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中的帷幔随着风微微晃动,一袭清丽的剪影映在上面,长发披肩,肩若削,腰若束,飘渺美好。
东方玉玊看了一会,这才撩帘走了进去。
“听说你昨天去东院请安了?”明眸皓齿,还是一如既往的妖媚。
“请安本就是做妾的分内之事。”白静迎上东方玉玊的目光,“事成之后,我要当皇后。”让你们看看易地而处是什么滋味。
“那就要看你有多努力了。”室内只有他和她的呼吸微微可闻。有一刹那的静谧祥和。仿佛他抛却了满腹的城府,天地间只单单抱住属于他的女人。也仿佛她有那么一刹那,忘却复仇与迷惘。
白静眼底有了得色,恍惚间,红唇已经深深被他吻住,绵长的吻,呼吸间都是他灼热的鼻息。白静回过神来,忽地挣开他,素手一挥,对准他的俊颜就要狠狠地扇下去。
东方玉玊手一伸,已经捏住了她的手腕,目光含笑却是冰冷得毫无温度,“你想干什么?”
“王爷请自重!”白静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道,如今我们只是在谈交易。
“自重?”他忽然清清冷冷笑了起来,一把拉近白静,手钳制着她的下颌:“你以为你是本王重要的棋子,本王就不敢杀你吗?”是不敢,还是不舍,东方玉玊有了答应,和她在一起不过是在玩火。
白静被他逼得只能看着他,美眸中不知是因痛还是愤怒越发水光潋滟。他修长的手指抚过她的眼,然后慢慢地道,“我就喜欢看着你这眼神,充满着恨,在黑夜中也能发光的眼神……”
每一次东方玉玊,甩袖而出,每一次压着旧伤而来,带着新伤回去,为什么要一再容忍,因为她是本王的棋子,棋子,东方玉玊反复得告诫自己,此生居然有他征服不了的女人?
今天是难得一见的阴天,松松挽了堕马髻,簪着一只白玉古簪,脂粉略施,身上穿一件浅紫色绣紫罗兰长裙,外罩暗紫色锦面长衫,腰间玉的缀玛瑙如意腰带往上提了提,越发显得人修长而楚楚动人。
裙子的领口很高,翻立起,越发显得她的脸尖而娇小。
“紫竹,把茶端过来。”白静吩咐道。在紫竹端茶过来的时候,白静伸手用指甲将茶杯挑翻。
茶水倒在了紫竹的手背上,紫竹赶紧擦拭,白静看到了,那手背上的红月牙,白静不由得头皮发麻……
白静深呼吸了一下,“今日的妆容是否妖艳了些?”
“娘娘怎么打扮都好看。”绿鞘见她这样打扮,不由称赞道。
白静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冷冷一笑,“走吧。”紫竹但看她面色沉静如水,又觉不是,她当真如此平静,一种不详的预感涌了上来。
白静和东方玉玊各怀心事的坐在马车里,许久马车缓缓驶进皇宫。曾经一个和这里一样金碧辉煌的地方,白静闭目缓了口气。
“东方,可不可以将那个瓷瓶给我,一会儿我还给他。”淡然的声音透着一丝莫名的恐惧,曾几何时有了这种感觉。
车厢里一阵沉默,许久,东方玉玊用带着利剑的寒光看着白静,她还是那般美好,难道我们回不到以前了吗?你是否贪念皇后之位,若真如此自己就危险了,能给她皇后之位的有一个人,更直接。
东方玉玊将瓷瓶缓缓取出,托致掌心递给白静,当白静接过瓷瓶却没有看到,东方玉玊眼底更加冷寒了。
到了太后宫中,意外看见了座上被众人簇拥着的皇帝,白静将拽在手心已久的白棋子,放进了瓷瓶里。
他身着玄色绣金龙锦面长袍,外罩深紫色罩衣,鼻目英挺,贵气流露无疑。他的神情多了几分深沉,没有那日的淡然随意。
他大约三十出头眉如画,面容清俊,如忽然在人眼前泼开一副水墨山水,回味无穷。他没有东方玉玊过于深邃的五官,也没有他那白皙到几乎令人以为苍白的肤色,
白静美眸幽幽地看着他,等东方玉玊请完安,她这才跪下。
他微微眯了眼,定定看了她一会。白静眼光没有丝毫躲闪,“白静,参见皇上,参见太后。”
众人唏嘘,她是北靖王的侧妃,见到皇上太后不是应该自称妾身吗?王爷怎么不带王妃一起来,好歹她是右丞相之女。
东方玉玊脸色有些不自然,白静双手将瓷瓶举过眉心,恭敬道,“谢谢皇上赐药,皇上的药何其名贵,如今身子好些了,便不敢糟蹋皇上的药。”
白静咬唇等着皇上接过去,她不敢看他的脸,此刻是什么表情,只觉得四周剑光的眼睛,要将自己活剥了一般。
许久,皇上接下了那个瓷瓶,白静顿时松了一口气,当着众人的面若不配合,白静还如何下台。
“皇上,今日不醉不归,臣弟可是好久没和皇上痛饮了。”东方玉玊的声音传来,带着几分嬉笑与慵懒的惬意,少了他平日的嘲弄口气,听起来竟有一些可亲。
白静轻轻起身,一旁站定。
“是好久没和三弟一起饮酒了,就怕母后又会责怪朕老是来找你喝酒。”他的声音,沉郁悦耳,白静听着,心头忍不住砰砰直跳。
“无妨,靖儿又得佳人了,这酒应该喝……”太后笑着回答,心中暗自揣测,皇上和侧妃似乎见过,怎么未见提起。
“谁家的姑娘长的这般的好,身上有着蒙古的气质,骨子里却有几分江南风情。”太后从容的看着白静,脸上微微的笑着,很温和。
“出处恐污了太后的尊耳,怕会引起皇上不悦。”白静微微福身。
“哦,为什么?”皇上眉一挑,目光沉静地看着她。
“她是……”东方玉玊刚想开口。
皇上随手轻轻一挡:“朕要听她自己说。”
白静认真地看着皇上,“蒙古汗王,吴克善之女,博尔济吉特氏静儿!”她一字一顿地说道。
东方玉玊诧异地看着白静,这个女人想干嘛?眼眸忽然眯起,这是他极不高兴地神情,她的擅自决定打乱了他的计划。
白静却不看他,一双流光潋滟的美眸只看着面前的皇上。
早就猜想你不寻常,“听闻蒙古王,只有一儿二女,据说,难道你是……”皇上寻找着记忆。
“静妃,是我姐姐,当年因为年纪丧小,占时住在紫禁城……”不知道悼妃的死,他们知道多少……
皇上略有深意地看着白静,许久才和东方玉玊一起走出了太后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