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兰德走到一半的时候,便回忆起布伦特今早说的话——布伦特叫他来一起把海格力斯放到塔尔塔罗斯林。说实话,利兰德没想到,布伦特真的打算这么干。
“哦,布伦特,你是认真的?你真的要把海格力斯放到塔尔塔罗斯林去?”利兰德再次问道,总觉得有些不妥,“他可能真的回不来,你明知这一点。”
布伦特耸了耸肩,海格力斯也把一张臭脸对着利兰德。“哦,亲爱的利兰德,我当然不会反悔了。利兰德,你说说,我什么时候不认真了?我总是很认真。”
“哦,布伦特,抱歉,你的‘总是’是按真正含义来说?这只是个玩笑话。”
布伦特打断了利兰德的话题,他拍着手掌,迫不及待的说道,“好了,利兰德,我以生命发誓,海格力斯一定会回来的。你难道不相信我吗?”
说着,布伦特便叫海格力斯过来。海格力斯飞入布伦特的右手心里,收起双翼,迫切的眼神投入布伦特的眼里。
布伦特推开窗户,左手手指指着窗外黑漆漆的一片树林,对海格力斯轻声说道,“海格力斯,你的视力很好,你能看见窗外那一片更加深黑的地方吧,那里是你要去的地方。海格力斯,无论那个树林叫做什么名字,无论它有多么恐怖,我知道你一定可以回来的。这只是一场旅行,海格力斯,你一定是很勇敢的,不是吗?来,去吧,大力士。”
告别之后,海格力斯飞离了布伦特的手心,有些依依不舍地飞出窗户去,海格力斯黑色的身体就消失在夜晚深耕路中的夜色中,与那扇窗越来越远了。
可以听见塔尔塔罗斯林里的隐隐约约的声音,显得格外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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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长廊,烛火细微的炸裂声在寂静的夜里,也显得很刺耳。有一些临近秋天时还没有栖身之所的飞蛾,还往上飞着希望从烛火那边汲取到一些温暖,它们已经穷途末路,谁还会去管会有什么后果呢?意思是说,大部分的死亡,当事者甚至都不知道原因,因为在死亡的那一刻,他们已经忘记了是谁要杀了自己,是无心之失,或者别的什么?傻子才会这么干,他们以为自己死后还能化作异鬼。在临死前,总得想着怎么才能活下来,往往那是不可能的。
在风中摇摇晃晃的火焰及将点燃飞蛾的翅膀,这万分危急的时刻,突然传来的脚步声打断了飞蛾致命的好梦,飞蛾受了惊吓,便赶紧躲开了,蜡烛也懊丧地收回自己的火苗。
飞蛾又要去面对寒冷和危险了,愿上帝保佑它们能活到来年。
从黑暗中走出来的几个人影挡住了身后的光芒,他们个个身材魁梧,紧紧挨在一起连一条走廊都挤不下。他们的脚步声并不欢快,不是因为他们的心情不佳,而是因为他们个个都太重了,身上的衣服也承受不住他们的肥胖。
他们宽而大的屁股都往下垂,远远看去像身后拖着一个大麻袋似的。他们高举着酒杯,里面盛满了散发着诱人香味的血液,他们笑着和好几个吸血鬼碰了碰酒杯,又一起喝下酒杯里的血液,最后心满意足地打个饱嗝,又开始放声大笑起来。
他们就这样昂首阔步地穿过长廊,敞着衣襟,迈着不入流的“八”字步,手脚都向外撇。他们的唇上都沾满了血液,当他们意识到这点时则会回味地舔舔嘴唇,像变色龙一般把血液用舌头带入口腔,再满心愉悦地咂咂嘴。
“鲁比,这可真好喝呀,”其中一个吸血鬼说,“多亏了你,我才想到可以自己私藏一些,否则光靠血供工会那么点,我恐怕早就神志不清了。”
鲁比是个身材矮小,孔武有力的吸血鬼。他的脸怎么看都难以让人联想到吸血鬼这样美丽的生物——鲁比的额头宽得很,而且头发都耷拉在他的额前,他的黑色的眼睛也被长长的头发给遮住了一半。更奇特的是他的鼻梁,他的矮塌的鼻梁就像使用斧子从中间砍断了一样,鼻梁骨中间有一道明显的凹痕,密密麻麻地布满了灰色的雀斑,从侧面看过去他的鼻子呈半圆形,显得十分怪异。他脸颊两边的颧骨突出,一张被下巴和颧骨撑得紧绷绷的脸带着奸诈的笑容。
鲁比从侧面看着那个喜不自胜的吸血鬼,把一张丑陋的脸凑过去,不怀好意地笑着说道,“嘿嘿,卢克,我告诉你这个,那么你要怎么报答我呢?”
卢克的身材和鲁比一样,都强壮有力,只是小腿略瘦些。卢克听了鲁比的话,先是一愣,之后才有些软弱地对鲁比说道,“鲁比,我可不知道怎么报答。”
鲁比心中打着得意算盘,故意语气平缓地对卢克说道,“卢克,你知道,这世上总有些东西比血美味,难不成你打算就这样过一辈子?”
卢克不明白他在说什么,于是好奇地问道,“那是什么,竟比血还要美味?”
这句话让鲁比心中一阵澎湃,他尽量使自己看上去显得平静又老练。他神秘兮兮地说道,“你知道,底图尔罗斯街有一家妓院。卢克,你还没碰过吧?”
卢克被鲁比的这句话噎住了。“妓院?鲁比,你是说那种地方?”
鲁比继续对卢克说道,“卢克,在那儿谁管你是不是吸血鬼还是什么,只要有钱,没有哪一个女人不愿张开她的大腿,要是钱多的话,她们的腿都会高兴得合不拢的,再任你玩弄!卢克,我告诉你,那里有一个名叫舒加的**,她可是那儿的头牌,她可是十分美味呀,她的娇躯还有她的血。”
“她的血?”卢克听到这儿,不由得一惊,“鲁比,你吸了她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