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为本宫研磨。”他看着她,眼神像一把尖利的冷箭,凉凉的罩在她的周身,白素萝吞了口口水,慢慢走过去。
这个人显然是不想让自己好过,明明可以叫别人的,偏偏叫她一个啥也不懂的新人来做,这太子安的是哪门子的心?
“好。”白素萝回想一遍电视剧里面研磨,然后开始动作。或轻或重,研磨是很有讲究力道的,因此刚开始研磨的白素萝显然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以及力道的掌握,所以力道微重点,那个后果可能就有点糟糕了。
例如墨汁溅在了苍靳的锦袍上,而白素萝的衣服上没有。刚才她见墨汁飞起,快速的一偏身,然后墨汁就溅起坐在旁边看书的苍靳身上,事后,肇事者一片害怕担忧谨慎小心翼翼的瞧着苍靳,一脸的自责心慌。
双腿都不由自主的抖起来。
“我……奴婢不是故意的也不是有意的。奴婢一时出手太重,不懂研磨的技巧,还请太子殿下能体谅一下奴婢。等奴婢练好了之后,下次绝对不会再这样了。”白素萝哆嗦着嘴巴小心翼翼慌慌张张的解释,企图眼前这个脸黑如罗刹的太子,千万不要生气然后拖出去把她给斩了。
苍靳冷着脸看着她解释,不禁觉得有点好笑。
他一语不发,不动声色的瞅着,比原先更加慌张的白素萝。
而白素萝见他不说话,只是仍然像一块冰雕似的注视着自己,很显然受不了了,于是昂首挺胸的道:“要杀就杀,别给我眼神看。”这人一冲动什么害怕都忘记了,白素萝很显然忘记了死这个字。
“本宫没有要你死。”他站起身脱掉外袍道:“不用你研磨,去把这件锦袍给我本宫洗干净,不准留下一点墨汁,否则的话,你就把这些墨汁全都喝掉,记住今日的教训。”白素萝吓的心慢一拍,低头看了眼墨水,这要喝下去,心肝肺都变黑了。
“是,奴婢遵命。”白素萝接过锦袍低头弯腰深深朝他鞠了一躬,然后快速的离开了书房。
一出书房白素萝就撇撇嘴,哼,分明就是为难自己,弄你一身泼墨,活该。
一路上白素萝脸色不善的回到了‘碧荷堂’,彩香见她如此脸色,又见她手中捧着太子的锦袍,有些惊讶的问:“素萝姑娘,这是?”白素萝将锦袍放进木盆里然后把木桶里的水倒进去,之后才回答:“你自己看吧。”
彩香就势走过来一看,白素萝食指指着的地方有几点手指头大小的墨迹痕印。
彩香面露震惊的表情,低头看了眼白素萝,眼神特别奇怪。
“就是你看的那样,而这就是我的杰作。”说着把皂角粉抹在锦袍上用手搓洗。
“殿下没有罚你,就只让你把锦袍洗干净么?”彩香更是惊讶了不少。“是啊,怎么了?”很好奇彩香为什么这样惊讶。
“以前也有一个宫女为殿下研磨,结果一时没有掌握好力度,有几滴墨水溅在殿下的锦袍上,结果下令把手给剁了,还不允许太医治伤,最后那宫女被活生生的血流过多疼死过去了。”说到这里彩香都忍不住颤抖,可想而知那时候是多么可怕。
白素萝深深的打了个抖,心想,这太子真是太可怕了。这点小事,就能要人赔命,太没有人性了。
“不过殿下竟然会放过你,真是太让人意外了。”不知道会不会是因为弥烟小姐的关系而舍不得?彩香猜想到。
把衣服洗干净之后白素萝晾在绳子上,用手将衣服打平,免得弄起褶皱惹得太子殿下不满,随便找个理由惩罚她。
夏季的太阳很强烈,照的人眼睛都不敢睁开,尤其是一出汗,身上就黏糊糊的难受极了。
真想洗个凉快澡啊。
晚上掌灯时分,白素萝将锦袍送去太子的宫殿,走到门口时,便听到里面传来了声音,白素萝本想敲门进去,可是里面传来了一道女声,那女声口中提到了一个人名,让她停住了脚步。
她向四处瞅了瞅发现没有人,于是侧立一旁小心翼翼大气不敢出声偷听。
“太子,范墨罹竟然没有死么?如果这样,他一定会怀疑是我和他约会的地方告诉你的。这样一来,恐怕他会杀了我的。”
白素萝戳破窗户纸,朝里面看去,只看的那女子的背影,而太子却仍然一张面瘫脸。
那女子是谁?她认识范墨罹,又和太子有牵扯。而太子却要杀范墨罹,也就是说,这女子游离在太子和范墨罹之间。而又是她告诉太子范墨罹所在的地方,险些遭杀害。
白素萝真想知道这女子究竟是谁了,奈何对方一直背对着她。
“那可不一定,如果他真的爱你,最多痛苦几天,只要你好好安慰他说不定他又会不计前嫌。范墨罹这种人,你要用你的温情去哄他,他就会忘记你曾对他的伤害。”苍靳手握金樽神情散漫,白素萝竟然看见他笑了,然后一把拽过那女子,将她圈入怀中。
而那女子的脸正对着白素萝,而白素萝看清楚她的容颜时,吓的差点叫出声来。
这就是叶弥烟么?果然和她的样子长的一模一样,白素萝看着她宛如在看自己的脸,不由得觉得很惊悚。
范墨罹喜欢的人就是叶弥烟,而叶弥烟和太子竟然还有一腿,这什么跟什么啊?三角恋么?受害人还是范墨罹,他一定很难过吧,怪不得看自己的眼神有时候很奇怪。
当初他就将自己认成了叶弥烟了吧,难怪啊!
再看了眼面带羞怯的叶弥烟一眼,白素萝转身悄悄的离开了。
“哎,你不是给殿下送锦袍去了吗?怎么又回来了?”彩香正在整理被子,见她抱着锦袍回来疑惑的问。“呃,天色已晚,外面很黑跑出去才知道,迷了路,只好倒回来了。”
“原是这样。不过没关系,你明天再给殿下送过去好了。”
“嗯,只能这样了。”白素萝点点头,转身将锦袍挂起,然后走到床边倒头就睡。“彩香问你个事。”白素萝翻过身趴着,注视着忙碌的彩香道。
“有什么问题你就问吧,不用客气的。”彩香微笑的看了眼白素萝。
“殿下是真的喜欢那个弥烟小姐么?那她又喜欢殿下么?”
“这个么……我们都是做奴婢的,哪敢猜忌主子们的心思。”彩香摇摇头道:“所以,不知道。”
“哦。”白素萝点点头,然后翻过身平躺着,眼睛大睁着心里有些唏嘘。
看来还是赶紧离开皇宫才行,太子一定想利用范墨罹对叶弥烟的爱,然后乘机将他除掉。看得出来,范墨罹对叶弥烟爱之入骨,所以不管怎样都要提醒他一下才行。
这样想着,白素萝叹了口气,将被子拉过来盖住,然后闭上眼睛睡去。彩香忙完了之后,吹灭了蜡烛也休息了。
“殿下,奴婢给你把衣裳洗好了。”白素萝双手捧着锦袍弯着腰递给他。“嗯。”他淡淡一嗯,眼神清冷的看了一眼洗的干干净净的锦袍,然后睥睨的看着白素萝。
白素萝低着头,心道:你就看吧,看吧,看我怕不怕你那眼神,有眼神了不起啊。
“今日本宫要去宫外,你跟着吧。”苍靳的眼神别有深意,白素萝一听浑身一怔,抬起头不可置信的看着他,指着自己道:“殿下,你要带奴婢出宫?”
“不想出去?”深邃的眼眸看着她的眼睛,像是要看入她的心一般,白素萝扭开头去,不禁暗想。为什么他谁也不带偏偏带她这个对他仇人有救命之恩的人呢?难道带她出去是为了引范墨罹出来吗?
白素萝看他一眼,这个人的眼神太深,根本就看不出丝毫别的意思。
“殿下的话,奴婢没有资格拒绝,能伺候殿下是奴婢的福分,殿下能带奴婢出宫应当求之不得才对。”白素萝口气平淡,不卑不吭的道。
苍靳没有乘坐马车出宫,而是一路步行,白素萝心知他打的是什么主意,只在心里谋算,一有机会就逃跑。
大街上很热闹,现在时间甚早,还没有到晌午。白素萝一边走一边向四处张望,范墨罹别真的跑来救她了。
苍靳若真的要引范墨罹出来的话,绝对不会只身一人,也许在这些百姓中,又或者某些隐秘之处藏着暗卫呢?
苍靳手持折扇风度翩翩悠哉的在街道中闲闲的晃着,白素萝默默的跟着心里祈求,范墨罹千万别冲动的出现啊。
他走到一家面馆坐下,白素萝站立在一旁。
身份高贵的太子竟然会坐在这简陋的面馆,真是为了达到目的而屈尊降贵的事也能做啊。
白素萝正纳闷的看着苍靳,突然一个黑色的身影出现。心中一窒,范墨罹?他真的来了。白素萝,心中甚是感动。
低头看了眼苍靳,他还是不动声色,一派安然自得的模样,看起来似乎并没有将范墨罹放在眼里。
“苍靳,放了她。和你有恩恩怨怨的是我,不要牵扯到旁人。”范墨罹没有看白素萝,只冷眼看着苍靳的背影道。
“哈哈……”不知为何苍靳听了范墨罹的话不禁有点好笑。他站起转身,手中的折扇收起,别有深意的看着范墨罹道:“若是以前的话,这个人的生死也许和你无关紧要,可现在……范墨罹,她对你来说果真不一样呢,即便是明知道我引你出来的目的,仍然冒死相救。”
他顿了顿又道:“还是因为,这张脸与弥烟相似?而舍不得。”
“你不要跟我提她,白素萝对我有恩在先,我岂会让她因为我的原因深陷虎穴。”范墨罹冷道:“你究竟放不放人?”苍靳冷冷吐出两个字来:“不放。”
他不放人范墨罹只好拔剑与他刀剑相向了,这时范墨罹的人身着黑衣出现在两丈之外,虎视眈眈的盯着苍靳埋伏好的暗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