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贵族发动私兵,加上反叛的护卫,加起来有一千多号人,将整个大司马府围得水泄不通。
喧闹声不断,黄屠转过两重大门,就看到那些在门口嚷嚷的暴徒。
摄于大司马的威猛,这些人并不敢进门,只是在门口叫嚷。
黄屠冷然看着,只是站着,凌冽的目光就震得围攻的士兵纷纷低头不敢直视。
三年前来到这里,并且依靠武力取得统治权,黄屠的悍勇一直是最大的利器,威慑这些各自为政的贵族不敢反抗,而且黄屠并不会对他们的行为多加干涉,是以两边一直相安无事。
近日,黄屠屡次逼迫贵族献奴,并且悍然杀死高级贵族一名,已经触动贵族利益,加上所谓的天师在后策动,反叛发生得理所应当。
“是谁给你们的胆子,敢来大司马府放肆?”
黄屠不怒自威,手中的蛮刀散发血腥之气,独自站在门前,就将围着的人马齐齐骇得后退数步。
“黄屠,你倒行逆施,残杀贵族,得罪天师,罪无可恕,还不赶紧自缚,跟我们去见天师,天师仁慈,说不定还能放你一条生路。”
说这话的是十大贵族之一,名叫林刃,为人阴险,这时候阴测测的说话,脸上的皱纹深深皱起。
“黄屠,就算你武力非凡,也不可能敌对千人,还有天师在后压阵,你没有胜算的。”
说这话的也是十大贵族之一,名叫张步,大腹便便,眼见黄屠被围,方才敢放声呼降。
“豚鼠之辈,也敢来围我,以前留着你们,是因为可以安定局势,既然都反了,今日我就一齐杀了,省得他日在成麻烦!”
黄屠身躯一震,手中蛮刀滴溜溜转动,直指门前黑压压的人群,威势无双。
“听着,杀死黄屠者,赏金子十斤,得首级者,赏金子五斤,只要得到四肢之一,金子三斤,大伙上。”
黄屠听出这是天师的声音,这家伙自从来到这里就装神弄鬼,从来不报真名,只是以天师自称,会些装神弄鬼的手段,与城中的贵族们交往甚密,这次的反叛,八成就是这家伙策动。
“装神弄鬼的家伙,这时候都不敢冒头,以往我倒是高看你,今日抓住你,剥皮抽筋,放才谢我心头之恨。”
私兵们大步上面,围成密密麻麻的人墙,步步逼近,谁都不敢单独面对黄屠,这时候组成阵势,才敢逼近。
“乌合之众,纵有百万也不过蝼蚁。”
黄屠毫不在意,眼睛往上一瞥,大司马府的门楼高二十米,土木结构,旁边两根高大的立柱是支撑,这时候被弄得恼了,突然一声暴喝,手中蛮刀化出一溜幻影,狠狠斩在涂着烘漆的柱子上。
黄屠力量极大,蛮刀锋锐无比,这几十刀霎时劈下,别说是木柱,就算是石块也劈成粉末。
左边的立柱刹那之间拦腰折断,高大的门楼陡然倾斜。
不待门楼彻底倾向一面,黄屠鱼跃而起,手中蛮刀如旋风般切割,眨眼又将右边立柱斩断,彻底失去支撑,高大的门楼轰隆就向门前空地崩塌。
“快跑,”
“门楼倒拉。”
“怪物。”
前进的私兵群霎时大乱,为了壮胆,他们挤得密密麻麻,这时候眼见门楼携倾天之势倒来,转身不及,那些拥挤在人群中的贵族更是急得团团转,四处挥剑砍出一条生路,亡命而逃。
黄屠早在斩断立柱的时候就沿门后退,直到门楼轰然塌下,才飞跃而出。
此时人群早已大乱,后退抢生路的私兵和布置在后方的城市卫队起了激烈冲突。
城市卫队有些心向大司马,这时候趁机作乱,到处都是喊杀声,到最后谁也分不清到底谁是敌人,每个人都在拼命挥剑,舞动长矛,只要看到是个活动的物体,就疯狂攻击。
鲜血染红洁白的石板,残肢遍布大街,剩下的人红着眼,捉对厮杀。
“都给我停下。”
黄屠暴喝,响彻长街,他全身都是血液,血淋淋的站在街道中央,手中提着数颗人头,不少人认出那是城中大贵族的头颅。
“当啷,”陆陆续续有人扔下兵器,浑身颤抖着跪在地上,清醒过来,看到周围地狱般的场面,战栗不已。
“那个神棍呢?跑哪去了?”
黄屠大声询问,怒意勃发,恨不得抓住神棍之后一刀斩为数段。
“天师刚开始在后街,然后就不见了。”
有士兵站在后面,看到天师在开战之前吼了几嗓子,然后就跑了。
“后街?”
黄屠沉吟,目光往街角一瞥,那条弯弯的小街直通大司马府后院。
“不好,芸儿。”
黄屠大惊,后街可以通往司马府后院,也就是黄芸所在的地方,对方这是要抓住他的软肋。
不说黄屠在前面大战,大显神威,将一场暴乱压了下去。
夏小澜慢悠悠来到旁边的院子,黄芸的闺阁就在这里。
精致的小阁楼,有三层高,旁边就是一座院中湖,杨柳垂岸,幽静异常。
许是听到喊杀声,奴仆都跑了个精光,夏小澜毫不受阻就来到房门前。
“哥哥,是你吗?我怎么听到有喊杀声?”
黄芸随黄屠一路从荒地杀出来,对这些声音再熟悉不过。
很沙哑的声音,夏小澜默默沉思,按说这个年纪的女子,声音应该比较柔脆才对,想起落雁甜到心坎里的声音,他有些出神。
“你是谁,”
黄芸已经发觉这人不是黄屠,黄屠绝对不会不出声。
夏小澜听到金属的碰撞声,黄芸不顾病痛,取了兵器护身。
深深吸一口气,夏小澜推开房门。
眼前的女子,不过二八年华,因为病痛,脸上带着一番娇柔,可掩不住眼眸深处的刚毅,一身洁白的睡裙,如出水芙蓉,持剑的手在打颤,因为担心,紧紧蹙着娥眉,别有一番英气。
“你是黄屠的妹妹?”
夏小澜感觉不敢相信,黄屠五大三粗,面容粗犷,眼前的女子,娇小玲珑,水灵灵的大眼睛,不像一个模子里出来的。
“嗯,有点像,这种气质,倒是难得,不像落雁那个小丫头,整天就会粘人。”
想起落雁,夏小澜嘴角牵起一抹苦涩,小丫头不知现在受了多少苦。
远在武王宫的落雁躺在玉质躺椅上,舒舒服服的打了个滚,忍不住打了个大大的喷嚏,很快又皱皱鼻子安稳睡着。
“小哥哥……”
夏小澜自然不知道落雁受了多大的‘苦楚’,他现在对眼前的小丫头很感兴趣,可以看出,病魔已经将这个坚强的小姑娘折磨得更加顽强,日日夜夜的痛楚,甚至已经使她对疼痛有很大的免疫力,握剑的手白哲透明,却很平稳。
“给我看看。”
夏小澜决定诊断一下,光靠眼睛,他无法具体确定病因。
“你想干什么?”
少女瑟缩着后退,无奈身后就是墙壁,根本无路可退。
夏小澜站在床前,目光柔和自上而下扫射,在他强烈的透视性目光下,黄芸将被子紧紧攥着,感觉无所遁形。
“脸上有些小红点,不知身上有没有?”
夏小澜喃喃自语,说出的话令黄芸脸色大变。
“严重失血,皮肤透明,造血不足。”
夏小澜先是看了外表,已然有了决断。
“乖,过来,给我抱抱,检查一下。”
不自觉的,夏小澜开始用出哄落雁的语气,都是一样年纪的女孩子,他决定温柔一点。
“淫贼,滚,”
黄芸本来看夏小澜一表人才,文质彬彬,没想到眨眼之间就化身为色狼,看他的手势,竟然是要将她整个搂在怀里。
夏小澜看着眼前剑出半鞘的黄芸,感觉很无奈,落雁整天恨不得被他抱着,怎么换个女孩就不愿意了。
黄芸会武术,蛮人挡不住,可换做夏小澜,她的最大缺点就暴露出来了,那就是力量根本不足以对抗。
夏小澜与黄屠都可以对战,光是蛮力丝毫不差,黄芸虽然武艺非凡,可一则病痛,二则此时在床上根本没有腾挪的空间,加上夏小澜很无耻。
夏小澜整个人扑了上去,黄芸半出鞘的长剑瞬间脱手,被夏小澜甩了出去。
空手对上夏小澜,就算是黄屠都一时没有办法取胜。
黄芸就更惨,挥舞的拳头根本撼动不了夏小澜的铁腕。
房间里安静下来,只有两人沉重的呼吸。
“荷花的香味,怎么会这么淡。”
夏小澜嗅到黄芸身上的香气,突然喃喃自语,打破了寂静。
“啊,你个淫贼,快滚出去。”
黄芸回过神来,开始剧烈挣扎,可惜根本无法反抗夏小澜。
将黄芸整个搂在怀里,夏小澜开始检查。
“唔,原来确实是心脉出现问题,奇怪,还有一部分血液哪里去了,”
黄芸身上的病症很奇特,她身上的血液流经心脉,就会少掉一丝丝,这就是她严重虚弱的原因。
“心脉会疼吗?”
夏小澜感觉黄芸特别安静,低头一看,原来她正捂着心口。
“看来会疼。”
夏小澜说出句很欠揍的话,害得黄芸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只是秋眸嗔怒却无法对脸皮厚度堪比城墙的夏小澜造成威慑,后者无知无觉。
“看来还真得非常手段,”
夏小澜思忖,抓住黄芸的小手仔细观察,就在后者忍不住要暴起拔剑的时候,一道尖利的声音适时打断这种旖旎的氛围。
“这是我的女人,你给我滚出去。”
那个神棍终于赶到,跑过后街,翻越围墙,气喘吁吁,却看到禁脔被别人搂在怀里,难怪他会气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