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的戒指的确在案发现场找到的,这点毋庸置疑。”
“大人,草民冤枉,草民和张艺的感情一向不错,而且我们之前并没有闹过矛盾,草民没有理由杀他啊。”
没错,刘三的确没有杀张艺的理由。至于戒指怎么会出现在张艺的尸体下,这个他一早就知道了。凶手故意利用刘三的戒指,目的就是为了转移目标,为自己脱罪而故意嫁祸的。只可惜他嫁祸错了人,刘三生性老实纯良,平时连一只鸡都不敢杀又怎么可能敢杀人?
再则刘三的个头十分强壮,而张艺体型虽高但是却十分瘦弱。可想而知这两人的差距,但是根据屋内的搏斗痕迹表示,依刘三这样强壮的人可以十分简单的将张艺挪倒,不可能纠缠那么久,已导致屋内大部分的东西被牵累的惨不忍睹。
男子似乎想起了什么,叫道:“把刘三昨晚喝酒的那三位叫来,本官要挨个的审问。”言罢有对刘三道:“就算人不是你所杀,但此刻你仍有嫌疑,所以,先把刘三关押起来。”
“大人,你可一定要查清楚,还草民的清白。”刘三被拖下去,这时博兰问道:“刘三果真不是凶手么?”男子很有自信的一笑:“不是,因为他本来就不是凶手。他首先没有杀人动机,再则他不可能杀张艺,而且他手上没有抓痕,这是最大的一点证明。”
不久之后三人便被带来,跪在堂下,男子惊堂木一拍喝道:“堂下可是杜修,黄天,沈光?”三人磕头道:“正是草民杜修,黄天,沈光。”三人的默契真好。
“抬起头来。”
三人一抬头,男子端视了一会,然后将他们全身上下扫了一遍便问:“三月初六子时,你们在做什么?”杜修回道:“我们在喝酒,子时一刻我们便醉的睡过去了。”
“期间你们谁有上过茅房吗?”此话问出口,堂下三人愣了愣,有点不明其意。男子看了看杜修,又将视线投到黄天的身上,半晌再将目光移向沈光,然后定住。
沈光冷不防被男子尖锐探视的眼神盯着,浑身不自然的有点发抖,两手紧握,低着头游离。
“这个……”杜修微微低头似在回想,半晌道:“好像有,当时我醉的有点不省人事,心里特别不舒服,于是起身就去吐,当时看到有一个人出去了,但不知道会是谁。”杜修实话实说,面对县老爷他可不敢撒谎,反而讨好还来不及。
“那你觉得那个人会不会是刘三啊。”男子微微一笑,似随口一提。“应该不是,刘三的个头大,但是草民看得到个子偏瘦。不过,也许是草民酒喝多了,看起来不太真实。”
昨晚出去的那个人一定是凶手,从柳家村到柳家村,距离大概是半个时辰的时间,走快一点只需要一盏茶的功夫。但是会是他们四个人其中谁呢?
“张艺死了,你们应该听说了吧!”
“是啊大人,听说死的很惨,不知道是谁那么下的那么黑的手。”黄天说着忍不住打个抖。男子又猛地将目光投向沈光,却见他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好了,先把他们两带下去吧,本官要单独审问沈光。”衙差领命,将二人带下去时,却用疑惑奇怪的目光看了眼低着头的沈光。
他二人走后男子出口问道:“沈光听说你十分好赌,而且你经常去张艺家借钱是么?”冷不防被问到自己,沈光脸色变了变,急忙道:“是。”
“三月初二那天,听说你在赌坊赌钱,欠了赌坊二十六两银子,于是便去了张艺家借钱。只不过张艺那次没有借钱给你,于是你们起了冲突是吗?”男子问道。
“没有,草民和张艺从来没有吵过架,大人不要信口胡说。”沈光眉头蹙着,表情很复杂,似又痛苦又阴狠,表情极淡,淡到你不仔细看,绝对看不到。
“你觉得本官像是信口胡说的么?若没有人瞧见,你说本官又怎么知道呢?”男子的语气变得十分冷漠以及严肃,狠狠的将惊堂木拍下,吓的沈光的心跟着一跳。
“沈光,其实本官怀疑是你将张艺所杀,并且嫁祸给刘三。”男子起身走到沈光的面前。“大人凭什么说是草民杀的人?那么多的人你不怀疑,偏偏怀疑草民,莫不是大人针对草民不可?”
“沈光,因为一时之气杀人,一般来说会留下很多疑点以及凶手没有经过考虑的后果。”男子低头看他的手说道:“比如你手上的抓痕,这样新的伤痕,你不要告诉本官很久了。”沈光脸一白,下意识的将手伸进袖子里,身体也不自觉的发抖。
“让本官来说说你为什么要杀掉张艺吧。”男子背对着他慢悠悠的开口:“那****去赌坊赌钱,将身上的钱全部输掉,并且还欠下二十六两银子。离开赌坊之后你就去了张艺的家,并且向他借钱。”
“你以为张艺一定会像往日那样借钱给你,可那****却反而劝你不要再赌,并且他不会再借钱给你。”男子转身道:“你知道张艺为何不借钱给你么?他是一名穷书生,他的画,画得最为好,平日里就靠卖画为生。本官曾派人去了张艺的家乡查出,张艺的母亲病重需要银子治病,所以他没有借钱给你。而你却因此与他吵了一架,并且起了杀意。”
“就因为张艺没有借钱给我,我就要杀他大人审案未免太果断了吧。况且那****正和三个兄弟喝酒,哪里有时间去杀人。”沈光冷笑道。
“沈光你敢说那****吵架没有对他动过杀意?就连那老婆婆都看出来了,你以为本官分辨不出么?是的,那夜你是在和刘三他们喝酒,因为你必须要请他们喝酒,这样才有人证明你有不在场的证明啊。但是平日里就你出入张艺的家时间最多,前不久你们又吵过架,张艺的死,第一时间你就会被怀疑,于是你就偷偷取下了刘三的戒指,因此嫁祸给他。”男子语气变得犀利起来,目光冷冷的看着沈光。
沈光不说话,但是身体却颤抖的越来越厉害了。
“听说张艺借钱给你却从来没有要你还过,而唯一一次没有借钱给你,也是因为家里需要,可是你却咽不下那一口气,对他动了杀意。试问,这样一个好朋友你也动的下去手?而且还嫁祸给你另一个好朋友,你这样做真是太令人心寒。”男子不禁生气,语气越来越激动。为了钱,这些人竟然可以丧尽天良的杀人?何况,还是自己的好友?这是多么一件令人可悲的事。
“哈哈,大人说得不错,是草民做的,不过,这也是草民做的最后悔的事。草民对不起死去的张艺,还有无辜的刘三。”沈光惭愧内疚的低下头,泪水也滴落在地上,渐渐晕开荡起浅浅的涟漪。
男子坐在堂上,冷漠着脸,高昂声音说道:“沈光密谋杀人犯下不可饶怒的大错,三日之后在菜市口处斩。”男子扔下令牌然后起身离去。
沈光最后知错了,就算是死,也应该没有什么遗憾了吧。
张艺泉下有知,也会欣慰的。
借钱还债,杀人偿命,既然做了不可饶恕的错事,就应该付得起责任。
白素萝一路都跟着看着,不由的对这个年轻的县官有好感。她从小就十分崇拜警察,这还要从她遇到抢劫犯说起。那时候她才六岁,跟着妈妈刚下机场,就遇到可怕的歹徒。
歹徒为了逃走,将她抓住当作人质,虽然那时候她不能理解那种危险,但是如今想来还是心有余悸。如果不是那些警察救她的,哪里还有现在的她?
白素萝越过他人小心翼翼的跟到男子的身后,一直跟到他到了院子里,不过对方都没有发现她。倒是让她跟着走跟放心了警惕之心时,被府里的下人给发现了。
“喂,你是谁?怎么跟着我家大人?有何企图?”听声音还是一个未成年小姑娘,白素萝转身尴尬的笑了笑道:“其实,我和你家大人是朋友。”她扭头,男子正惊讶的看着她。等她说完那句话后,男子不由得轻笑。
“当真?”那丫头很奇怪的发出一声明亮悦耳的高呼。“不信,你问他。”白素萝有底气的瞥了她一眼,男子没有就此揭穿她,就一定不会说她不是他的朋友。而她跟着来的目的,也是为了结交男子为朋友的。
丫头看了眼男子然后转身离去了。
“不知姑娘找在下何事?”
“想和你交个朋友。”白素萝直奔主题,靠在墙上双手环肩认真的注视着他。“在下什么都不缺,但唯一缺的便是朋友。姑娘愿意成为在下的朋友,在下求之不得。”
“好吧,既然是朋友了,就将名字告诉我吧。我叫,白素萝。”
“苏晋。”
方彧追回钱袋之后将那小贼打了一顿,再回去却发现白素萝不见了。有点担心她,她刚来这里不知道会不会迷路?于是方彧便到街上去寻她。
“苏晋你做了几年的官了?”闲来无事,苏晋不是个话多的人。白素萝面对他的时候总是词穷,于是便找了一个不怎么有品话题。“三年。”多么的惜字如金?
“你觉得做官好吗?我感觉挺累人的,尤其做一个正直的好官。”白素萝想了想煞有其事的说道。“我是父母官,本来就是为百姓伸冤出头。即便是再累也无所谓。”
“你说的很有道理。”抬眼看天色,白素萝站起身道:“时间不早了,我先走了。有时间再聚!”
“好。”目送白素萝离开后,苏晋转身回房。
沈光在第三日便被斩了首,这是苏画梨来到昔楚破的第一桩案子。虽然不是那种很大型的杀人案,但是在庄县却十分有威慑力的。百姓对她也是纷纷赞口:“咱们县太爷,别看年纪轻轻,但是却绝不徇私枉法,真是个好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