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臣一见水擎苍,便如同有了主心骨似的,一时间也顾不得君臣之礼了,纷纷围了上来。忠顺王见了大为不悦,斥道:“你们看看你们的样子,还有点朝庭大员的样子没有。”水擎苍却笑道:“这也怪不得他们,众位大人也是受惊了。别说是他们,就是朕,方才也是大为惊慌。”
那些方才胸有成竹的,多半是忠顺王的党羽,此时见忠顺王面色沉重,水擎苍去面带笑容,一起上殿来,却是大惑不解。
原来清晨到了上朝时候,却不见皇上的踪影,此时朝中大臣都已经到了。三五成群的说着恭维的话看着就让人厌恶,大家正在那里焦急地等着皇上。
却突然跑来一群士兵将这里围住。众人大为惊恐,便有人上前质问,岂料那些兵士却也不回答,只是拔出佩剑来,令他们在原处候着,不得四处随意走动。
一时间众人乱作一团,因此时在殿上的多是文官,武将却大都随了北静王去了。故此虽然多有不满,却也不敢如何动作,只是嘴上嚷嚷而已。所幸那些兵士只是看着他们没有出去便罢了,却也不多管他们,只是关了殿门,随他们去。
大家正在那里胡乱猜测,却忽然又听得外头又是一阵吵闹,有胆大的趴在门缝往外一瞧,只见外头又来一队兵士,看模样是皇上的禁军,一上来便朝着原来的人大打出手,一时间血肉横飞,没过多久便将原来那些人生擒的生擒,杀死的杀死。之后也还并不让里面的出来,只依旧把守着殿门,如同方才那样。
此时殿中大臣见了,更是忙乱,有几个胆小的都吓得跌坐夺上,不知道还会发生什么事情。
正在此时,便见水擎苍来到昭阳殿,这是上早朝的议事殿。
皇上驾到!随着高亢尖锐刺耳的声音响遍大殿原本喧嚣的大殿立刻安静下来。大臣们连忙相互搀扶着,恭敬有序的按着官职站好一起给水擎苍下跪请安:吾皇万岁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位爱卿平身,可有事要奏?”水擎苍威严的说道,好象什么都没发生似的。
站在第一排的丞相梁富看了一眼站还在战战兢兢的其他大臣,走出列来奏道:臣有事要奏。今日早朝时,有人欲图改朝换代。忠顺王于此有莫大的嫌疑,请皇上立即下旨,彻查此事。
“准奏!”水擎苍眼里闪过阴翳却还是威严的说道。
“近日来朝堂动荡有些大人还谣传微臣是非。微臣今日恳请皇上为微臣做主还微臣一个公道。”忠顺王一席话说的是义正言辞慷慨激昂。
“如果事情属实朕自当为爱卿做主讨回公道。可如果确有其事不知爱卿该如何?”水擎苍不动声色的说道。哼!这本就是忠顺王上演的一出戏,只是临到末了,倒不知忠顺王为何要反反戈一击。
“微臣冤枉求皇上做主!”
“请皇上明察秋毫,拿出证据来。否则王爷乃三朝元老,国之基石,动之恐于国不利。”又有大臣出列奏道。
水擎苍看着底下的大臣缓缓的说道:“若是朕这里有证据呢?”水擎苍一句话满殿都是吸气声。
“还望皇上拿出证据才好治臣的罪。”忠顺王反应快躬身恭敬的说道。
“不知众爱卿书房中的密函可还安然无恙?王爷密室里的密函可还在?”水擎苍无害的说道仿佛是在和大臣们开玩笑一般,却让忠顺王一党的人浑身冒冷汗跪成一片。
良久众人从回忆中拉回思绪一个个面目皆都如死灰一般。
忠顺王忙跪下道:“皇上,臣冤枉啊,那些都是别人找来陷害微臣的。”水擎苍微微笑道:“皇叔请起,我不过是和大家开个玩笑罢了。”皇叔危急之时护驾有功,朕还要好好谢谢皇叔呢,如何会相信这些无稽之谈。”
皇上说完,忠顺王这才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却早已吓出了一身冷汗。还是后边的大臣搀了他一把,方才能够站起来。
水擎苍说完,又看了看大家,道:“诸位大人可能还有些人不清楚事情原委,我便简单说说吧。今日朕未上朝之时陈国浩率一伙人冲到朕的寝宫,威胁朕下诏传位给忠顺王。幸得忠顺王及时赶到,朕才幸免于难。”
底下众人也摸不清水擎苍是何用意,也不敢胡乱说话,只是都低下头去,不敢答言。水擎苍看了看大家,又道:“朕有些累了,今日众位也都累了,你们也就散了吧。”说罢便离开龙椅,自己下殿去了。留下众臣面面相觑。
水擎苍重新回到寝宫,还未进门,就将头上王冠抓了下来,狠银地往地上一摔,幸好阙宸在后头紫跟着,眼疾手快,一个海底捞月,连忙伸手接住。
阙宸笑道:“这么漂亮的东西,别人求还求不来呢,你倒是这样轻易就给摔了,岂不可惜。”水擎苍恨恨道:“这个老小子,今日便宜他了。”
阙宸笑着道:“你是说忠顺王?我还纳闷,你是不是真的相信他的话了,还要谢他?”
水擎苍自己在一把椅子上坐了下来,怒气冲冲地道:“傻瓜才会信他呢。你没看见他有多可怕吗?那陈国浩对他也算是死心塌地了,他转眼就把人给杀了。连眼睛都不眨一下。他如此一来,我倒不好拿他开刀了。”
阙宸点头道:“他倒也不失为一代枭雄。论起心狠手尊,我们两个加起来都不及他。只是他为何匆匆赶来,倒戈一击呢?
水擎苍想了想道:“或许他见大势已去,连忙来保命要紧?”阙宸道:“也许就是如此。只是他反得也太快了些。我们都没法子将他处置了。”
“谁说没法?只是没法将他全家处死罢了。我们现有的证据就足够他喝一壶了。”水擎苍恨恨地道。
原来忠顺王原本是想亲自进宫逼宫的,谁料刚到门口,却迎面碰上了潢身是血狼狈不堪的雷使。
雷使一见忠顺王,忙道:“王爷,南边,南边已经全军败退了。”忠顺王大惊,连忙上前抓住他的胸口,恶狠狠地道:“什么?你给我再说一遍。”
雷使只得强撑着又说了一遍,忠顺王这才相信自己的耳朵,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似的跌坐在在椅上。
败了,败了,竟然败了。这是我数十年的心血啊。怎么竟然败在两个小娃娃手上。忠顺王拼命扯着头发,痛不欲生。满脑子都只有二个字:败了。
此时电使还在身边,虽然震惊,却还保持着几分清醒。见忠顺王这幅样子,连忙劝道:“王爷,如今林大人和陈大人还有云使他们已经进宫,现在可如何是好?”
忠顺王颓然道:“如今还能怎样,听天由命吧。”雷使急道:“那赶紧追回来啊。”
忠顺王摇摇头道:“来不及了,只怕她们已经到了宫中了。”电使道:“王爷莫急,事情还可挽救。”忠顺王忙问道:“快说来听听。”
电使忙道:“虽说陈大人进了宫,可他也没证据说便是王爷指使他逼宫的啊。王爷只消立刻赶进宫去,看看形势如何。如若大事可成,王爷大可顺势登基。如若不然,王爷只消说是被他们陷害,将一应事情推到他们身上即可。那皇帝没有真凭实据,量他也不敢将王爷怎样。”
忠顺王喜道:“此计甚妙。”便连忙带了人匆匆进宫去了。到了宫中一看,果然形势不妙,于是便先下手为强,抢先杀了陈国浩,灭了口,来了个死无对证。
忠顺王此时怒气冲冲地回到府中,一进门便接连踢翻了几个下人。电使也不敢说话。忠顺王气道:“那个皇帝身边什么时候多了个武功如此高强的小太监。大事全坏在他身上了。”又道:“实在可恨。可怜我准备了这些年,竟然在这一夕之间全数败光。”
这时又有人在外头禀道:“禀王爷,云使已经回来。现在外头求见。”忠顺王一听,喜道:“快让他进来。”就见云使一袭青衣,面无表情地走了进来。
忠顺王一见,连忙道:“你可回来了,我正担心你呢。”云使淡淡地道:“是吗?王爷是在等我的尸体吧。”
忠顺王大惊,忙道:“你怎么会这么认为呢?你们可是从小跟着我的。”云使道:“是吗?陈大人不是也鞍前马后跟了王爷这么些年吗,王爷不是也这么将他杀了吗?”
忠顺王知道,云使必是看见在宫中的那一幕,心生怨恨了,于是连忙道:“你们与他如何能相提并论。他们只不过是因为看着我的权势,这才投靠过来罢了。你们却是从小被我一手养大的,我待你们就如同自己的孩子一般。快别多想了。”云使见忠顺王如此说,便也不再说话,只是从此二人倒是心存介蒂了。
那忠顺王此时听那黄总管将原由如此一说,登时火冒三丈,气得怒不可遏。一旁黄总管又道:“王爷,那皇帝也太不把人放在眼里了,是该好好教训教训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