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溶忙道:“前两****就和她说了。母妃还有什么要交代的?”
“那倒没什么。只是我恐玉儿等着心焦,又不好意思问你,倒要闷出病来。”太妃道:“对了,你这些日子看玉儿情形还好?”
“比先前好多了,也开朗了许多。”水溶笑着回答。
“这我就放心了。”太妃笑道:“这孩子心思重。我几次想去看她,又怕她害羞,面上抹不开倒更不好了。”
“母妃能体谅玉儿的心情那就是我们的福气。”水溶嬉笑道。
“你这孩子。”太妃笑着拍了下水溶:“我可不是冲着你。只是玉儿那孩子可疼。若不是你看上了她,我还要收她当女儿呢。”
“如今岂不更好,又是儿媳,又是女儿,这样你们娘俩都高兴,岂不两全齐美。”一旁的老北静王打趣道。
“好是好,只是这样一来,我有好些日子不能见她。偏年内又没有什么好日子,只有等到开春后才好下定。”太妃有些惋惜的道。
不说水溶父子三人这里闲聊,却说黛玉这边,因黛玉心中想要撮合萧浩和探春,却又恐她骨肉分离,心中不忍。正要这里犹豫不决,急然看见紫鹃正在外头,便招手叫她进来:“紫鹃进来,我有句话想问你。”
紫鹃一听,以为黛玉有什么事情要交代,连忙进来:“姑娘,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可是我有什么事做错了?”
黛玉忙道:“你别紧张,我并没有什么事。只是你是那府里的家生子,我想你可能更清楚些。”
紫鹃忙道:“姑娘有什么尽管问,只要我知道再没有不说的。”
“也没别的什么。”黛玉笑道:“你同侍书她们素来和睦,素日和她闲话时有没说起三姑娘。”
“说过一些。”紫鹃想了想道。
“那依你说若是让三姑娘远嫁可好?”黛玉笑道。
“那要看嫁什么样的人。”紫鹃道:“依我们平日看来,三姑娘虽是姨娘生的,可平日里最是心高气傲的。我们背地里常说:四姑娘是冷到骨子里,三姑娘是面上不冷可心气儿冷,姑娘则是面冷可心不冷。”
“你们这起小蹄子,没事在背地里倒来嚼我们的舌根。”黛玉笑骂道:“也罢,你们说的倒有些意思。你说说若是让三姑娘如昭君一般和亲,也嫁个王爷如何?”
紫鹃笑逐颜开:“姑娘说的可是笑话?若果然这样,三姑娘必定愿意。”
“只是这样倒要她舍弃父母,我却心中有些不忍。”黛玉叹道。
“我看没什么。”紫鹃想了想道:“其实在这家里,太太就不必说了,反正平日也没真正待见过三姑娘。老爷虽说心里还有她,可必竟没有娘们亲近。我看她如今心里放不下的唯有环三爷和赵姨娘了。如今环三爷已经长大成人,勿需挂念了;至于赵姨娘,既便是三姑娘在这里也不能做什么。倒是若果然出去,还或许能给她讨个封赏,也好让她扬眉吐气。”
黛玉听她这样说倒是豁然开朗,不禁点头赞道:“你说得很有道理。竟是我想不周全。”紫鹃抿着嘴笑道:“姑娘这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
“你也学得这样文绉绉的。”黛玉笑道。
“俗话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跟了姑娘这么些年,就是再俗的人也变雅了。”紫鹃调皮的道。“姑娘还有什么吩咐吗?”
“没有了。你先去吧。我想静静看会书。”黛玉释然道。
一连几日水溶都陪着萧浩这里走走,那里看看。这萧浩自添了水溶这个向导,倒是玩得尽兴了话多,况他二人又差不多年纪,几日相处下来竟又熟识了许多。水擎苍也已发下圣旨,令五品以上人家凡家中有适龄未嫁女儿者俱应造册备选。一时间京城中闹闹哄哄,几家欢乐几家愁。有那心疼女儿的,恐女儿远嫁到番外送那风沙霜冻之苦、思乡之痛,忙着找人托关系找门子但求将名字免上册上;也有那贪慕荣华之人削尖了脑袋将自家姐妹、女儿送去的;更多的是听凭天命,只得将名字报了上去,至于选不选去便只安于天意了。贾府也收到此旨,探春、惜春也俱在此列。
上下人等有愁的也有喜的,不过反正应选女子众多,也不一定会在贾府之中,倒也没有太大波澜。贾母只又想到黛玉,忙忙遣人来问,因回报说:因紫云郡主与北静王早有婚约,故免于应选。贾母这才放下心来。
宝钗自然也听说了,不免又嗟叹自己生不逢时,若是迟上个一年半载再嫁,岂不也有这个机会。如今见府中上下为探、惜二人急急预备着,不由深恨起自己。看着不由刺目,于是随意指了个事由便又往外头去了。
了了贾府宝钗又同往日一般先回了趟薛家又往忠顺王府去了。因这段时日宝钗常往这里来忠顺府里的人也都认识他,也不用问她什么,就让她径直进去了。
宝钗如今也不瞒着莺儿了,来王府也带着他来。如今宝钗在这里也有自己单独的院落,二人径自到了宝钗的住所,到了里头,就见碧云碧月迎了出来,笑吟吟的道:“宝姑娘来了。王爷都等急了。”
宝钗朝莺儿使了个眼色,莺儿忙从怀里掏出了两张银票,塞给她们两个:“两位姐姐辛苦了,这点是我们姑娘的一点小意思,姐姐们自己买枝花戴。”
碧云碧月互相交换了个眼色,笑道:“姑娘总是这样客气。莺儿妹妹一路辛苦了,快去歇着吧,这里有我们就行了。”一边忙忙扶了宝钗进去。
宝钗问道:“这几****没过来王爷可曾问起过我?”
“自然有的。”碧月忙道:“我听跟王爷的人说了,王爷常念起姑娘,这不,前儿还特让人赐了些脂粉和果品,都是难得一见的东西。说留着等姑娘来时再给姑娘用。姑娘入了王爷的眼,连带我们也沾了光。也时常得些赏赐。”
一会子工夫,碧云忙去拿了些拇指般大小龙眼上来:“姑娘快尝尝这个,这也是前日王爷让人拿过来的。难得的是这样的天气竟还有这些,也不知他们是怎么留存的。”
宝钗微笑着拿起一粒来尝了下:“竟还新鲜。”又略尝了几粒,便道:“你们吃吧。这东西燥热和我脾性不相合,多吃无益。”
说着便站起身来,要往外头来。岂料一不小心起得太急,眼前突然一黑,竟站立不稳,倒在地上。
碧云、碧月都唬了一跳,连忙过来搀扶。一边忙着令人去告诉忠顺王,一面又忙去请大夫。
忠顺王如今在府中也没什么事,听说宝钗来了,本就想着往这里来,听说宝钗晕了过去,忙问:“叫了大夫没有?”
“碧云姐姐她们已经打发人去了。这时只怕已到了。”来人忙道。
“这就好。”忠顺王原想立刻过去的,又转念一想:不知道得的是何急症,倒是不忙着过去,等大夫看到再去不迟。因此又道:“你先回去,告诉她们本王这里还有些事,等忙完了就来。对了,等大夫看完让他先来我这里一趟。”
过了一会子,那大夫替宝钗看完,又开了几副药,便往忠顺王这里来。忠顺王忙问:“怎么样?要是什么大症候不是?”
“恭喜王爷!府上要添位小世子了。”那大夫一见忠顺王连忙道喜。
“什么?你说清楚些?”忠顺王忙追问。
“方才那们夫人脉博有力,分明是有了身孕。”大夫忙道。
“有了身孕?”忠顺王一惊,心中暗忖:若是本府姬妾自然是件喜事。只是这宝钗,自己虽然宠爱,到底是别人的媳妇,她又不常来这里,大半时间是在那府里呆着,谁知道这孩子是不是自己的骨肉。况且若要这个孩子,只怕有一年光景近不得她的身。这还有什么趣味?何况这薛宝钗一看就是个不安分的,若是今后拿这孩子来要挟自己倒是件难事。想到此,忠顺王拿定了主意,便悄悄对那大夫说:“你开剂方子,把孩子打下来。对了,最好别一下就发作,要过上些时日再发作的。”
那大夫大惊,却也不敢多问,只得依言而行。
忠顺王便自己往宝钗这里来。见宝钗已然醒了,正歪在床上,碧月给她捶着肩呢。见他来了,宝钗连忙要起身,忠顺王却把她按住笑道:“好生歇着吧。我都听大夫说了,这也是我们王府的一件喜事不是?过几日倒要好好庆贺庆贺。”又见宝钗神色虽有些倦怠,脸上却没有病容,不禁越发喜欢起来。
宝钗听他这样说,不由放下心来。方才心中还有些忐忑,如今却安心了。忙陪笑道:“这是王爷之劳妾身才有今日。”说着便害羞的低下头来。
“哈,哈,哈。”忠顺王见她这般模样,心中一动:府中虽有这些姬妾,倒是没有尝过这孕妇的滋味,今日倒要好好试试。便大笑道:“这话说得有意思。好了,我们也别管什么劳不劳了,你难得过来,可要好好陪陪我才是,我也要好好慰劳慰劳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