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兰德气恼地从椅子上站起来,他拍着桌子说道,“布伦特,你是在暗示我,这一切都是他们两个的杰作?他们怎么能这么利用缪丽尔大人?我是说,缪丽尔大人怎么会有这样的母亲。”
布伦特立刻制止他道,“利兰德,你的话如果被人听见,就算是上帝也救不了你。不过,你得想想,你那命运坎坷的主人是否真的愚蠢无知到被人利用而浑然不知?她是舍温·休利特的女儿,不是什么都不懂的洋娃娃。”
海格力斯也在一旁扑着翅膀跳来跳去,似乎也在叫利兰德赶紧住口。
“当然,我知道!布伦特,我只是觉得缪丽尔大人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
布伦特平静地说道,“利兰德,我们都没有选择的余地。你可以选择生,或者死,就像那些为了生存而不择手段的人们,只是为了自己能逃过死亡的命运。”
利兰德的下巴撑在椅子上,他说道,“这次暴乱,给康特尔带来了不小的动荡,那些贵族们有些都不太敢来斐耳那林纳了,他们都怕那些民众们会聚集在一起攻击他们。拉德洛宫里却欢声笑语,好像什么也没发生。但是,布伦特,那天我带着海格力斯去找你的时候,奥萝拉告诉我,你是奉了……伯纳黛特女王的命令才出去的,你现在已经回来了,那么你要办的事情已经了结了?”
“奥萝拉告诉你的?我就知道她对自己的朋友守不住任何秘密。好吧,我的确是处去处理关于前几天暴乱的事情了,现在整件事情还没结束,为了舞会我特意回来的,明天的舞会也结束后我就会继续到吸血鬼法院处理那些肮脏的事情了。”布伦特舔了舔嘴唇说道。
海格力斯听到布伦特很快又要走的消息,整个身体沮丧地垮了下去。
他摆出一副懊丧的模样,但是布伦特继续说道,“你不知道,耶利米·普利斯特列是个固执又不知变通的家伙,他打算一步步慢慢查下去,包括涉及的所有吸血鬼和人类,而不打算直接去寻找源头——血供工会。温斯顿·杜兰特作为血供工会会长,很明显很多贵族都会把气发到他的身上,不过他虽然不会被免职,但是也处于危险中。利兰德,你最好还是别知道这些。”
利兰德长长地呼了口气,说道,“哦,布伦特,我才不想知道他们要怎么做!”接着,他又有些难忍地问道,“布伦特,既然你出去办事,那么你一定经过塔尔塔罗斯林外了吧?告诉我,布伦特,你在外面都看见了什么?”
“哎,利兰德,我看见,血液流成了河,尸体大多都是人类的,森森的白骨成堆地垒在一起,散发着刺鼻的臭味。吸血鬼不是逃之夭夭,就是被赶到的基尔默家族一下子杀死,”布伦特的脑海中出现一幕幕惨绝人寰的景象,“当我一个人迎着风牵着马踏过森森白骨,都能听见骨头断裂的声音在咔擦作响。”
“是我的族人杀了他们吗?”利兰德转过头望着塔尔塔罗斯林外的黑夜,刮过的风吹着窗户,利兰德可以听见从奈尔斯的窗前传来的清脆的铃铛声。
蜡烛上燃烧的火苗也快要被呼呼的凉风吹熄了。
布伦特将窗户关上,“最近的风很凉了,看来今年的冬天,斐耳那林纳会变得很冷了。利兰德,虽然的确是基尔默家族的吸血鬼们杀了那么多的人,但是其实是他们杀了他们自己,他们只是听从了血供工会里趁乱逃出来的傀儡们的话,没有计划,而且他们的时机也没有成熟。他们需要更多,但是却没有丝毫准备。利兰德,等到他们能够拥有这些的时候,贵族和王族一定会溃败的,那是上帝都会帮忙的事情。”
“会有那么一天吗?”利兰德依旧望着窗外,他对着与地平线相平的塔尔塔罗斯林,在房间内被风搅动的呼声夹杂着铃铛响声,他暗自喃喃道。
“或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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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多靠在柱子上,随口问霍拉斯道,“缪丽尔·康格里夫要嫁给你的侄子?”
霍拉斯的手指在小提琴弓上滑来滑去。“伯纳黛特要把她嫁给兰德尔。”
“你之前知道这件事吗?我是说,她有没有随随便便地就公布了这个消息,而且你还被蒙在鼓里?”林多见他没有回答,便望着头顶上的壁画告诉霍拉斯,“哼,我可没见过像你这么窝囊的统治者,柯艾其的路易大公都比你知道得多!你看起来一点也不像真正的利特尔,真正的利特尔就算只是家族的一个私生子也会死死地守着,而不是为了巩固别的家族的利益而刻意忘记自己的仇恨。”
“不,我相信他们。林多,利特尔家族的家族信条是什么?”
林多不可置信地笑了起来,“利特尔家族的信条?真理?是吗,霍拉斯,又不是信任。你相信他们?我到现在连你和奥萝拉都不信,吸血鬼都谎话连篇。”
“不是信任,但是他们都知道现在时刻,和康格里夫家族闹起来只会使自己损失更多,他们不会这么冲动,”霍拉斯看着林多不屑的面孔,“林多,如果你不信任我们,为什么当初不离开西边城堡,而成为了我的契约嗜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