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陶越的命令下,方文信迅速地打开GPS全球定位系统,此时指挥室里的大屏幕从原先的监控画面换作一块地球图界面。
尽管所有人都对希望之钻的被盗,感到不知所错,甚至是心灰意冷。
但有一个人仍然没有放弃,坚信正义会获胜。
他就是陶越。
陶越很清楚这次的罪犯非同小可,拥有无视警方的能力,在瞬息之间就可以盗取到珠宝首饰等贵重的物品。如果此次警方与这罪犯正面交锋,单凭着严密的安保是绝对不够的。毕竟警方在“明”,罪犯在“暗”处,要反利用条件的话,那么警方只能是披着“明”处的光芒,暗地里在希望之钻身上做手脚,例如安装一个全球定位的微型跟踪器。
陶越容不得此次任务的失败,就在众人都还沉湎在失败的漩涡里的时候,他发号了命令。
“文信,立刻打开定位功能!”
方文信那十只常年生活在键盘上的手指,敏捷的输入一段程序命令后,大屏幕上立刻出现十字型的定位系统,范围越缩越小。
由半球到洲际到国家到省份到城市……
所有人的眼睛都聚焦一处。
顾德全在位置上双手紧握,似乎眼下就是他的救命草。
陶越眼睛里只剩下屏幕上的十字定位系统。
方文信停下了手头的一切,呼吸与心跳相互交错。
韩安容、苏晴紧密听着对话机的指示。
余成海已经就坐在警察的驾驶位上。
很漫长的5分钟,陶越死死盯着屏幕,咽了咽喉咙,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时代广场?”
众人都愕然,看着GPS定位系统显示出时代广场的标示。
五秒钟的无措时间,陶越是这样允许自己的。就在大家都还没回过神来的时候,他迅速发出指令。
“全场都有了!全场都有了!”
“余成海,你继续呆在车上听我指示,苏晴你快速让组员封锁所有窗口!”
“韩安容,你快速跑到出口那展开封锁!”
“是!”
陶越说完后拿起自己的对话机,拍拍裤袋旁的手枪,给在操作台上的方文信道:“把携带式的GPS小屏幕给我,你留在这看监控。”
方文信马上把一个小型的盒子递给了陶越后,快速的在键盘上又输入一段程序指令,屏幕画面立刻转回监控视角。
陶越匆匆的往指挥部外走,临到门前听到顾德全一句话。
“老陶只能看你的了。”
“咔”一声打开指挥部的门,往外走就是一道长廊,陶越拿起GPS的屏幕,按照着上面的坐标,快步地朝会场的中心走去。
陶越看着GPS屏幕显示他已经离追踪仪越来越近了,他抬头望了望面前,这不就是红色区域吗?前方二十米就是希望之钻的架台,为什么GPS全球定位系统最后追踪到的方位居然是希望之钻的原先位置?难道希望之钻并没被盗取吗?
陶越的心忐忑不安,疑问重重。他把手上的盒子放下,抽出皮夹里的手枪,双手紧握,一步紧凑一步地走近希望之钻的架台。
指挥部里的人只能静待结果,看着屏幕里的陶越越发接近希望之钻的架台,呼吸与心跳则交错的更加厉害。
只见,陶越已经站在了架台旁边,他垂下了拿手枪的双手,仔细的看着架台上的东西。
忽然,他跪了下来。
“我们真的败了。”听得出来的很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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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大获全胜的愧慕一阵三分钟的狂喜过后,又恢复了冷谈。在白色的手套下,他尽情的把玩着战争的胜利品———希望之钻。
尽管,希望之钻在别人看来还是那么的令人神往,那么的引人入胜,但在愧慕看来都只不过是一个一无是处的石头。他甚至搞不懂以前对这些石头的种种行为,到底是为了什么?
感觉就好像一股孩子气般,幼稚。
沉长的一段胜利之夜,也会是愧慕的不眠之夜。他瘫坐在滑动椅子上,呆目看着天花板。
“小子,你已经正式成为“盗窃相机”的主人了。”
“嘿嘿。”
愧慕没做过多的反应,甚至没有理会,大概他已经意料到有那么一天,那只怪物会回来找他。
“难道你不开心吗?我可是看见你很乐在其中哦。”
愧慕伸了个懒腰,转动滑椅,换了副眼神看着倒挂在天花板上的那只盲目。
“你很会撒谎诶,不是七十亿分之一的随机几率选中的我吗?”
盲目咧开张大嘴并未回答“嘿嘿,看来你已经发现了呢。”
“这不会是今晚的重点。”
愧慕见对方转移话题,趁势接着问道:“那就接着我们就谈重点吧,你是什么东西?你是从哪里来的?接下来要干什么?”
盲目这回没有笑声地咧开大嘴,里面参差不齐的尖牙暴露在外,一种阴森的感觉近在咫尺。
“你想要知道我是什么?”
“当然。”愧慕不屑的回答。
盲目从天花板上跳了下来,一步步凑近愧慕。虽然它那宽大的脸板有一串奇怪的符文代替了眼睛,但是额眉下表情肌却异常活跃,在昏灯下仍旧能看到它那心怀不轨的表情。
“我不是什么外星人,直接来说我不是宇宙中的任何生物。”
愧慕略显呆滞,似乎即将得到期待已久的答案。
“我是一部法则。”
“不,应该说是你们信奉的那部法则之外的法则。”
“你能听懂?”
“继续。”
“大概会有点难以理解。因为愚蠢的人类都会把他们所知道的物理学、化学、数学等归类为一本‘神的法典’,他们会认为世间万物一切都会由‘神的法典’主宰。发现了与理解了的道理都被理应认为是那本‘神的法典’的道理。”
“根深蒂固的,人类自然认为宇宙万物就只存在一本法则。人类在处理一些不理解的问题的时候,往往会觉得是学识的不够。但却不知道是运用了其他法则的道理去理解另一个法则的道理。”
“就好比你们人类造不出有感情的机器人一样,因为运算法则与情感法则是截然不同的。”
“宇宙间的法则众多,它们不会像你们人类想象的那样,是一道公式、或字符、或现象等。每个法则都有它独特的存在方式,像我一样。”
“当然,不会有多少人能看到法则的存在样子。除非法则自身的意愿。”盲目咧嘴笑笑。
“既然法则拥有他们独特的存在方式了,限于生存的运作,他们会交错履行任务。”
盲目一派学术地说了很长的一段话,它都在为接下来的话作铺垫。
“创造出了人类所谓的世界。人类所无法理解的‘混沌’就是我们法则间交错履行任务的结果。”
“然而法则的生存运作是需要不同时空生物的认知的。谁也不想让自己‘积满灰尘’。被生物遗忘的法则会掉入黑深渊,不再运作。因为生物已经不遵循它了。生物往往会更加关注自己理解的法则。所以引发了法则与法则之间的争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追捕我的就是其他更强盛的法则。”
“我全部的原有大概如此。”
盲目的叙话戈然而止,等待着等愧慕的反应。
愧慕一脸专注,眼神中却深埋了一颗难以琢磨的心。
“你是一部什么法则?”
听到这话盲目有所料想不到,随之也带有几分失望。
“呵呵,你会知道的。”
“那,我们算是一伙的咯。”愧慕已经扬起那略微天真的笑意。
“算是吧。”
“你会帮我的忙吗?“
盲目已经无法去揣摩愧慕的想法,但它清楚知道这名年轻人类,虽然拥有着灵活的头脑,周密的计划,却也同时散发出一阵幼稚的味道。
“只能在限度以下提供帮助。”盲目有些无奈,不过这不是它应该管的。
“太好了!”
愧慕两眼发光:“我会让你看更有趣的东西。”
盲目已经感觉到自己掺入了这孩子的游戏当中,这正是它想要的,它需要对其他法则进行威胁,甚至是破坏。
“你的自信到底是从哪里来的?你真不害怕他们(警察)在希望之钻上做手脚吗?”盲目全程都在监视愧慕与警方的各种细节,两方的手段它都了如指掌。
愧慕停下手头上的文件整理,利用滑椅转过身来,看向躺在床上已久的盲目。
盲目张开大嘴深深地打了个哈欠,它与愧慕说话纯粹是想要打发着无聊的时间,因为愧慕已经埋头自己的工作好几个小时。
“你可以长待在我这里?没问题了?”愧慕指的是之前一直追捕盲目的其他“家伙”,现在不会再找它麻烦?
“那些家伙早被我甩开了,没问题了。除你外也没有人能看见我。”盲目接着伸懒腰。
“随你便吧。”愧慕不想再去理会。他其实到很乐意盲目留下。
盲目很突然问道:“你难道不怕被他们(警察)逮捕?”
愧慕闻话,开始颤抖,只是一直不作声响。
“不会有那一天的。”愧慕很牵强,他忍不住虚张声势。
“因为我一直都很努力,而且我不是有你给我的能力吗?我相信有这样的能力,没有警察能逮捕得了我。”
盲目冷笑道:“但愿吧。”
愧慕感受到对方的怀疑:“你不相信?让你看下我的测试成果就知道了。”
“我很了解自己,更了解警方的手段。”
他拿出大本笔记,上面密密麻麻写这测试一、测试二、成果三等字样,他把笔记本张开在盲目面前。
“你看吧,我最清楚盗窃相机的功能。”
盲目为之惊讶。
“就算警方的人在希望之钻上做手脚也是没用的,因为‘盗窃物’经过双重的条件要求,第一在照片上用红笔点出‘盗窃物’,第二是在60秒内脑海里必须呈现‘盗窃物’。第二步才是关键,我根本就不会在盗窃希望之钻时去想其他,思绪只会集中在希望之钻本身。所以不管警方在希望之钻上做任何手脚,都不会被在转化时附带上,因此我必定大获全胜。“
愧慕洋洋得意,身心从容了下来。
“你似乎做了很多准备呢。”盲目咧起嘴巴。
“当然。”
“我从不打没有把握的仗。除此外我还测试过其他东西。”
“好比如照到的‘盗窃物’不完整会有怎么样的情况?我照这样的条件设定做过不同的试验。“
愧慕边说边拿出东西进行示范,拿出盗窃相机照了桌面上的半支笔,笔的另一半并没进入照片里面。盗窃所需的条件完成过后,出乎意料的是被转化出来的只有在照片里的半支笔,原物也因此被切开了一半。”
“这个也是我试验的成果之一,我想以后一定会用上的。“愧慕十分诡异的笑容。
“还有一次测试是盗窃时间的测试,我分别只写年份或时或分或秒,结果都以无效告终。也试过写齐年月时分,秒则写为未来的10秒,结果也是无效。这说明转化的最短时间为60秒。“
愧慕一副神秘的表情:“不过有趣的是,我把转化时间写成过去的时间,本以为会同样无效的我大出所料,写上过去的时间后照片立刻失掉了颜色,变成了黑白照片,‘盗窃物’消失了没有被转化,照片依然在,但照片里面的‘盗窃物’却也消失不见了,只剩下一张黑白照片。”
“目前我还不能摸透这一功能,但我相信这盗窃相机的奥秘非同小可。”
“你看吧,盲目即使没有你的说明,我也可以灵活运用盗窃相机。”愧慕说的更像是一种激将法。
盲目异常平淡:“很了不起,关于盗窃相机我也不知道的这么多呢。“
“开什么玩笑,你不是创造它的主人吗?“
“不是哦。”
“说谎!”
“嘿嘿。”
愧慕冷眼相对。
“所以呢,你不用再往我这里套‘料’出来的,我不知道,也不会说。”盲目悠闲地躺在床上。
愧慕无可奈何的安静了一小会。
“但是你答应了会帮我的吧?”
“有限度的。”
“那你需要给我去做一个交易人,把我手上的这批钻石换作钞票。”
“你要这么多钞票干什么?”
“你会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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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星期过后。
面对败仗的顾德全专案组已经支离破碎,有的组员早已归队,剩下的只是准备听候上头的派遣或者归回原队。
顾德全已经被调遣到其他地方,珠宝盗窃案又由另外新的专案组负责。剩下的陶越、韩安容、苏晴、方文信在办公室里整理文件,准备交接任务。
陶越表面上很平静很平静的在查看一份份由他经手的文件,实际上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他那颗不甘与不服输的心,强烈地跳动着。
办公室里的尴尬气氛围绕在那翻文件的“沙、沙”声。
“往后你们有什么打算?”韩安容问道。
“归队吧。”方文信表现出大家共同的无奈。
“不知道。”苏晴摇摇头。
陶越没有说话。
此时走廊传来匆忙的脚步声,是朝办公室这边来的,办公室并没有关上门。跑过来的人大家一目了然,是余成海。
余成海大口大口的喘气,上气不接下气的,显然是从老远的地方跑步过来。
“大家看了电视了吗?”
众人不知所云地摇摇头,只有陶越没有理会。
余成海看到众人的反应,连忙打开会议室专用的一台新闻电视。恰巧是在傍晚新闻时间,只见新闻台卫星直播着一则报道。
“下面是有本台记者外出现场直播的一则报道。”
“现在我们在一个偏远郊的垃圾回收场,这里聚集了一大群生活比较困难的贫民,他们双后举高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来了!来了!据目击者说今天是第三回了。”
镜头马上转到垃圾回收场的天空,能细微看到蔚蓝的高空中,有一片片纸状东西纷纷落下。
地面上的贫民马上欢呼起来,有的跪地膜拜,有的用全身力量垫高双脚,有的已情不自禁的不停跳跃。
镜头远近调整,纸状东西清晰可见。
“钱!这里一个远郊的垃圾场天空上居然落下钱来!”记者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贫民们已经慌乱的开始捡钱,场面一发不可收拾。
画面到此,转会本台记者的评论。
坐在电视机面前的各位警员们,额头都冒出汗。
陶越默默地看完,压制不住的怒气涌上心头,狠狠地朝桌面一拳。
“一定是珠宝盗窃案的罪犯干的,他是在回应我们的挑衅!”
呆呆地看着电视的苏晴,都不知道哪里来的念头,罪犯似乎是个很高尚的人呢,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的啊,帮助了这么多有需要的人。只是盗窃的行为不可饶恕。
韩安容、方文信、余成海默默不语,各怀各自想法。或说好,或说不好。谁能知道这种做法到底是负面还是正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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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坐在电视机旁的愧慕享受着这属于他的仪式。
“盲目,还真的是多亏你呢,不然我根本就做不到这一步。”
而远在垃圾场上空的盲目,手拿着愧慕给他预先准备好的照片,等待着一张又一张的转化时间到来。
它内心里不得不承认,人类非常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