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怪道有些相像。”萧浩点头道。
“你又没见过玉儿,你怎么知道有些像?”水溶笑问道。
“我虽没见过真人,可见过画像不是?”萧浩连忙争辩道。
“很是。你觉得她们二人哪个好些?”水溶忍着笑道。
“春华秋实不可相提并论。”萧浩想了想,认真的说:“一个如同解语娇花,一个如同临风弱柳,二者并不相同,倒不好贸然相比,也免得唐突了佳人。”
水溶点了点头:“萧兄说得有理。”见萧浩也没了心思,便索性拉着他到前头喝酒来着。
却说探春急急走了回来,迎面正好碰上侍书,侍书忙道:“姑娘在这里呢。方才我看见林姑娘和四姑娘她们,她们也正找姑娘呢。”
探春点点头,道:“她们在哪?我们快回去吧。”
一时见了黛玉、惜春,惜春一见她便道:“三姐姐去了哪里?让我们好找?我们到处找了好大一会儿功夫,也没找着,还开玩笑说:别是遇了梅仙吧。这不,还正说着,三姐姐倒出来了。”
说着又看了看探春:“咦,奇怪,好好的三姐姐怎么脸红了?”
“我看不是遇着梅仙,倒是‘会真’去了吧。”黛玉抿着嘴取笑道。
“看看你这满嘴里说的什么?看我不撕了你的嘴。”探春急道。
惜春在一旁拍着手笑道:“三姐姐着急了,林姐姐这回可不好办了。”
黛玉一边躲,一边还笑道:“既没有会真,你着急什么?”
探春气得直跺嘴:“你这蹄子,越发胡说了。我再不理你了。”说着便将头扭到一边去,再不理她。
黛玉笑着和惜春交换了下眼色,惜春笑着过来拉探春:“三姐姐你别生气了。你还不知道林姐姐吗?她的嘴里何尝饶过人呢?”
黛玉也笑道:“好妹妹,快别生气了。那里还有好玩的呢。说着便拉了探春就走。”探春却也绷不住,只‘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姐妹三人便往那边去了。探春却也没了心思四处游玩,只说自己累了,便找了个地方坐下,眼前却不时晃动着萧浩的身影。
“不知他是哪里人士,可曾娶亲了?”探春想着不由面上发烫,一面暗骂自己:“好没脸,怎么竟想起这个。这也是个姑娘家该想的?况且如今自己名册已经报了上去,只怕不久便要来画像。纵是机会渺茫,却也需要等到这次选秀之后才可自由聘嫁。”一时倒觉得有些惆怅。
黛玉和惜春二人也随意走了走,也觉得有些累了,便都回来。惜春笑道:“三姐姐你怎么不去走走?这里的梅花虽然没有那些名贵的品种,却胜在少了人工雕琢,倒多了些天然意趣。”
探春笑了笑道:“我方才也看了许多,实在是走不动了,这才歇歇。”黛玉却大有深意的看了看她。
三人又在这里坐了一时,到近晚时分这才又坐了车回去。才进园子,便见琥珀在那里候着,黛玉听说,忙叫她上前:“你又来做什么?老太太那里本来人就少,你再来了,越发没人。”
“姑娘放心吧。老太太那里有大奶奶和鸳鸯姐姐呢。”琥珀笑道:“老太太看几位姑娘还没回来,特意让我过来看看。老太太还说了:二位姑娘若是回来了,也不必过去请安,只管自己歇着吧。”探春、惜春连忙起来道了不是,便各自回房去了。
探春、惜春便就各自回房去了。黛玉却按捺不住,让青萧去找水溶,问问那萧浩到底如何?没一会子,水溶倒自己来了,黛玉奇道:“你怎么这么快就过来?只怕青萧还没到你那里吧。”
“哦?你让青萧过来找我?”水溶答道:“只怕她要扑个空了。我还没回府就直接到你这里来了。对了,你这样急着找我什么事?”
黛玉笑道:“也没别的事。只是想问问那位萧国主是什么意思?”
“我看事情成了一半。”水溶笑着答道:“他虽然没有明说,却拉着我向我打听这是哪家姑娘?许了婚没有?我都告诉他了。看他那一派神往的模样,我看他再没有不答应的。如今只看你这里的了。”
黛玉想想探春的模样,也笑道:“三妹妹虽然没有说什么,可她自从见了你们回来就魂不守舍的。我问东她答西,我看也是大可玩味。”
“若是果然能成了,却也是件大喜事。”水溶笑道:“前两****还缠着我要见见你。你想想看,我哪里会作这种引狼入室的事呢!于是都被我找借口给混了过去。今日见了三姑娘,也不和我提这事了,我看不出明日他该和我嚷着要见三姑娘了。”
黛玉听了也觉得好笑,想了想却又蹙眉道:“若果然如此,那可如何是好?难道果真再带他二人出去见面吗?三妹妹虽然素性爽利,却也未见得肯。”
水溶却不以为然的道:“这有什么?大不了挑明了罢。反正那三姑娘也是名册上的人,就是宣进宫中也未尝不可。”
黛玉点点头:“这倒也是。这样吧,我还是先去问问三妹妹,再探探她的意思。”
水溶想了想道:“也好。”又说了几句话,便道:“我先回去吧,免得青萧跑到家里,倒让母妃担心。”
黛玉却往探春这里来。探春听说,却也觉得意外,连忙迎了出来,就见黛玉已经扶着紫鹃摇摇晃晃的走了进来,探春忙道:“林姐姐怎么来了?今儿逛了一日,姐姐还不累吗?还亲自到我这里,明儿果然累了可不玩儿的。”
黛玉抿着嘴笑道:“我倒是不累,只怕是有的人累了。今儿我看有些人可是累个够呛,也不知怎的,累得那小脸啊,总是红仆仆的。再说了,我就是累也只是腿脚有些酸罢了,再不比别人心里累呢。”说着便拿着绢子握着嘴吃吃的笑了起来。
“好啊,你又来笑我。”探春原还没留意,听到后来这才会意,便来闹黛玉。
黛玉又笑道:“你先别急,我且问你,你今儿见的那人如何?”
“哪个人?我今日不是和姐姐在一处吗?哪里见了什么外人?”探春装傻充楞道。
“你还在这里给我装傻。我且问你,你今日在那梅林之中遇着什么人?为什么回来后就是一幅魂不守舍的样子?你再不说,我可叫侍书进来问了?”黛玉见她不说,便索性挑明了问。
探春见她问得这样明白,脸“刷”的一下便红了,连忙哀求道:“好姐姐,你别嚷,我都告诉你还不成吗?”于是就将碰到萧浩之事一一说了。
黛玉笑道:“你觉得那位萧公子如何?若是把你许配给他如何?”
探春一时回答也不是,不回答也不是。半响只得道:“如今我和四妹妹俱都是名册上之人,谈婚论嫁却也太早。”
“这你不必操心。我只问你,若是把你许配给他你可愿意?”黛玉含笑道。
探春想了想,道:“姐姐说的可是真的?妹妹如今也不怕燥了,若是果然如此,妹妹也没有什么不乐意的。”
“若是他乃一介布衣,家徒四壁妹妹又当如何?”黛玉追问道。
“探春愿意捧萁奉帚侍君。”探春毫不犹豫的道。
黛玉见状笑道:“三妹妹果然是爽快人。我实话告诉你吧,那萧公子就是萧国主。他如今于你也大为意味,我只怕你不肯,所以特意再来问问你。”
探春听说又惊又喜,连忙追问道:“姐姐如何知道?”一时忽想起原是水溶和那萧公子一道,这必定是水溶和黛玉故意安排的。倒又羞得抬不起头来,嗔道:“原来是姐姐弄的鬼。”
黛玉笑道:“好了这回我也可以安心,也不打扰你,你自己细细思量吧。”说着便又扶了紫鹃回去。路上,紫鹃忍不住问道:“姑娘你刚才同三姑娘说的可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难不成我还拿这个来哄她不成?”黛玉笑着说。
“若果然如此,我们家岂不是又要出个王妃了?”紫鹃喜道。
“嘘,你小声些。”黛玉笑着提醒:“这事还没定呢,别吵吵得大家知道。也小心着有些人知道,再弄出别的事来。”紫鹃吐了吐舌头,看了下四周,又笑了起来。
果然第二日便从宫中传来消息,说元嫔娘娘请三姑娘进宫一叙。众人又惊又喜,惊的是元嫔本降为嫔,原是不能再随意宣家人进宫。况且探春不过是一庶出之女,即便是进宫叙话,却也轮不到她。喜的是如此似乎可以看作元春重获帝宠,若如此,只怕复妃位指日可待。一家上下,各有各的主意,各有各的担心,人人都在揣摩着这是喜是祸。唯有探春自己还知道一些。贾母听说,忙让探春回来自己预备着些。原来昨日水溶见萧浩这般,知她必定满意,便进宫和水擎苍说了。水擎苍也大为高兴,忙道:“如此,索性明儿宣那贾姑娘进宫来,让他们再见见。对了,她不元嫔的妹子吗,就到元嫔宫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