的去向啊。”
炫清挑眉,疑惑的“哦”了一声,目光深邃的看向两个狱卒,语气也深沉了些:“真的是这么巧的不见人影了?”
狱卒顿时跪了下来,不停的磕着头,声音里尽是恐慌:“奴才们不敢欺瞒啊,就是给奴才十个胆子也不敢欺骗您啊!”
炫清状似随意的拨弄着自已的纤纤玉指,原本微笑着的面容瞬间便冷了下来,语气听不出喜怒:“本宫相信你们的话。”
两狱卒顿时喜出望外,相视一眼便又磕起了头,齐齐道::“太子妃圣明。”
炫清冷笑一声:“既然如此,你们也没什么价值了。”话间刚落,也不等这两个狱卒反应,便转身身手极快的拔出欧阳洛薰腰间的佩剑,只见剑光一闪,那两狱卒便倒在地上,一剑毙命,身手快得让人来不及反应,那两个狱卒甚至没看清炫清的招式,便齐齐去见了阎王。
两人毙命的瞬间,炫清便将剑又插回了剑鞘,如没事人一般转身挥了挥手,风轻云淡的对着身后的两人道:“我们走吧。”若不是这两狱卒够听话够配合,她才不会让他们死的那么痛快,就他们之前对她所做的一切,他们的下场也绝对不会比刘荣好。
一行三人走出了地牢,很快便消失在这夜色之中,没有在这刺史府里多留一秒。
炫清是真的信了那两个狱卒说的,那两个人为了活命都可以对自己的直属上司下此狠手,又怎么可能替区区一个小倌隐瞒。
就是不知道那小倌被人劫去了哪儿,还真真是走运了。当初若不是那小倌,她又怎么会轻易被抓,况且,她还记得那死小倌占了她不少的便宜,还调戏于她,真真是罪该万死。要是让她抓着他,非玩死他不可!
当夜,回了客栈,欧阳洛薰便直接带着炫清回了他们二人的客房,他温文尔雅的笑着,保持着应有的风度,一进门便状似随意的问道:“那小倌是怎么一回事?我怎么没有听说过。”
炫清汗颜,狐疑的看了眼欧阳洛薰强做镇定的表情,皮笑肉不笑的咧开唇角,扯出一个最虚伪的笑容,状似无所谓道:“其实也没什么,不过是那****潜入刺史府,被发现躲藏的时候,一不小心走错,进了他的房间,被他调戏了一会儿而已。”
她说的似乎毫不在乎,却听得欧阳洛薰心里顿时如塞了块石头进去一般憋闷,挑眉道:“调戏了一下‘而已’嗯?”而已两字被他咬的稍重了些,意思不言而喻。
炫清嘿嘿一笑,打着哈欠便躺倒在了床上,边盖被子边说:“很晚了,快睡吧,今晚可是累死我了。”
第二日一大早,一行五人便退了客房,坐上了马车向商国的方向继续行去。
他们前脚刚走,益州的刺史府里便炸开了锅,因为他们竟在地牢里发现了他们的刺史大人,刘荣那惨不忍睹的尸体,和那两狱卒的尸体……这件事顿时闹得满城风雨。
不出两日,这件事便传到了京城,而且有愈传愈离谱之势,各种版本都有。自然,这件事也传到了欧阳洛宸那里,只听探子来报,那两日太子一行人有路过益州,且时间刚好吻合。
欧阳洛宸挥手让下属退下去,若有所思的眯着眸看着前方,左手习惯性的转动着右手中指上的玉扳指,心下几乎可以肯定,杀刘荣的人是炫清。
至今,他还记得两个月前,当那圣医尹莫离将他的清儿送回来的情景,他的脑海里还清楚的记得,当时清儿身上那惨不忍睹的伤势,让他心惊的感觉至今犹在,那一次,他差点就失去她了。
他一直守在她的房中,等着她醒来,不敢合眼,生怕自己的一个疏忽,耽误了她的伤势。那个时候,他几乎是一刻不离的守在她身边,迫切的希望着她能睁开眼睛看自己一眼。
直到叶卉儿突然生病,直到尹莫离告诉她,炫清的伤势已经稳定,这几天便会醒来,他又听照顾叶卉儿的下人说,叶卉儿高烧不退,口中一直呢喃着自己的名字,他这才离开了炫清的房中,去看叶卉儿。
看到叶卉儿那虚弱惨白的同炫清长得一模一样的脸时,他的心里一阵触动。可是他却能在叶卉儿的脸上看到笑容,而不是炫清面上那死一般的沉寂……他当时,几乎就要以为是他的清儿醒了,是他的清儿醒来了在对着他微笑。
他留在了叶卉儿房中,守着叶卉儿,下意识的就不想回去炫清的房间,不想看到炫清那闭着的双眼,不想看到她惨白的毫无血色的面颊,和她那一身骇人的伤势……他想要看到能哭能笑能说话的叶卉儿,至少这样能让他的心里好过一些。
叶卉儿总是在他最放不下炫清的时候出现在他的眼前,让他看见她的美好,就如同看到了十六岁前,还未成为杀手的炫清般,让他感觉到心安。
每每在他内心最为挣扎的时候,见到叶卉儿,总是能莫名的抚平他的心绪,让他有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所以更多的时候,他更愿意面对叶卉儿,而非炫清。
炫清的脾性他还是了解的,他知道,她是有仇必报的人,上次刘荣将她伤害成那样,这次她逮着机会,肯定也会加倍的还回去,她就是这样,恩怨分明,欠别人的她都会还,别人欠她的,她也定要还回来的,所以,他几乎可以肯定,杀刘荣的人就是炫清。
可是他却忍不住心惊,她怎么敢?她怎么敢在太子身边对刘荣下杀手,若是被太子察觉出来,她的处境该有多危险……清儿,你太任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