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黑沉沉地拉下了脸,整个屋子的空气凝固了,静悄悄的,只能听见三个人的呼吸。
凌晨一点。
黄凡在沙发上睡着了,他隐隐约约听到了脚步声,有人朝他的身边缓缓走来,他听得一清二楚,忽然,有人在拉扯他的被子,一股凉飕飕的感觉浸入了他的身体里,他想喊,喊不出来,有种窒息的感觉,拼命挣扎,身体也动不了。
这种现象大概持续了一分钟,忽地他清醒了过来,惊出了一身冷汗,吓得眼珠子都快要掉出来了,他确信自己刚才不是在做梦。
“雨夕,雨夕,雨夕……”顿时,他吓得一个激灵,全身汗毛都竖了起来,跳下沙发,嘴巴张着,额头上的汗珠一颗一颗往下滑落。
一边喊雨夕,一边把家里所有的灯都打开,他下意识地用目光四周扫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有鬼!”黄凡自言自语,脸色苍白,像丢了魂似的,他急促的呼吸声打破了宁静的夜。
“黄凡,有小偷吗?”王嫂听见黄凡的叫声,慌慌张张跑出了卧室。
黄凡的皮肤已经僵化了,看见王嫂穿着睡衣站在一旁,他几乎凝固的五官勉强挤出了一个扭曲的笑容。
“你做噩梦了吧。”雨夕跛着脚慢腾腾地走出了卧室,她忧伤而美丽的面容,就像一首读不厌倦的诗。
黄凡不由自主地跑到雨夕面前,刚准备拥抱,雨夕使劲推开了他,黄凡两腿发软,跌倒在地,他的脑中一团糨糊,四肢伸展了平躺在地板上,像一个被丢弃的布偶,一动不动。
“绝对不是梦,我听见了脚步声……”黄凡躺在地板上,用手抹去额头上的冷汗,胆战心惊,呼吸短而急促,低声叙述着刚才恐怖的一幕。
“多么幽静的深夜啊!”雨夕横了黄凡一眼。
“王嫂,我们家有鬼了。”黄凡忽地坐了起来。
“哪有鬼!”王嫂吃惊得好像在悬崖边上摔了一跤。
“你带来的鬼!”黄凡忽地又站了起来。
“黄凡,你之所以看见鬼,那是因为你做了昧良心的事,和王嫂没有任何关系。”雨夕的语言节奏十分紧密,使黄凡轻易插不进来话。
望着雨夕冰冷的面孔,黄凡像夜晚的飞蛾一样,盲目而痛苦地颤抖。
“我都快要被吓死了,你对我连一句安慰的话都没有,还向着外人说话。”黄凡斜了一眼王嫂,表情有些嫌弃。
“谁是外人?王嫂吗?她是我的好朋友,知心朋友。”
“那我呢?我是谁?”黄凡抿着嘴,愤愤地望着雨夕。
“你现在是一个出轨的丈夫,是一个拥有很多女人的男人,钻石王老五!”雨夕兜头给黄凡浇了一盆冷水。
雨夕一个字接一个字,像灭火剂一样把黄凡对她的希望之火浇灭了。
她浑身散发着冷冷的气场,让黄凡在夏天的深夜,也感觉到了刺骨的寒冷。
雨夕不再心疼黄凡,她的心像石头一样冰,像石头一样硬,像吃了秤砣一样的铁了心,因为,她心里对黄凡曾经的爱,早已搬出了她的心房。
失去黄凡的时候,雨夕才明白,其实这些年,黄凡从来就未曾真正属于过她。
想到这里,她默默地转过身,回卧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