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小试牛刀
齐溪没办法劝说沈夜打消这个念头,因为他也知道,醍醐灌顶究竟意味着什么!
所以,再三叮嘱沈夜一定要小心,保命要紧后,沈夜便是带着铁弓铁箭铁刀,离开了紫曜学院。
他向周三横请了三天假,具体事宜并未详说。好在醍醐灌顶五日后才举行,需要做一些准备工作,所以若是最后放手一搏,沈夜时间至少完全足够。
紫灵山。
位于紫灵郡最北方,山下是一片山脉,而山脉最高处屹立着一座山。这座山极为巨大,山内居住了数之不尽的紫兽。
而紫灵山下的山脉,并没有存在多少紫兽,都是些普通的凶兽野兽,或许有些最低等的一星紫兽,盘踞在山脉某处山头,称王称霸。
但普遍情况下,高等级的紫兽都不会出现在山脉密林之中。所以一般的猎人或是低阶的修行者,都是在山脉间行走捕猎,不会靠近紫灵山。
而紫灵山下的紫灵山脉,也被周围人称之为安全地带。
……
时值炎夏,可到处长满高大树木的密林中,凉风阵阵,清爽怡人。
树林小道上陈年的落叶并未全部腐烂,堆积得老高,脚踩上去松软柔和。
“簌簌”。
密林某处小道,一条斑斓的蟒蛇缓缓爬过落叶堆,慵懒地享受着怡人的温度与日光。它爬行得很缓慢,因为这片区域是它的地盘,不会被其它野兽打扰。
这条斑斓的蟒蛇身躯超过五米,腰身如水桶般粗大,俨然快要诞生出灵智,属于是野兽中极度强横的存在。仅仅凭借着它本能力气,便可一尾抽死一头雄狮。
它甚至凭借着遒劲有力的腰肢,生生将一名受伤的紫气境后期的修行者,给直接勒成了两截。
庞大的体积,恐怖的力量,使得这条三纹蟒成为了这片密林的唯一主人。所有胆敢踏入这片密林的生灵,都要遭到灭顶之灾。
刚刚才吞掉了一只灰狼的三纹蟒,正餐后散着步,悠闲无比地穿行在树林里。可谁知,在不远处一支通体泛着寒光的铁箭,早已对准了它的头颅。
铁弓隐匿在草丛里,与杂草一色;铁箭隐藏在草丛里,与杂草一色;身影匍匐在草丛里,与杂草一色——如此完美的隐匿,自然是深谙丛林法则的老猎手才能做到。
沈夜整个人如一篷杂草,完美地与这片密林融为一体,浑身气息收敛到了极点,一丝多余气息都未散出。他在等待,等待着最平静的那一刻,等待着三纹蟒最放松的契机…
这是一头老蛇,若是有半点风吹草动,都会让它警觉。而一旦警觉的三纹蟒,恐怕不会再让沈夜有开出第二箭的机会。
浑身气息变得宛若游丝般细微,与这片区域的空气契合度达到了惊人的相似的地步。铁弓像是一棵树一样生长在杂草丛中,铁箭像是铁弓上生出的一根枝桠。
三纹蟒果然没有丝毫察觉,浑身非常放松,游曳穿行的速度缓缓放慢,缓缓放慢…
它很享受吞吃了猎物之后散步的时光,这样会加速灰狼在它体内消化的速度,让它感觉很惬意。
但是就在下一刻,三纹蟒的速度慢得近乎要停止时,一股森然恐怖的冷意,瞬间扩散在这片林间,而后陡然笼罩在它的全身…特别是其头颅处!
这股气息来得极为突然,就像是一柄带着无尽冷意的寒刀抵在脖子上的感觉。密林中开始有大量树叶落下,飘飞,大地之上更是有一重重枯叶漫天卷起。
一股风,一股腥风,一股带着恐怖杀机的强烈暴风,自密林某处横扫汹涌而起!
随之便是一声清亮的弓弦颤动之音,紧接着又是一声铁箭破空之啸!
两个声音近乎同时响起!
刹那间,三纹蟒浑身的肌肉骤然紧绷起来,它本就极为粗壮的腰身,在那一刻再次变大了四分之一,所有肌肉都骤然绷起,头颅也在那一刻猛然抬起!
嘶…!
它刚刚抬起头颅,一支铁箭便是宛若电光般呼啸而来,撕裂开层层空气,而后撕裂开庞大坚韧的头颅之皮,整支铁箭全部没入至蛇头内部!
嗤啦!
血肉划破,骨骼轰碎的声音响彻,铁箭从三纹蟒口间穿过,自七寸旁处飞出,继续向后激射,最后射中了一棵数丈大的树木枝干。
这棵大树被只剩余威的铁箭射中,通体剧烈摇晃,纷纷扬扬的树叶从枝杈上掉落而下,漫天飞旋。
飞旋的落叶掉落在地上,掉落在三纹蟒那庞大蛇身上,然后被激烈挣扎的三纹蟒崩飞。它庞大的蛇身在不断摆动翻滚,即便是它的头颅都出现了一个拳头大小的血洞,但是它仍旧没有彻底死去。
它那细小的眼睛还鼓着,鲜血汩汩从后脑勺喷射,却是浑然不顾,搜寻着施放冷箭之人。
“嗒嗒…”
沈夜缓缓从密林中走出,神色平静。只是,当他靠近三纹蟒,看到了三纹蟒七寸处那巨大血洞时,他微微抿了抿嘴唇,眉头有些不太满意地皱了皱。
“铁箭没入这三纹蟒颅腔,距离它的死处七寸,终究还是偏了半分…”沈夜喃喃。他对自己的箭术是最苛刻的,远远超越了对于刀术的要求,觉得这一箭,射得并不完美。
实则,若是一些老猎人在此,绝对不会这样认为。三纹蟒的头颅有多大?足足脸盆大小,炉内血肉虽然脆弱,但却还是有几根硬骨,数十米的距离射来,难免射中那些颅内硬骨,而铁箭虽然劲儿足,可先要撕裂蛇颅之皮,再是碰到颅内硬骨…
到了此间,铁箭激射的速度毫无疑问会被大大阻碍,然后或多或少会导致铁箭箭尖出现丝毫的偏差…
这根本无可避免!
唯一可追求其缘由,便是沈夜此刻的力量还并不足够强大,射出的铁箭的力度,在后面部分时会有所枯竭。
虽然沈夜已经修至紫气境初期,但刚刚一箭他只是附着了一丝的紫气,且这丝紫气修出还并不久,能够射穿蛇头,并且留有余力撼动大树动摇,这已经算是极为不错了,没有出现铁箭直接卡在蛇头内的情况就算是好的。
紫气境的修行,主要是修那一丝原始紫气。这一丝原始紫气修出,会伴随修行者一生,成为此人吸纳紫气,带动紫气运转循环的关键。显然,虽然沈夜进入了紫气境,但体内聚集的紫气,都还远远没有达到原始紫气的程度。
打个比方,就像在雪地里滚雪球。首先必须要捏出一团雪,而后用这团最初的雪球,才能够带动吸纳更多的雪,滚成大雪球。而那最初的那团雪球,便是原始紫气!
最初那团雪球,也是需要一定的量,也是需要一定的体积,就像随便抓一把雪,一把散雪,或是一片雪花,这也是没有办法滚成雪球的。需要把散雪凝聚在一起,让雪花变得足够多,足够有凝聚力,带动力,它才有动力滚动,而后越聚越大!
而沈夜此时体内的那些紫气,就像是一把散雪,或是几片零星的雪花,还需要积累更多的紫气,然后把他们凝聚起来到一定地步,才能够成为最初那团滚雪球的小雪球,才能够成为原始紫气。
沈夜似也渐渐明白了自身原因所在,便不再纠结于此,缓缓从腰间抽出铁刀,在三纹蟒的身上一刀斩去…
取下三纹蟒的蛇胆,他从怀中掏出几株草药,将草药包裹着蛇胆,而后一口吞下。
“这清灵草和甘甜花,祛除蛇胆的腥味真是妙极了,再加上三纹蟒巢穴处伴生的凝灵叶,对于解毒也有很强的功效…”沈夜咽下了口中之物,嘟囔着说道。
吞下了蕴含极强血气之力的蛇胆,沈夜不太满意地摇了摇头,“这头三纹蟒俨然还未彻底蜕变成紫兽,蛇胆内除了极多的血气力量,竟然没有紫气力量…”
虽然有些美中不足,可沈夜也不过多纠结,初入紫灵山脉他原本就只是想练练手,选择这三纹蟒,也只是因为他对于蛇类习性颇为了解而已。
三天时间还长得很,后面总会碰到大鱼的。
不再停留,沈夜离开了这片密林。他深知丛林法则,知晓此地是这条老蛇的领地,周围一大片区域内,都不会再存留其它强大的野兽,至少不会存在更强于三纹蟒的存在。
三纹蟒都无法满足沈夜的胃口,所以这片密林对他也再没有意义。
这里只是紫灵山脉的最外围,沈夜相信越往内走,那些敢割据一方,占山为王的野兽,必定会越来越强,甚至,他会遇到紫兽。
紫兽,才是他的最终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