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便是雷霸天的跟班,混名叫王老五,一肚子坏水,臭名昭著。老鸨忙不迭地迎上前去,拉长调门调和道:“呦,他哪敢跟雷爷争啊,这位公子只不过是舍不得小姐的美色,多喝了几杯,酒后失言罢了。麻烦您给雷爷说一句,嫦娥啊,一会儿就到。”王老五用眼角微微地斜了凌浩宇一眼,撇着嘴讥讽道:“靠,我当是谁活得不耐烦了呢?原来是个酸秀才,怎么着,秀才逛窑子,呵呵……还真TMD少见。”人常说:百无一用是书生,大清朝的秀才除了识文断字外,别的样样不行,要钱没钱,要财没财,一肚子墨水又不能当饭吃,如果再没混个一官半职的,常常是被人另眼相看。(虽然如此,但很受当时的女子喜恋。)
不过凌浩宇可不太一样,他虽然有着当秀才的表,却没什么当秀才的里,更不是个软柿子。王老五满嘴骂骂咧咧,不干不净蔑视自己,这火已经顶到脑门子上了,恨不能狠狠地抽他几个大嘴巴子,解解恨。不过,既然自己是秀才,做人做事还要有些几分修养的好,特别是在美女面前,不能动不动的就火冒三丈,一点绅士风度都没有。凌浩宇压了压火,脸上接连露出了几个灿烂的微笑,温文尔雅地拱了拱手,笑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阁下一定是雷霸天身边的啸天犬喽,失敬失敬,麻烦你回去跟你家的主子说一声,要想嫦娥小姐过去也不难,只要你们家主子在我面前磕三个响头,便可。”
一句话让人跳,这话有道理。王老五顿时被激怒,阴冷的眼神越来越黯淡无光,看他的表情竟然多了几分的狰狞,两只大小不等的眼睛同时一立,疯狂叫嚣道:“小子,你TMD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就给你一点颜色看看。”说完,气势汹汹地挥舞着拳头,一个饿虎扑食,冲了上来。说打就打,说干就干,典型的暴躁偏激型的精神分裂证患者。凌浩宇可不是吓大的,好歹在现世也学过几年的跆拳道,见他张牙舞爪地冲上了,面不改色,心不跳,身子向左一纵,王老五扑了个空。凌浩宇躲到一旁的主要原因是腾出时间,让老鸨,春月能及时的护送黛柔小姐躲的远一点,以免崩到她们身上狗血。
王老五见自己扑了个空,更是恼羞成怒,怒不可遏,掉过头来,跟疯牛似的,呼呼喘着粗气,伦圆了拳头,又朝凌浩宇恶扑过来。凌浩宇心里早有准备,说时迟,那时快,就在王老五的拳头离凌浩宇的鼻尖还有半尺左右远的距离,凌浩宇一撩前襟,抬腿一个优美潇洒的侧踢,正踢击在王老五的腮帮子上。王老五做梦也没想到眼前这个白面秀才的脚丫子能踢到自己脑袋的高度,感觉像是被人从侧面狠狠地抽了一闷棍一样,在地上滚了几圈,脑袋嗡嗡翁作响,眼前金星乱冒。跆拳道不讲究花架子,所有动作都以技击格斗为核心,要求速度快,力量大,击打效果好。在功力的检测方面,则以击破力为测试的手段,就是分别以拳脚击碎木板等,以击碎的厚度来判定功力。凌浩宇虽然功力不深,但对付这样的小角色,还是绰绰有余的。
王老五平时跟着雷霸天作威作福惯了,根本没吃过亏,今晚却栽在了一个手无寸铁的秀才手里,脸丢的连放的地方都没有。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低头一看,自己满嘴的血,嘴里的两颗门牙也在大头着地的一霎那间,不知飞向了何处。这时也顾不上找门牙了,顺手从旁边抄起一张宽板凳,咆哮着冲过来,劈头盖脸地朝凌浩宇砸去。凌浩宇显得有些大喜过望,没想到自己那一脚侧踢,居然有如此大的威力,精神为之一振,更增强了信心,几年的跆拳道算是没白学,今晚还真的派上用场了。
如此潇洒利索的动作,总能让美人崇拜一下吧!当他偷偷斜眼瞄了黛柔一眼时,见到的仍是黛柔一脸的担忧惶急之貌,心里不由得有些失望。谁说不是呢?人家王老五都操起凳子来拼命了,凌浩宇还有心思在那心猿意马,想入非非,现在是搞个人崇拜的时候吗?也不看看在什么场合?
说实在的,凌浩宇打心眼里就没把其貌不扬的王老五放在眼里,别说他拿凳子,就是让他拿把菜刀来,照样能把他打的屁滚尿流。正如凌浩宇预料的那样,尽管王老五摆出的架势吓人,无非是虚张声势的假把式。只见凌浩宇不慌不忙地伸手将外褂的前襟往身后一撩,往裤腰上一掖,瞧准时机,两双变化莫测的腿倏地离地而起,连环发力,先是一脚又准又稳的勾踢动作,瞬间踹掉王老五抓在手里的凳子,接着纵身跳起,使身体腾空,眨眼间便在空中完成了一个腾空后踢的动作,这一脚愣是将王老五踹出七八步远,“咣”的一声,身体撞在了门框上,惨叫不已。为了炫耀跆拳道的魅力和效果,凌浩宇又狠狠地在王老五的胸前补了一脚,硬生生将他踹出门外,完成各种踢法的攻击技术后,凌浩宇挂着一副满意的表情打完收工。
“啊……”一声如同落入万丈深渊的惨叫声和东西砸碎的啪嚓声,戛然而止。“奇怪,王老五摔出门外后,只要一声惨叫就足够表达他的痛苦了,怎么多了这么多次复杂的步骤呢?”凌浩宇诧异地转身向门外望了望,心里不禁一怔,原来自己最后补踹的那一脚,力量过猛,再加上王老五身体单薄,整个人横飞过二楼的木栏,重重地摔了下去,正好砸落在厅堂中间的木桌上,木桌当即四分五裂,王老五四也仰八叉地仰躺在厅堂中间,昏死了过去。
楼下顿时炸了窝,乱了套,冷不丁地从楼上掉下个活人来,摔的跟血葫芦似的,能不吓人吗?慌了神的小姐们一片尖叫,此起彼伏。楼上几间贵宾房里的客人和小姐们也都衣衫不整地跟着跑了出来,嫖客人人自危,引起一阵恐慌,个个吓得魂不守舍,长袍马褂都来不及穿上,便本能的光着身子往楼下跑。
“公子,公子,好功夫,好厉害呀!”站在一旁沾沾而喜的春月拍着小手赞扬道。凌浩宇施展出的这些稀奇古怪、潇洒霸道的身手,愣是把思春的春月迷惑的心花怒放,叫好不迭。
“住口。公子他闯下大祸了!你还不趁乱送公子走。”黛柔秀眉微蹙,面带焦忧地急言吩咐道。“是,嫦娥姐。”春月立即答应道。这才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转身对凌浩宇道:“公子,随我来。”
一旁的老鸨见黛柔对凌浩宇庇护有加,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事已至此,胳膊肘也不能向外拐,报着息事宁人的态度,快步跑到二楼的木栏处,探身向下望了望,见王老五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以为是一命呜呼了。便拿出自己唱大戏的功夫,伸着脖子惋惜道:“唉呀!啧啧……老五爷真是不小心啊,怎么会失足跌下去了呢?以后我这望春楼岂不是又少了一位花银子的爷,呜呜……”楼下坐着的都是雷霸天的打手,也都被老鸨的演技给蒙住了,一时还没弄清事情原由。怎么会好不济的从楼上掉下来了呢?难道是自杀?不可能啊!
凌浩宇此时也意识到自己一时鲁莽闯下了大祸,在春月的带领下,趁乱下楼,赶紧离开是非之地。正在此时,忽听厅堂里一声炸雷般的怒喝:“谁TMD也别走,把门给老子封起来。”话音刚落,十几名横眉竖眼的混混一股风似的冲了过去,赌在了大门口。
这一嗓子把厅堂里所有的人都喝呆了,嫖客和妓女们衣衫不整地伫立在原地,心里的惶恐全部写在了脸上,谁还敢动,谁动谁脑袋搬家。凌浩宇在人群中仔细打量着那个人,只见他一脸的络腮胡子,眼珠子瞪的跟牛犊子似的,身穿黑青色马褂,戴圆顶帽,脑后留着一尺来长的半截辫子,生硬地朝天上翘着,看这幅德性,差不多就是雷霸天本人。
果不其然,此人正是恶名远播的混事魔王雷霸天,从娘胎里出来就没干过一件的好事,长大后又把所有恶事做尽做绝的主。他上下看了看横躺在地上的王老五,摔成这副猪头模样,真是丢人丢到家了。雷霸天顿时火冒三丈,打狗还得看主人呢!更何况这条狗的主人是雷霸天。“老五,老五……”雷霸天在王老五的身旁,吼了几嗓子。王老五一点反应都没有,不会死掉了吧?雷霸天吩咐旁边的小混混端来一碗酒,将酒水一股脑地泼到了王老五的脸上。晕死过去的王老五被泼醒后,迷迷糊糊地张开眼睛,哭道:“雷爷……”
满脸横肉的雷霸天,眼睛里透着凶狠的光。阴阴地问道:“奶奶个熊,别哭了,跟老子说清楚,你是怎么从楼上掉下来的?”王老五被几个小混混搀坐在凳子上,声带哽咽地回道:“雷爷,我……我是被嫦娥房里的男人踢下来的……呜……雷爷给我报仇啊!”王老五没说上几句,一阵痉挛掠过脖梗沿着脊椎痛到尾巴骨那儿,身子一歪,又晕死了过去,看样子,就是治疗好了,也得留下后遗症
气得雷霸天把牙咬得嘎嘣嘎嘣响,转身望了望身后的众人,恨恨连声道:“是谁吃了雄心豹子胆,喝了虎骨汤,连我雷霸天的人也敢碰,给老子滚出来。”自己的兄弟被人给废了,他这个做老大的能有面子吗?以后还怎么在道上混。
老虎不发威,千万不能把它当病猫。今天要是不把打伤王老五的人找出来,恐怕谁也脱不了关系。众人战战兢兢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敢应声,雷霸天是出了名的狠,脾气暴躁,头脑简单,据说他光杀错的人都不下两位数。厅堂内的气氛极为紧张,众人都规规矩矩的垂首而立,大气都不敢出一口,生怕惹祸上身,死不瞑目。“呦……雷爷,怎么发那么大的火啊?胆子再大也不敢对雷爷不敬啊。”老鸨皮笑肉不笑的扭着屁股过来打圆场,担心雷霸天这么一闹,把自己的客人都吓坏了不说,万一出了人命,谁还敢来望春楼消费泡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