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我,这么开心的时候,你还不容易说了话,我还难受,但是,我是真的舍不得你啊。”艾莉一边说着一边过来抱住我。
我将头靠在艾莉的肩上,艾莉身上有一股淡淡的清香,很舒服。
几天之后,医生给我做了全面的检查,最后告诉金先生,没有什么问题了,平时注意休息,不要受刺激。然后金先生就把我接了回去。
晚上的时候,我到书房去找金先生,这是我第二次进金先生的书房,还记得我第一次到这个书房的时候,已经是很久以前了。那时金先生还说我可以来看看书的,但是,我想是再也没有机会了。
我站在金先生的面前,看着金先生,“你真的想好了离开?”金先生又一次的问道。
“嗯,”我点头,表示我的决心。心下释然。
“好吧,既然你执意要走,我也不好多说什么,其实,你走了,说句真话,你的选择其实是明智的。”金先生顿了顿,接着说道,“金寒和你的事情我是看在眼里,从来没有多加干涉,原本是觉得自己以前有愧于金寒,以前一直没有陪在金寒的身边,后来工作忙碌,结识了你妈妈,金寒是恨我的,我看的出来,但是金寒没有表现出来,他恨我没有照顾他的妈妈,所以,我只是想要补偿金寒,本来一直就是抱着你们自己的事情是你们自己解决的态度,但是你没有让我失望,你知道怎么做对各方是最好的。所以,你要走,我不拦你,还有没有什么需要我帮忙?”金先生难得的和我说了这么多的话,看着我的时候,眼里盛满了期待。
我想,金先生是希望我对他提出一点要求的吧,这样的话,他才不会感到对我愧疚吧。仔细看金先生的时候,原来金先生的发梢有点泛白,以前总觉得金先生很难亲近,原来只是不知道怎么表达感情的人。
我说道,“我只希望金先生安排我离开这里,然后给我介绍工作”,同时,我定定的看着金先生,“不要让金寒知道我的去向。”
金先生愣了一下,显然没有想到我会说出这样的话,我解释道,“我这样做,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金寒,我不希望我们之间再多生尴尬,我想,您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吧。”
“嗯”,金先生点点头,看着我的眼神很复杂难辨,“你的工作和住宿我都会安排好,这些你不要担心,到时我会送你一栋公寓,这样,你的生活就不会有压力了。”
我谢过金先生转身离开了书房,后面传来金先生的话,“去和你的妈妈告别一下吧。”我愣在了门边,没有回头,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嗯。”
我想,没有什么会比我现在更难受的时候了,我很纠结,我不知道怎么来面对她,那个对我而言一直冷淡陌生的女人。在我难受的时候从来不会关心我,只是互冷眼冷语的嘲讽我,这该是一对多么可笑的母女关系,但是,我终究还是选择去看看她,那个给我生命的女子,虽然她并不爱我。
“怎么,你是要离开?”还是淡淡的语气。此时的她慵懒的靠在沙发上,万千妩媚集于一身,有时,我会觉得我和她长的并不像,她是张扬的,妖冶的。
“嗯,只是过来和你说一下”,我咬牙,接着说出最后一句,算是告别。
“你是在逃避吧?从来你就是懦弱的,没有任何的勇气,你不恨我吗?”开始的严厉的语调终于在问出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软了下来。
我看着她的眼睛,这是我第一次直视她,摇摇头,“不恨。”
听到我的答案的时候,她愣了一下,随即绽放出妖娆的笑容,“你不恨?不恨我从来不管你,不恨我让你从小就过着挨打的日子?不恨我一直对你都是冷言冷语?”她一下子问出心里的疑惑,然后偏过头看着我,你看着我的眼睛,“你真的不恨我?”
我看着她的眼睛,“是,我不恨你,曾经很过,但是,现在我一点都不恨。”我坚定的回答,我没有说谎,我是真的一点也不恨她,以前的我是恨她,但是现在的我只剩下同情。
“为什么?”她不可置信的看着我,试图穿透我的眼睛寻求作弊的成分。
“不为什么,因为累了,恨一个人很累,你也该放下了吧。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吧。”我淡淡的回答。
“你都知道了?”
“嗯,那些事我都知道了,所以我能明白为什么你不喜欢我,换做是谁我想,都不会喜欢这样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所以,我不恨,希望你也不要再恨了。”我很想抱抱她,这个一直坚强的女子,此时脱去全部的伪装,只剩脆弱。
“呵,你说的对,我还没有你看得透彻,恨我也恨累了,几乎每时每刻都会想到那个屈辱的夜晚,所以,我不喜欢你,但是我又没有办法,生下了你。”她看着我眼睛,伸出手想要触碰我,但是最后颓然的放下了,没有任何的举动。
看着这样的她,我心里莫名的一酸,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苦楚,在没有看清背后苦楚的时候,我们都会很轻易的去指责别人,但是既然知道了一切,我想我是不会再恨了。我伸出手拉过她的手,她的手保养的很好,滑滑嫩嫩的,生的也很漂亮,她看见我的举动,错愕了一下,随即顺着我的手势拥抱着我。我想,这一刻,我是幸福的,一切都应该结束了不是吗,就算是因为年轻无知离家出走而被人骗到那个村庄,最后被我姥姥买下强行逼迫的和我爸爸同房,最后才有了我,所以,她是恨我的,但是,我的亲生父亲是爱她的。要不然,他不会每次在喝醉酒的时候打完了我又会无助的抱着我哭,那是真的爱,可是,她却是恨他的,所以,也是恨我的。等到终于可以离开那个村庄的时候,又不得不带着我,所以,才会有声嘶力竭的吼叫,如果不是你,我会活的更好。
是啊,如果不是我,看不见我,她就不会记得那样的事情,会有阴影,但是至少比每天看见我时时刻刻的提醒她要来的快乐吧。她拥抱着我,附在我的耳边,“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没有尽到做母亲的责任……”一滴一滴冰凉的泪水滑过我的颈项。
我轻拍着她因为哭泣抖动的身子,很想很想说,没关系,可是,喉咙发紧,只好选择什么也不说。
等到她的情绪稳定的时候,我说,“我不在的时候,好好的照顾自己,多注意身体”,她目光一直黏在我的身上不放,轻轻的问了句,“不走不可以吗?”
“不了,还是要离开的,金先生会帮我安排好的,你不要担心,要是想过来找我就过来找我,金先生到时候乎告诉你地方的。”我看着她,眼角细细的鱼尾纹透漏了她的真实年龄,我笑着说道,“要是你和金先生再生个小金金就好了。”
她没有想到我会这样说,愣了一下,笑着,“真是乱说话。”脸竟然开始慢慢的变红了。
“陆亦,你看,我找回我的妈妈了,是不是不要再担心我了。”
她拥抱了我,“在外一切自己小心,要是实在呆不下去了,不要强求,回来就是。”
我回拥着她,“我知道了,妈。”
她的身形顿了下,“嗯,好,记得到了来个电话报平安。”
我点点头,没有再让金先生派司机送,而是只身前往A市,那里,是另外的天地等着我,陆亦,我会一直好好的活下去的,不要担心,还有金寒,谢谢你对我的爱,只是我不能接受,还有好好的对何晴。
我将头抵在机窗上,看着窗外洁白洁白的云朵,还有蔚蓝蔚蓝的蓝天,好像看见陆亦冲着我笑。
四年后,我在一年前辞职,开了一家花店,现在的我每天心情愉悦的收拾着我的花店,看着他们从我这里买过花束,露出甜蜜的笑容,我知道,我没有做错。收到花的人该会很开心,对吧,陆亦,我在心里想着。
每天的生活都是不一样的,但是,对于我来说,却是有些一成不变,我会在店里放一些舒缓的音乐,然后开始挑选好漂亮的花进行装饰,等到一束束的花束出现的时候,我会心满意足,用小米的话来说,我的生活羡煞旁人,这时,我就会笑呵呵的说,“你不是也一样吗?”
小米是我请来帮我打理花店的,是A市就读的大学生,人很活泼,又热情,有时忙不过来或者是不想动的时候就会让小米帮我,而我就会偷偷的去喝下午茶,我喜欢在下午时分慢慢的喝着下午茶,旁边摆着我爱吃的点心,静静的闭着眼,享受每分每秒。感受时光的温度,不知不觉中,我竟然在这里度过了4年。
有时,妈妈会飞过来看看我,会在这边住一阵子,前俩年生了一个小baby,长的粉嘟嘟的,每次看见这个宝宝我就忍不住冲上去咬俩口,每次妈妈就会说,“这么大的人了还是小孩的心性,什么时候找个人成家吧。”虽然妈妈不提陆亦,但是我知道那是她怕我伤心。
我就会打哈哈道,“嫁,嫁。”
每次我妈都无可奈何,这次我妈又专门飞了过来看我,但是没有让我接机,确切的来说,是给我惊喜,但是,的确是惊喜,因为,一起来的还有兰心和何晴,以前听到过妈妈提起她们,她们生活的都很不错,大学毕业之后也找到了工作,日子也是过的风生水起的。
她们以来的时候,就听见久违温暖的声音响起来,“哇塞,蓝格,你这是过的是神仙日子啊。”然后何晴就美滋滋的分享着我的糕点。扑过来就是一顿猛抱。
我回头看到一起来的还有兰心,我乐呵呵的看着一行三人,当然。如果算上怀里的小淘气的话就是四个了。
等到何晴抱完我之后,好不容易松开,我说,“怎么都不通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