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时间的推移,刑斐发现身体渐渐开始对这股能量排斥起来,经过两刻多钟的吸收,刑斐也顺利突破到通泽阶段六重,从原来的四重,连续突破两个小阶段已经非常快速,在正常情况下,刑斐光靠他自己去修炼没有一两个月的时间根本不可能达到这样的积累,不过想要顺利进冲进通则阶段七重已经不可能了。
同时,那些游离周身的生命精华对命老来说还是有点作用,刑斐坐在这里一方面是给命老创造条件,另一方面是在等待这些玄兽快些死绝,他就可以安心地进入战场收集玄兽丹了。
刑斐的眼角只是随便一扫,心头便开始不争气地抽搐起来:“这次真得发财了。”
刑斐对这些身外之物一直都没有什么直观的概念,就在半个月前,一百颗通脉丹和一亿颗通脉丹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差别,一个无法修炼废物要那些通脉丹有什么用处,只会徒增别人惦记而已,可是现在却不一样了,这些玄兽丹可全是修炼的基础资源,有了它们,无论是他,还是刑家众人,以后的修炼之路也会容易一些。
以刑斐的直觉来看,另一处的战斗肯定比这边晚些结束,那两头都是成了精的资深玄兽,实力相等的情况下不可能这么快分出胜负,所以刑斐才会安心地坐在这边等待着收货战利品。
这一等就是天色渐暗,几乎快要睡着的刑斐无神地看了一眼还剩下百头左右的玄兽,没好气道:“终于轮到我了。”
刑斐说完,单手猛拍地面,他的身体直接落入交战双方之间,也不管是谁,挥拳就砸,每一次都是直接轰击这些玄兽的眉心处,顺带出一枚枚血淋漓的玄兽丹,随手一丢便落向了刑斐之前坐的地方,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
如今还剩下的玄兽,全都是两族中的顶尖高手,承象境的玄兽就有几十头,只是没有大圆满的玄兽罢了,若是在正常情况下,刑斐想要全歼了它们几乎不可能,不过,如今经历数个时辰厮杀的它们浑身是伤,皆精疲力竭,刑斐几乎没废什么力气便将这些垂死挣扎的玄兽消弭殆尽。
看着鲜血染地,尸骨累累的战场,刑斐心中猛然一凉:“我何时变得如此血腥?”
所有的兴奋全被这句自问所湮灭,他一时间有些茫然,昨日还是凭借家人守护的少年,如今却是手沾鲜血,生杀不忌,这还是那个只想修炼有成为家族效力的少年吗?
当现实的行为变异与曾经的梦想产生冲突,刑斐顿时有些心慌,眼神也为此变得血红起来,就像一头暴怒的野兽,渐渐陷入狂暴的边缘。
命老此时却突然转醒,看着刑斐的异状大吃一惊,猛喝道:“小斐,紧守本心,这是修为快速增长所带来的弊端,你的根基还是不够坚固,冲过这道心魔,你就会发生脱胎换骨的变化!”
心魔,至少也要修炼到承象境才会出现,秉承天意,顺时而为,这往往会与一些人的本心产生冲突,例如自私自利,视人命如草芥,或者想要逆天改命成为人上之上,全都是心中最阴暗的欲望在作祟,被无限放大污染了本心。
天岂容他人来逆,只有先顺天、合天、蔽天……一个武修才有实力和机会去逆天,狂妄之心会引起天意察觉,心魔自然随之而来。
刑斐现在的情况显然有所不同,他的心魔源于自身,或者说这个心魔是他一手缔造而出,是否能冲破心魔也要靠他自己。
刑斐被命老一声棒喝,识海顿时出现了短暂的清明,随即盘膝而坐紧紧守护起本心来,还没等他做好准备,那心魔再次冲击起他的识海。
“自责了吗?”
刑斐暗暗问着自己,曾经的他以为自己是一个颇为善良带点多愁善感之的少年人,无法修炼,任人指责,终日不得开心,似乎善良只是弱者才会拥有的懦弱表现,强者应当行事果断,问指苍天。
“是吗?”
刑斐再次问了自己一句,杀伐有度,随心而为,没有对生命的敬畏,何来的生命,有所为,有所不为,那标准呢?
刑斐一边问着自己,一边寻找着答案,一时仿佛陷入了虚妄离之海,一时仿佛飞入了九重天外,整个人的气质也随之变化,一时杀气滚滚,一时温和似阳,不一而足。
直到过去了半个时辰刑斐这才悠悠睁开眼睛,此时的他古波无澜,从他的眼睛看不出丝毫的情绪变化,似出尘虚渺,似随世染尘,非常奇怪。
“想明白了?”命老淡淡一笑,刑斐此时的变化让他很是满意。
“苍天为刀,苍生为盾。”刑斐淡淡一笑,匆忙站起了身体,带着有点不忿的语气道:“这么多玄兽丹,我何时才能收集完啊……”
当刑斐将所有的玄兽丹堆积在了一起,足有数千枚之多,光滑圆润,气息浓烈,一看就是玄兽丹中的极品,让人看上一眼就爱不释手。
不过此时,刑斐那张还带有几分稚嫩的面孔上满是无奈,他虽然有储物徽章在身,可是却没有实力打开,犹豫了一会才求助道:“命老,能否帮我把这些玄兽丹储存起来?”
“哦?我倒是忘记了你还没有修炼成武修,不过我也没有办法,这种低级的储物徽章只能依靠玄气打开,对灵魂之力不会产生一点反应。”命老看着刑斐手中的储物徽章摇了摇头道。
命老对这储物徽章倒也不陌生,只是他曾经使用的储物徽章并不是靠玄气打开,而是利用灵魂烙印,不是他本人,就是比他高出数个境界之人也休想得到里面的东西,就是将其打破了都不行。
刑斐手中的储物徽章也就数百个平米,算是低级储物徽章中比较高等的一个,不过在命老看来依然是垃圾,他曾经不用的储物徽章,其内部空间就比这个大了前辈不止。
当修为达到一定境界,就可以在传承印记之中开辟出一个空间作为储物之用,这比任何一种储物徽章好了千止,命老自己都不记得他到底有多长时间没有使用过储物徽章了。
刑斐脸色一黑,脑袋不觉间有点大,这数千枚玄兽丹可是价值数亿,比从拓跋无羡那里缴获的玄兽丹的质量好了太多,只是种类比较单一罢了。
刑斐也没有其他办法,不是武修,被掣肘的地方实在太多,这样的尴尬让他发起狠来:“一日不修成武修,一日不再触碰储物徽章!”
现在事已至此,刑斐只好先将这些玄兽丹埋藏起来,以他的速度赶往望兽城也用不了多长时间,到时候带着他的父亲前来到也不算大费周章,只是这么大的数量,会不会让家人承受不住呢。
想到就做,刑斐直接翻上那个石坡上面,用拳头凿开一个大石坑,随后来回跑了数次才将这些玄兽丹全部埋了进去。
等到一切准备就绪,刑斐这才跃下了石坡,看着已经黑下的密林自言自语道:“时间差不多了,收拾完你们就回望兽城。”
经历了心魔一劫,刑斐整个人都变得轻松起来,带着浓而不郁的飘尘气息,更加的具备灵性,这次能安全渡过心魔,可以说已经奠定了他的强者之心,对他之后的修炼有着莫大的好处。
修炼一途,本就坎坷多艰,人立于世,总会有些不得而为之事,随心的同时还要怀揣着对生命的敬畏,苍天为刀,苍生为盾,防御的同时随时反击,而刑斐,却将防御看得更重一些。
收拾完妥当,刑斐拍了拍沾有玄兽血液的双手,随后矮身掠入密林深处,向那两头玄兽头领的战场潜伏过去。
沿途找来,刑斐倒是花了点时间,没有想到这两头玄兽会这么能打,从原来的那处山脚下一直撕咬到了百里之外,要不是沿途痕迹明显,刑斐想要找到它们还这要废些周章。
靠近的刑斐听着轰隆不停的战斗声音便察觉出了几分不对劲,这断断续续传来的声音不但杂乱,而且非常猛烈,如同天罡咆哮,或许是战斗到了白热化阶段,两头玄兽都开始拼起命来。
不过,刑斐凭直觉判断应该不是,这怒吼之声滚滚传来,其中的不甘之色非常明显,两头玄兽的声音都是如此,那就说明有第三者插足了它们之间的战斗。
到底是谁?竟然可以将两头堪比武玄境的玄兽打得怒火连连,刑斐也不敢用识感去扫视战场,脚下速度一缓,不带一丝声音地绕过一个高坡向下看去。
“真是有缘。”刑斐看着这前来捡便宜之人顿时心中一乐,高坡下除了两头伤痕累累的玄兽,还有四个人,其中三个是房家三人,剩下一人刑斐却不认识,不过此人可以轻松硬抗一头玄兽的正面冲击,其实力就不容小视。
此人却是一个头发斑白的老妪,苍老异常的脸上坑坑洼洼,就像贴了一张蟾蜍的老皮,丑陋异常,尤其是那双墨绿色的眼睛,比幽狼的眼睛还要绿上三分,随着眼睛的闭合也是时隐时现。
她的手中拎着一把黑色的蛇头拐杖,那蛇头非常怪异,三个大小不一的脑袋,形似眼镜王蛇,眉心处却长着形态不一的尖角,就像是第三只眼睛一般。
这老妪的身体伛偻着,摇摇晃晃,似乎随时都会撒手人寰,一副老迈龙钟的样子,可是一动之间就是非常阴冷的狂暴气息散发出来,将周围的草木都冻得冰洁,将其轻轻一捻就化成了一片碎末。
与她对战的玄兽是百斑银纹蝎,似乎这老妪的身体中同样含有非常可怕的剧毒,偶尔被百斑银纹蝎的尾勾刺中也不会有事,只是短暂地麻痹了一下,手中蛇头拐杖一抽过来,就能将百斑银纹蝎轰出数十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