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能行?对了!我认识一名浪漫国银行家,那个家伙听说也喜欢华夏食物,下次我们可以约他一起去,他付帐怎么样?”亨利觉得不好意思。
“银行家?”黄仁仁心中一动,恐怕那个家伙是个放高利贷的,说不定以后还要向那个家伙借点钱呢:“好吧!您约他出来,还是我付帐好了,大家都是朋友。”
“华夏人真是热情,但是您是我见过最热情的一个。”亨利这次赞叹完全是发自内心。
“你要是没有利用价值,老子跟你热情个屁。”黄仁仁心中咒骂。
第二天王守仁兄弟果然登门拜访,黄仁仁的房间非常凌乱,所以交谈在他的办公室里进行,双方先客套了一翻。
“世仁兄,你对政府怎么看?”王守仁单刀直入,直接将话题摆开。
“不怎么样,恕我直言,我对这里的政府和华夏人都有一种本能的憎恨。”黄仁仁说的倒不是假话,恐怕任何一个现代人回到一个封建社会的想法都和黄仁仁差不多。
王守仁脸上露出喜色:“那么世仁兄是否考虑推翻这个政府,世仁兄是见多识广的人,恐怕应该知道现在汶州已经开始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我们可以模仿水东国或者M国重新组建一个政府 。”
黄仁仁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这两兄弟脑子进水了吧?难道是天地会?老子只是个比较高级一点的汉奸而已,推翻满清、组建政府,简直就是扯淡。”不过黄仁仁并没有直接拒绝,他 想了解对方到底有多大的实力,说不定还能顺手利用一下:“黄某不才,我想仅凭你我兄弟三人要想成事,恐怕”。
王守仁与王守义二人对望了一眼,最后前者站出来犹豫了会道:“兄弟昨日下午大闹了上京县衙门自然不会向满清告密了,实不相瞒,我们兄弟是光复会会员。”
“光复会?”黄仁仁轻轻念了一遍,脑中实在回想不出历史出在一八五六年有这个组织,看来可能是名气太小,历史教科书连块豆腐块的位置都嫌多了。
“我们主要是由浣月人、南洋、北美、十章国华侨组成,单正式会员就有一千多人,昨天下午我们接到浣月总部命令准备来调查你,试探你对政府以及对革命的态度,可是你昨天下午大 闹上京县衙后我们便决定向你摊牌,毕竟我们知道你对政府非常不满,就算你不加入我们也断不会向清庭告密。”
“唔。”黄仁仁虚应一声脑中开始不停思索,看来这个光复会如果自己加入的话好处还是会有的,但是如果断然加入的话自己就没有机会向政府示媚了,虽然黄仁仁对地方官员不屑于顾 ,但是政府在华夏的实力还是最强大的,“这样吧!请问光复会的会长是谁?我想见见他。”黄仁仁决定还是先看看对方老大再说,以此可以观察对方到底多大的力量。
“好的!你可以考虑一下,我们会给会长拍电报,不过说实话,我们组织需要你这样的人。”王守仁不知是对眼前的黄仁仁抱有好感,还是完全没有政治、外交经验,直接向黄仁仁表达 了迫切需要其加入的心情。
“此话怎讲?”黄仁仁眯着眼睛不停的看着两兄弟的动作表情,期许能找出一丝破绽。他自己都不相信自己能有多大的力量。
“我们虽然有一千多名会员,但是大部分都是商人、买办组成,而一名手握军权的人物却极为罕见,我相信如果你有了我们的财力支持,推翻清廷并不是没有可能,大家是相互依存的关 系。”王守义白了弟弟一眼。
“恩,我会考虑的,不过我还是希望与你们会长见上一面,我希望他能来上京一趟。”黄仁仁没想到自己手下只有三百来条枪,就能让对方另眼相看。
“好的,那我们先告辞了。”
“不送!”黄仁仁可以看出这两兄弟在光复会恐怕不是什么重要人物,热情也少了许多。
二人刚走,黄仁仁便渡步向华尔的办公室方向走去,昨天下午的事还没有向他汇报呢,这个家伙恐怕一夜都没睡好吧。
“上京县就这样向我们妥协了?”华尔有些不可置信:“我的天!那两个酗酒斗殴的士兵拒捕并且还杀害了一名官差啊。”
“是的,少校阁下,有的时候我觉得我们应该更加强硬些,华夏的官员都是些软骨头。”黄仁仁必恭必敬的道。
“这样就好。”华尔轻轻松了口气:“对了!你去教会堂接受了红衣大主教的洗礼?”
“是的!少校阁下,难道有什么不对吗?”黄仁仁感觉华尔与大主教之间似乎有些摩擦。上次主教就在自己面前说华尔是个无赖和不信教者。
“他和你彼此有过交谈吗?”华尔脸上有些不满。
“是的!在洗礼之后主教将我带进了办公室,我和他谈了半个多钟头。”黄仁仁决定和盘托出,反正华尔总不会跑到主教面前和他理论。
“他和你说了些什么?”
“主要是谈了些我家族的事情,但是最后还是谈到了少校阁下。”
“谈到我?”
“是的!他说您在伦敦时是一个可耻的无赖和不信教者,他希望我换一个工作。但是少校阁下,我拒绝了。您在我最危难时拉了我一把,并得到了您的信赖。”黄仁仁开始猛拍马屁。
“混蛋!”华尔又开始猛拍桌子:“教会是个邪恶的教派,他们打着上帝的旗号压榨神的子民,他们才是一群恶棍。”
“啊!”。
“黄,这不是你的错,都怪当时我没有和你解释清楚,现在和马可波罗时代完全不一样,教会已经堕落,而真正代表上帝的新教正在崛起,这些该死的教会神棍。”
黄仁仁这才想起,水东国进行了宗教革命,整个国家大部分人信仰的是新教,难怪双方分歧那么大:“少校阁下,可是我已经接受了他们的洗礼,难道又要我去新教教堂接受一次洗礼吗 ?”
“不必!”华尔摆了摆手:“新教徒只要内心中尊崇上帝就已经足够了,我们并不注重形势,你设法取得主教对你的信任,有什么事随时向我报告。”
“好的!少校阁下。”
“你真是一名诚实的人,将来你一定大有所为,昨天马克上尉还跟我说不需要太信任一名华夏人,但是我知道这是他的偏见,我们都是上帝的子民,难道不是么?”
“能为您效劳是我平生最大的荣光。”黄仁仁口中虚伪的说着,心中却暗自疑惑马克为什么要说自己的坏话,前段时间二人确实小小的争吵了一番,原因是两个预备队的训练弹药问题, 马克认为他的第一预备团人数众多所以需要更多的弹药补给,而黄仁仁也针锋相对扬言必须平均分配,那时候黄仁仁已经获得了主教的支持,胆子也大了一些。“不过这家伙也太小气了吧? 犯的着为了这点小事说老子坏话?”黄仁仁离开华尔办公室时心里有些担忧,他不停的想着如果双方真的发生了冲突那么自己有多大的赢面,华尔的天平应该会向他倾斜,而且大多数军官可 能也会支持他,自己恐怕也只有在教会那里能获得些力量,但是教会在水东国人中的影响力有限。想到这,黄仁仁马上打消了这个念头,打算找个机会去向马克谈谈,冰释前嫌!。
“啊…啊啊…啊…”痛苦的呻吟时断时续:“长官饶命,我再也不敢了啊!”。
黄仁仁挽起袖子,手中提着牛皮长鞭:“哈默德教官,再去给我弄点盐水来浸浸鞭子。”
“如您所愿。”哈默德屁颠屁颠的操起黄仁仁身边的水桶向营房跑去,“这个华夏人太邪恶了,难道抽打了半个下午还不够么?我的天!还不如给那两名士兵一个痛快。”哈默德心里想 着,脚下却不敢慢一步。
黄仁仁擦了擦额角的汗水,双手插着腰来回渡步,脚下两名士兵被粗绳捆住,跪倒在地上,全身皮开肉绽,口中不停的呻吟着。
“说!知道老子为什么打你们么?”黄仁仁甩了甩牛皮鞭子,一脸狰狞。
“长官!我不该对抗官兵,给长官惹麻烦。”
“啪!”的一声,黄仁仁的鞭子抽在那名答话的士兵身上:“混帐!居然还不明白。”他踢了一脚另外一名士兵:“你来说说,为什么老子要打你们。”
“我我不知道。”另外一名士兵呜的哭了出来,这也怪不得他,这个问题黄仁仁已经问了几个钟头,可是每次回答得来的结果都是一顿鞭子。
“哎!”黄仁仁轻轻叹息一声,这次他没有动手:“本队长平时待你怎么样?”
“长官无异于小人的再生父母,求大人放过小人一命。”跪在地上的士兵看到了一丝希望,连忙猛拍马屁。
“哎!”黄仁仁又叹了口气:“恐怕你们两个现在在骂我的祖宗十八代吧,再生父母,嘿嘿!”黄仁仁冷笑一声,脸色又变的严肃,透着一股沧桑:“我欲将心向明月,无奈明月照沟渠 啊。”
“大人这首诗实在是文采飞扬,令人叹服!”跪在地上的士兵仍是猛拍着马屁。
“靠!没文化,这么着名的诗句居然都没听过,还真以为是老子作的。”黄仁仁鄙视的看了二人一眼,他现在右手因长时间抽动鞭子有些酸痛。
“来人!把他们扶到医务所治伤,一切费用算在我头上,还有叫哈默德那个老玻璃别再装盐水了,!这家伙一桶水里就搀半斤细盐上去,这盐难道是天上掉下来的。”站在前排的众人如 获大赦,很快就有几个平时和这二人关系不错的人将他们扶出操练场,仍然站在那的人心理也轻松了许多,黄仁仁这样的打法确实让人心惊肉跳。
“哎!其实兄弟又何尝忍心打他们。”黄仁仁假惺惺的流了几丝泪水:“但是如果兄弟放任不管,到时候真要惹出什么事来,兄弟又怎么向你们的父母、家人交代。”黄仁仁将挤出的眼 泪擦干,冷酷的道:“谁要是敢再触犯规矩,这二人就是榜样,散了吧!”。
黄仁仁对这件事的处理非常满意,一来可以立威,别以为老子拍着你的背脊说一下赶明儿给你娶个媳妇就想登鼻子上脸了,二来可以强调下纪律,如果再发生类似的事情,恐怕就没那么 好解决了,你天天没事跑到衙门去恐吓人家七品县令也不是个事。
接下来的几天黄仁仁开始亲自带队训练,他利用自己来自现代的优势对训练方法做了很大的改进,如加入了挖战壕、丛林训练等等,体力训练也加强了许多。不过士兵们倒没有流露出不 满的情绪,毕竟人家长官又没有抱着姨太太在家纳凉,跟着士兵同甘共苦的长官确实不多。
当然黄仁仁越庖代橱的行为让哈默得有些不痛快,总是感觉黄仁仁想抢他饭碗,作为一名被殖民的印度人,能够在军队中混到教官也算不容易,所以他的危机感也非常强烈,现在他学乖 了许多,黄仁仁说往东,他就连忙补充说:“往东好!东方是太阳升起的地方。”黄仁仁如果改口说往西,那么他又会马上急转话锋:“往西好!太阳在西方落下,夕阳美的让人窒息。”
黄仁仁自己虽然无耻,但是却不能容忍别人无耻,就好象手里拿着个苹果的人,如果看见每个人手里都捏着个苹果,心里肯定不会痛快。所以多次对他进行了严肃的批评,不过现在黄仁 仁可没有多少时间去考虑怎么教训哈默得,他接到了一封酒会的邀请信。落款是名浣月人,名字叫章士杰,拥有大屏绅士的头衔。
黄仁仁对这个浣月人的邀请相当重视,连忙找来亨利向他打听关于这个浣月人的事。
“我的天!他居然邀请你参加他的酒会?”亨利有些不可思议,也透着一丝妒忌。
“这有什么问题?”
“黄!这个人可不简单,他的生意与大英帝国的军舰一样,在地球的每个角落到处都是,他曾受到维多利亚女王的亲自接见,并且与议会的议员们都有交情,在浣月他甚至能够左右港督 的决策,他是一名了不起的华夏人,上帝!他来了上京居然邀请您参加他的宴会。那里的客人可全是贵族名流,这对您的将来很有好处。”
“那么他为什么要邀请我?”黄仁仁不自觉的问道,这事确实有些蹊跷,难道就因为大家都是华夏人?可能性应该也不是很大,毕竟在英租界里的华夏买办什么的实在不少。
“如果我知道的话一定会告诉您,可是我也一头雾水,按理他不会邀请我们这种小人物的。”亨利有些无奈的说。
“你是小人物,老子可不是。”黄仁仁心里想着。见实在问不出什么,于是与亨利告别,回到营区睡了一会。
第二天一大早,黄仁仁被叫到华尔的办公室,华尔的心情看来不错,他指了指桌上的一套衣服对着黄仁仁道:“亲爱的黄,你昨天恐怕已经接到了章士杰爵士的邀请吧?实话告诉你我们 火枪队所有的军官都在邀请之列,这名爵士真是平易近人,我的天!恐怕今天晚上的宴会上我要和海军上将、浣月港督巴夏礼勋爵谈论下我的治军方略了,因为他也随同章士杰爵士一同来到 上京,孩子!我已经向水东国海军部申请了你的问题,如果不出意外,在一个月后你将被授予中尉军衔,这是对你的特殊照顾,不过考虑到晚上宴会的重要,我们火枪队全体军官可不能在那 些名流贵族面前丢脸,所以你可以先穿我的这套军礼服,这是我还是中尉时穿的。”
黄仁仁上前拿起桌上的军礼服,夹在掖下敬了个礼,然后退了出去。这个消息让他有些失望,他原本以为那个什么鸟大屏绅士大汉奸特地邀请了自己,没想到所有的火枪队军官都在邀请 之列。
他回到房间试了下军礼服,还算合身,只是腰束的太紧了些,不过倒没有什么大碍。于是小心的将它收好,换上平时的军服又跑去妨碍教官哈默得训练了。
事实上华尔对这次宴会比黄仁仁看的还要重要,他提前将所有的军官全部召集起来,亲自检查了众人的军礼服是否整齐,然后在他的带领下一行人前往章士杰英租界的别墅。
“一…二…一,一…二…一。”华尔一脸得意的喊着口号,让大家排好队型,踏着整齐的步伐进入客厅,这样既可是显出他的军队纪律严明,二来也想引起某些大人物的注意。
在客厅中拿着酒杯攀谈的大人物们几乎是惊讶的望着火枪队军官进入的,一些贵妇小姐们醒悟过来,拿着小扇子不停的捂着嘴偷笑,这让站在队伍中的黄仁仁很不好意思,“这人可丢到 姥姥家了。”黄仁仁心里想着。“不过华尔这家伙的举动非常不正常,不就是想借此结识几个大人物以此来获得高升吗?多送钱英磅就是了。”
华尔一脸傻笑的面对众人,突然严肃的吼了一声:“立正,敬礼!”说完自己先做表率,趴的一声军靴狠狠的踢在地上,做了个标准的军礼。
“王八蛋,拿老子来当猴子来换你提升的机会。”黄仁仁没精打采的行着礼,心中暗骂。
一场闹剧结束,华尔宣布解散,大家松了口气,各自散开。黄仁仁向侍应要了杯葡萄酒,他打量着这个硕大的客厅,这里的装饰风格相当繁复,因为整个别墅过于巨大,在客厅中有四根 罗罗圆柱作为支撑,四周都已白色的墙壁都被刷的雪白,再配上红色鲜明的地毯,显得舒坦至极。
“黄!在看什么?”少尉马克可能是找不到可以谈话的目标,走到黄仁仁面前,他似乎并不适应这样的大场面,表情有些局促。
黄仁仁正好想修复与他的关系,见他自动送上门,自然不会错过:“我觉得这里的装饰风格非常有趣。”
“确实如此,你瞧瞧我们的华尔少校,他说话真是有趣。”马克指了指正和几位少妇谈笑风生的华尔道。黄仁仁朝着他手指的方向瞥了一眼,不知这家伙到底想对自己说些什么。就这一 转眼间,马克手上的葡萄酒突然向自己泼来,黄仁仁来不及躲避,整个裤腿都已被酒水湿透。
“对不起。”马克轻声说着,连忙手足无措的将空酒杯放在桌上,拍打着黄仁仁身上的酒水。
“没事。”军礼服是黑色的,所以酒水虽然撒在身上,倒也看不出来什么,黄仁仁连忙礼貌的说了声客气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