伟大的执行者都是孤独的,没人会理解执行者的行为、思想、目标,因为世界上每个人都只会搭理与自己利益有关的事,忙碌地活着。当你真正改善了某群人的生活规律、状态的时候,他们才会表面上的感激你奉承你,好让你继续关注他。
愧慕就是这样孤独的人,尽管他做了救助贫民的举动,但他不能公布于世“我就是那名劫富济贫的侠士”,那样会引来敌人,与愧慕作对的警察。
要展开救世行动,首要必须是隐藏自己的身份,愧慕是这样想的。这也是为什么愧慕比其他执行者还要孤独的原因,他没有抛头露面受世人敬仰的机会。所幸愧慕身旁还有个足以交谈的怪物盲目。
回到家里愧慕依旧把自己的房间布设的密集昏暗,窗帘始终保持拉上。为了防止警察的追查和监视,愧慕还在房间里设置一定的简易小机关,例如记录开门关门次数的微型感应器,还有抽屉里的暗格等等。愧慕已经受过警方的一次当面审查。确保不被捉住犯罪证据,只有加倍谨慎。
母亲见到时隔半年后安然回来的愧慕,态度一百八十度地大旋转,不再对愧慕唠叨的厉害,转变为有限度地关心与沟通宽容,不过父亲仍然忙碌工作,对愧慕缺乏理睬。
愧慕对此是无所谓的,他也忙得不可开交,就像以往在出租房那样除了上学或工作就是做各种奇怪的盗窃相机测试。
这天看着忙工作中愧慕的身影,盲目躺在床上打了个大哈欠。
“阿慕,你到底打算什么时候展开你的复仇计划?”
愧慕听闻后犹豫了下,也觉得自己该休息了,停下手头上工作,霍然站起来伸个懒腰,摊在滑轮椅上道:“我还没有找到目标。这次我必须找个大目标,好让警方他们受到社会谴责,专案组下台才行。”
“哦,这样啊,有意思。”盲目那庞然大嘴笑起来总带股冷气。
“当然,这段时间内我必须不被警方捉到痛脚。我相信他们是不会这么轻易放弃我这条来之不易的线索。所以我选择过回以前有规律的生活。”
“有道理。”
“可是如果不继续作案的话,估计警方对我的怀疑会加重。”
“为什么?”盲目疑惑。
“很简单啊,在被调查期间罪犯就收手了。明显是罪犯胆怯害怕被调查,而我呢正好是这期间被调查的嫌疑人,这样不就正好中了他们警方的猜测。我再想脱身就难咯。”
“要继续作案的话,你要怎么在他们监视下作案呢?”
“惟一对我有利的,他们并不知道我拥有‘盗窃相机’。加上我本身的职业与‘盗窃相机’也极为相配,所以我大可明目张胆地进行盗窃。”
“嘿嘿。”
愧慕拿起遥控点击开电视的电源按钮,适用于室内房间的小型电视开启,画面显示各类人物各种信息。
“不过呢,稍微延后一点,我会把自己的嫌疑清除,让警察大叔们措手不及。”愧慕的笑容不怀好意。
“哦?那是什么方法?”
“我先不说给你听。”
“阿慕,不要这样嘛。”
“停,不要说话。”愧慕似乎从电视里听到了什么,猛然集中注意力。
“温氏集团将于本月举行一个私人的珠宝晚会,世界各地拥有名贵珠宝钻石的收藏家都会在晚会上露面。最值得期待的会是温氏集团的镇山之宝,钻石手杖‘南非之星’。温氏集团是有名的珠宝企业……”
愧慕仿佛看到机会,目不转睛。可一会儿又若有所思。
盲目则看的起劲道:“喂,阿慕你的机会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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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寒把专案组各组员的工作安排的井然有序,虽然如此,负责跟踪愧慕的余成海、韩安容小组却毫无发现。愧慕的生活实在太有规律,不是工作就是上学,极少户外活动跟约会。而且事实反应愧慕确实是个珠宝记者,走遍全市大大小小的珠宝店钻石展,确有此事。连带上那愧慕房间窗户永远拉上的窗帘,这让余成海跟韩安容们找不到愧慕的任何嫌疑。
可是在这段时间里,越是找不到愧慕的嫌疑,颜寒就越相信自己的观点“愧慕就是罪犯”,因而他穷追不舍。毕竟愧慕与罪犯的相符条件太吻合。
在颜寒看来,夺取富人贵重物品与天降横财打救贫民的劫富济贫行为,只有不愁生活的年轻人才会那么做,而愧慕恰到好处正是这样的人。劫富济贫只是一种幼稚的行为,至少颜寒认为。或者会有人觉得很帅很酷很有大公无私打救苍生的感觉,不过都是治标不治本的空想社会主义罢了,这样的行为会扰乱社会秩序,引起人心动荡。导致劳动者不再献出殷勤,整天坐地等待别人打救,社会也就此走向退步。
颜寒也是年轻人,不过他的目光还要深远些,无论如何他都要逮捕这名劫富济贫的罪犯。或许罪犯的正义会在民众的呼声上要比警察的正义高些,可是,坚定不移地说警察的正义才会是真正的正义。
被分配到办公室里另外方文信、苏晴小组,他们在反复查看所有被盗珠宝的录像,观察愧慕在现场的相同举措、路线以及任何细节,他们发现在现场愧慕有拿出笔做笔记的,有照照片的,有跟接待员交谈的甚至摸过被盗物的,不过并没太多相同之处或规律,就是一个普通记者该做的事。这让他们俩摸不着头脑。
陶越是最不能忍耐现在案件进程的人,他在跟颜寒讨论该改变案件调查重心,继续调查愧慕只是徒然,枉费时间。
“我们调查的重心不应该继续放在愧慕身上了,我们已经浪费很多时间。”陶越话题很严肃。
颜寒望了他一眼,笑道:“陶前辈放心,一点也不浪费,愧慕嫌疑未除之前,我们也没可能找到另一个嫌疑犯。”
陶越已然失望,道:“这不是事实摆明的吗?愧慕就只是个珠宝记者。”
“珠宝记者难道就不能是罪犯?身份为珠宝记者反到让愧慕更方便了自己的作案。”
“我的意思不是要放弃调查愧慕,我希望的是不要把时间都耗在愧慕身上。”
颜寒淡淡一笑道:“不要着急,再等一阵子吧。”
“唉。”陶越无话可说,他只是感到惋惜。
不知道是什么让颜寒如此决断。
突然,外面敲门走进位警员,似乎带来了消息。
“颜警长,外面有个人想要见你。”
“哦?找我?在这里认识我的人可不多。”
“是个女人,说是要找珠宝盗窃案的负责人。”
“女人?好吧,让他到4号会议室。”
“好的。”警员匆匆离开。
颜寒临走时,陶越还是一副忧虑的样子。
“陶前辈放心吧,我会找到捉住罪犯的方法的。”
陶越充耳不闻,像满载心事。颜寒关心不那么多,他相信自己。
来到4号会议室门前,颜寒扳动门把手,他好奇究竟是怎么样的女人因什么事而找他。
门把手扭动,门大开。映入颜寒眼帘的是一袭秀发散发出柔润的光泽。
“请问这位小姐找我有什么事吗?”
女士转过身,回眸间明媚的目光,唇额眉眼让人动容,娇俏秀挺的鼻子似乎瞒着份小淘气。
“真想不到,珠宝盗窃案的负责人居然是这么个年轻人。”她的言语略带揶揄。
“谢谢你的赞扬,我就是那么个年轻有为的人。”颜寒招牌式地微笑,总是令人难以忘怀,他的心怀或者说忍受力算是个海量的深渊。
“年轻有为,就不至于让小偷到处犯案了吧。”
“不好意思,我们的案情还方便透露。”
“我可没让你们透露。只是你们办事不力让我们市民担惊受怕。”说着女士就从挎包里抽出一封信来。
信封内一张纸以电脑正楷写着几个大字“下个目标,南非之星”,显然是一封恐吓信。
颜寒接过仔细看,和陶越之前挑衅发出的伪装恐吓信格式一模一样,他心想:会是愧慕吗?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喂,看傻眼了吗?”女士见颜寒入了神似地看着那封信,不断在他面前摆手道。
颜寒霍然严肃起来道:“你在哪里收到的?什么时间?”
“啊,在……在我老爸的钻石主馆里发现。大概是前天傍晚闭馆的时候。”女士被颜寒突如其来的气势压倒。
“好,我现在急需拿到你们主馆当天的监控录像。”
“不要啦!我都还没把事情说清楚,你干嘛要摆出这么逼迫的神情嘛。”女士有点生气。不,现在还是叫回少女更妥当些。
颜寒完全被她的娇气愣住。
“这封信是我偷偷带出来报警的。我老爸他在收到这封信后一直郁郁不欢,身体不适,却又不敢报警,就是因为不想惊动来宾们,为几天后的珠宝晚会扫兴。”
“这么说你是温氏集团的千金咯。”颜寒些许惊讶。
少女气鼓鼓道:“我叫温绿依。”
颜寒捋着自己的左眉,委婉道:“不要怪我直言,大小姐,录像我们是要定,案件我们也会参与,所以还请你给我们开条路。”
温绿依洋洋得意:“我当然知道,不然我也不会来报案。录像我会帮你拿到,案件我也会让你们参与,但是前提是你们必须便衣行动,不公开事情,不让我老爸知道。我会让你们在晚会当天以保镖的身份出席。”
“你要不要考虑一下?”温绿依的眼睛转动。
“我答应。”颜寒快速肯定到让少女温绿依不知所措。
“什……什么?好吧,就这么说定。”温绿依认为颜寒一定是个心直口快的怪人。真搞不懂,他是怎么当上负责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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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绿依离开后,颜寒沉入深思的漩涡当中:要复仇吗?要当我们警方接受委任后再击垮我们是吧?好天真的想法。好吧,就让我看看你的能耐。
颜寒拿着信封桀然一笑,他让苏晴以同样的格式打了份邀请函。由方文信代发发到愧慕居中。
愧慕收到信很诧异,打开信封看。
你好愧慕先生:
为了表示我们查案上的所失。我愿意赠此邀请函一张,
请你到温氏集团的晚会中观赏其中的钻石珠宝收藏品,以作赔罪。
书信人:颜寒
盲目随后看着都觉得趣味。
“我可从来没见过,还会因查错案道歉赔罪的警察。有趣。”愧慕双目发亮。
虽然晚会的席位,愧承志也能帮愧慕弄到。不过现在看来他乐意于接受这份邀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