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幽好几次都拒绝他,推开他,因为她不想把这么美好的事情,变得像一种惩罚,或者是靠此来救赎,来当成一种起死回生的灵丹妙药。
但是陈雨果却不容她推却,他一手按住她的大腿,一手从床边拿起一瓶葡萄酒,自己先灌了几口,然后,不容分说,又替她灌了下去。
红色的酒汁有很多洒在床单上,浅色的床单,深色的酒渍,像一幅印象派的画。
还是刚才那个姿势,但是幽幽却已经不再挣扎了。
……兰汤初浴罢,晚妆残,深院黄昏懒去眠。向晚来雨过南轩,见池面红妆零乱……
喝酒之后,幽幽感觉到如今在她体内的,似乎不是陈雨果,而是另一个人。他的粗壮,他的骁勇,他的进攻,他的抵抗,他的深入浅出,他的百折不回……
而,新月如钩,云收雨散,此佳景无限……兀那人儿是谁……
马翔。她的身体在癫狂着,她的心底却在低唤,马翔,马翔……
像她第一次吃下三夜堇,感觉到的幻象一样,她看到了马翔。
陈雨果是一个会叫的男人。很多男人能在整个过程里都一直保持不叫,但是他在冲刺之后到达巅峰,他会大声叫唤。
这种叫唤声把幽幽带回了现实。
但是,就算在那时候,她都觉得,他大概给她吃了点春药。因为她去过他那神秘的故乡,知道那里有很多奇花异草,春药什么的真是平常物事。
等她真正知道他在做什么时,已经是一个月之后了。陈雨果以为她睡着了,其实她没有,她亲眼看到他把一些粉末倒进她喝水的杯子里,还微微摇晃了一下。
她揉揉眼,还怕是自己看错了。
你给我倒了什么?她站在陈雨果身后问。
……没什么……
陈雨果,你最好告诉我实话。
每次当幽幽这么语调平静地对他说,“你最好告诉我那是什么”,“你最好别去找马翔”时,陈雨果的心,都会一凛。
在内心深处,他居然还是有点怕她的,因为他知道,她实在不是,也许永远都不可能是,一只绣在屏风上的鸟。
他告诉了她实话,并且说,你现在已经上瘾了,每天如果不吃点这个,你的身体会很难受的。
我也一样。同时,他也补充道:幽幽,我也一样。我每天吃的剂量,是和你相同的,所以,你身体上的每个反应,我都会有。在这世上,只有我最了解你,最懂得你的需要,你放心,我绝对不会扔下你一个人,我会和你一起快乐,一起痛苦,所有的一切,一切的一切,无论疾病伤痛,无论生老病死,我都会陪着你,你明白吗,我爱你,你懂吗。
幽幽听了,顿时感觉浑身不寒而栗,她觉得,这大概是世上最恐怖的爱的宣言了。他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他怎么能这么做呢。
等她从陈雨果那里逃出来,已经是三个月后了。那天陈雨果出门之后,监视她的一个兄弟拉肚子,趁他去洗手间的时候,幽幽穿过花园,跑到了大路上。
她还穿着长袖睡衣,底下是拖鞋,她叫了一辆出租车,因为她身上一分钱都没有带,她还真怕司机赶她下车,但是幸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