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钱!”张天刹那间脸色灰白,嘴角抽动着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也许他死都不相信这是真的。
这一年来,张天为了能让六子不再受牢狱之灾,对他的案子也是一托再托,目的就是要找到肖肖,让她做伪证,可他当时并不确定她和沈钱的关系,所以这段时间,他之所以这么安静,就是一直在背地里注视着沈钱和肖肖的关系。
最后他终于接到了沈钱并没有再接触过肖肖的信息。张天在心中暗笑,一个小孩子,再聪明、再心机过人又能怎样?
而当初沈钱帮助肖肖的举动,在张天眼里,只不过是两人一时的冲动而矣,现在两人的关系淡了,甚至都没有再联系过。
张天笑了,真是天助我也!看来六子的事又有了着落。
而现在,事实证明,他低估了沈钱,看似一个小孩子,没想到心机却如此细腻,张天此时正在想着如何向他解释,如果解释不好,沈钱一发威,自己以后的工作可就难干了!
正在冥思苦想之际,却见沈钱冲他微微一笑说:“你怎么想的我都知道,不就是六子的事吗?这都好说,不过,是你和我之间,肖肖,你必须放了她。”
张天闻言,喜上眉梢,马上一脸堆笑着点头哈腰道:“好说好说,”随即收起笑容,同时脸一绷,冲着身边的几个手下喝道:“你们是瞎了还是聋了,还不放人!”
几名手下闻言连忙将我放开,我惊吓的程度不比上次郭子宏的那次。我看了看身边的几名警察,确定真的不再抓我了,我连忙跑到沈钱的身后躲了起来,沈钱看了看身后的我,又盯着张天说:“这件事只是我们两人之间的事,如果再让我发现你为难肖肖……”
“好说好说,”张天打断了沈钱的话说:“放心,要是我再为难肖肖,随你处置!”
沈钱没理他,转身盯着我,一脸的不悦,他一定在怪我不辞而别,可我不想解释,事都过了,没有意义。
沈钱盯了我一会,见我既不解释,也不看他,随即掏出一支烟放在口中,漫不经心的点燃后对我说:“你先回去吧,有事我找你。”
我听得出来,他语气中有些失望,也许在他想像中,我应该抱住他,就算不抱住,至少也应该说点什么,然而我什么也没说。
沈钱说完这一句又盯着我看,我知道他在等我说话,可我还是没有,我只是默默的点点头,转身向宿舍走去。其实我真的好想和他说句话,哪怕只说一个字,可我没有勇气,更多的是害怕,害怕他心中对我的那份热情早已息灭。
我回到宿舍,姐妹早已起床了,我看到餐桌上放了一张字条,我无心的拿起来看着,是何姐留给我的,她说,她们上街疯狂购去了,桌子上有吃的,饿了就吃。
我没有吃,心里堵得慌,吃不下。
正当我盯着这些吃的发呆时,我的电话突然响了,我一看原来是何姐,我有些懒散的接起电话说:“何姐,有事吗?”
“有,有,出大事了!”何姐在电话里哭哭泣泣的说。
我一听,立刻紧张起来,同时也精神了起来,随即我安慰道:“何姐,别哭,出什么事了,你慢慢说!”
“肖肖,我真的找不到什么人可以帮我了,我想来想去,就你最值得我相信,你要是不帮何姐,何姐就完了!”何姐在电话里说的每一句话都让我害怕,我吓得手有些颤抖,心想:难不成她又喝酒了?杀,杀人了?不能不能!我连忙将这种想法pass掉,虽然何姐酒后好冲动,可还不至于杀人,那她这次,又惹了什么事了?她倒是总惹事,不过,每次好像有天助她一样,每次都迎刃而解,我记得有一次,她喝完酒差点把人家老婆给打了,人家要报警,可还不等报警,就有一名警察过来协调,很意外的,何姐躲了一劫。
她酒后冲动做过不少蠢事,这一件是我亲眼所见的。
何姐听我没说话,哭的声音更大了,在电话里边哭边说:“肖肖,你到是说句话呀。”
“哦,”我回过神问道:“你这次又惹了什么事了?”
“我,我把一个老太婆给推dao了,住院了!”何姐哭着说。
“哎!”我的心放松了许多,不就给老太婆推住院了嘛,现在家属不依不饶一定就是想要点住院费而矣,这何姐,喝了酒就像没大脑一样,我想着不屑的说:“给她钱不就结了嘛!你把人家推住院了,家属无非就是要点住院罢了!”
“不是的肖肖,”突然刘小晨将电话接了过去说:“何姐给钱了,可人家不同意私了,说什么都要经官。”刘小晨一边说一边安慰着何姐,我听的出来,何姐一定哭得缺氧了。
可和我说也没用呀,我急的束手无策,对刘小晨说:“要不,你们说些好话看看……”
“不行!”还不等我说完,刘小晨就急了说:“我们嘴皮都磨破了,人家说什么也不干!”
“那家是什么人呀!怎么那么不给面子!”我连急带气的说了一句没脑子的话。
“你还有心思问这些,”刘小晨有些哭笑不得的说:“我们现在找你,不是让你分析的,是让你想想办法呀。”
“我有什么办法呀?”我真是无语了,没好气的吼着。
“肖肖,何姐平时对你不薄吧,你生病的时候,去看病,何姐什么时候要过我的钱,还有,有同事欺付你,还不是何姐出面帮你的,你现在……”
“行了行了,”我一听刘小晨这一席话,脸有些挂不住了,的确如她所说,何姐真的是帮了我不少的忙,别说钱不钱的问题,就是冲着帮我抱仇这一件事上我也得帮她呀,不然我肖肖真他妈不是人了,于是我想了想说:“你先稳住他们,我想想办法,再给你打过去!”
“行了!”刘小晨也没好气的将电话挂上了。
我放下电话后,终于感受了一句古名言,叫做人情难还呀!我以为请人家吃顿饭就了了,没想到,还不等我付之行动,她竟给我出了这么一个难题!
管还是不管?我在心里问自己,其实就算不管,她又能说什么?管了就能保证她会感激我?没嘴还说我是应该的呢!
不行!做人得凭良心做,就算不凭良心,也不能欠人家的,算了,就帮这一次,下不为例!我终于决定帮她了,可问题又来了,我找谁帮呢?我在宿舍屋子里来回的踱着步,突然脑子里现出一个人的名字来,沈钱!
不行不行!我又给pass掉了,以他的性格来看,他一定不会帮的,再说,我也没他电话呀,就算他肯帮,也得先联系到他呀!
这可怎么办?正是我左右为难的时候,我的电话又响了,我不耐烦的拿起电话,心想,让我想想就不行嘛,催什么催呀!
于是我接起电话,没好气的说:“你让我静静的想想好不好,那可不是小事!”
“什么?”
“呃……”我听到电话的里的声音是个男人的,而且还特别的熟悉,我一下子就蒙了!我将电话呆呆的从耳朵上拿到眼睛上仔细的一看,不认识呀!这是谁呀!
我又没好气的说:“你谁呀?打错了吧?”
“我是沈钱。”
“啊!”我的天呀,我吓的差点把电话扔了出去,他,他怎么知道我的电话的,我的心脏突然剧烈运动,我狠狠的按住它,不让它跳出来。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他语气有些紧张。
“啊,也,也没什么事。”我吞吞吐吐的说着,心想说曹操,曹操就到,还真准,可要不要对他说呢?
“说啊,什么事!”他有些急了,在电话里大叫。
“我说,我说。”我将紧张的心情按照自己的方式放松了下来,才慢慢的将何姐的事对他说了一遍,当然何姐对我有恩的事,我更是一字不落的加进里面。
他听完后,没有说话,但也没有挂掉电话,不过我清析的听到他点燃了一支烟,又吸了一口,也许在想办法吧?
果然,他吸了几口烟后,对我说:“你在哪?我去接你,五分钟就到,这段时间你问问她们具体在哪?”
我闻言,得意的捂着嘴笑了起来,然后强装作很为难的语气说:“真是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
“行了,我就到了。”
五分钟后,他出现在我规定的地点,但不是我的宿舍。
我坐上了他的车,又感觉到了车内的温暖,我偷偷看了他一眼,他今天穿的很普通,既没有明牌商标,也不是以前那种上好的料子,我很奇怪的盯着他,而他目不转睛的开着他的车,竟然也能注意到我,对我说:“看什么呢?”
“啊,”我闻言一惊,收回目光说:“没有。”
“没有?”他笑了一下,对我说:“我从不帮助与我不相干的人,要不是你,我才懒的管。”
他的语气像是在警告我,又像是在告诉我,总之我像小鸡啄米似的将头点个没完,他转过头看了我一眼,随口说道:“小东西。”
我们很快到了何姐那里,我一下车,就看到大概有七八个人围在何姐身边,七嘴八舌的说这说那的,我连忙赶到她身边,见她眼睛哭的像熊猫的眼睛一样,为什么说是熊猫呢?因为何姐擦了睫毛液,现在又哭肿了眼睛,而睫毛液又在泪水的作用下涂遍了整个眼圈,所以乍一看上去,就像个熊猫一样!
何姐看到我的到来,立刻搂住我脖子对我哭着说:“肖肖,你可算来了,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呢!”
这哪跟哪呀这是!我有些不太满意她的用词,什么叫见不到我了!可大局为重,我还是很懂这个道理的,所以我拍拍她的肩问道:“这些都是老太太的家属?”
“嗯!”何姐像个小孩子一样点着头。
我看着这些家属,每一个人都不太像有钱的人,但是何姐都说给钱私了了,他们为什么还要不依不饶的?
这时沈钱挤进人群,看着我说:“这就是何姐?”
我点头。
“那,私了她们为什么不同意?”沈钱盯着哭哭泣泣的何姐问。
何姐站直了身体,低着头说:“不知道。”
“你给他们多少啊,他们不同意?”我好奇的问。
何姐缓慢的伸出一只手,然后又慢慢收起一根、二根、三根手指,面向着我。
“二千?”我问。
何姐摇摇头,有些难为情的说:“二,二百!”
“什么?”沈钱都快暴跳如雷了,盯着何姐的样子都快要把她吃的一样。
何姐也知道自己出手小气,于是她对沈钱说:“那,那我得给多少啊?”
“最少也得,”沈钱气得不知说什么好,从兜里掏出烟时,手都是颤抖的,可他还是抑制住自己的情绪说:“也得两千呀!”
“啊,她跟本就没事!”何姐一听两千,眼睛直冒火星子冲着那些家属嚷。
可她这一嚷不要紧,家属们更是来劲了,七嘴八舌又开始谩骂起来,可骂着骂着,觉得不太解恨,又向我们走过来,最后将我和何姐团团围住。
何姐围在里面,沈钱到是无所谓,可这些家属竟然不分青红皂白的把我也围了进去,沈钱有些不悦的将他们拉开说:“你们什么意思!”
这一句一出口,七八个人各持己见,你一言我一语的说起来。
“能不能派个代表?”沈钱的声音不算大,不过他沉着的气势却将这些不识相的家属给镇到了,他们面面相觑了一会,从中间走出来一个中年妇女,她不屑的盯着沈钱说:“我们也没什么意思,主要是老人承受不了她这么一推呀,她都七十多了,你想想,要是你妈被人推dao了呢?倒了也就倒了,要是你妈因为这一推死了呢?”
“嘴巴干净点!”沈钱突然冲着她狂吼着。
妇女似乎被他镇住了,下意识的向后躲了躲。
沈钱目光犀利的盯着她说:“别给脸不要脸,我告诉你,就凭你刚才那句话,我就能告你,告你口出恶言!”
妇女又向后退了两步,但她又不想被沈钱压没了自己的势气,故意将音调提高八度说:“怎么的,你个小屁孩,懂个屁!”
“好。”沈钱走出人群,大家都以为他不管了,谁知,他掏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后就站在街边等着,不一会一个身穿警服的男人和沈钱一起走了进来。
妇女一见警察,脸色顿时灰白,可仍不服输的要说几句,却被身后的一个男人拉了回去,妇女不想失面子,还想说,却见那男人将她向身后一甩,转身笑盈盈的对沈钱说:“孩子,你姨就这脾气,她是有口无心,你看,咱不就为了解决事嘛,你把警察拉来算啥呀?”男人说完了有些不满的看了看沈钱身边的警察。
沈钱盯着这男人看了一会,才有了点笑模样说:“大叔说的对,那你说吧,怎么解决?”
“老头子,钱,钱!”
还不等男人说话,身后的妇女就开始提醒起来,而沈钱也没给他们面子,接过妇女的话说:“那啥,大姨,要钱是不?多少?”
妇女闻言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呵呵,那啥,你看着给吧。”说完将脸转了过去。
“二百!”沈钱这两字让我和何姐都大吃一惊,我们面面相觑了一会,突然听到妇女叫道:“啥!你打发要饭的呢!”
“要不要?”沈钱掏出两百块钱在妇女的面前晃了晃说:“不要,这些都没有,我听说你要经官是不?行,那咱就经官。”
何姐一听经官,紧张的看着我,我冲她眨眨眼,同时拍拍她的后背,示意咱上面有人!何姐意会到我的意思,脸上紧张的表情也放松了许多。
我们又盯着妇女看,看她还能说什么。
只见妇女头一转,脚一跺说:“二百就二百,老头子,拿钱走,接妈去!”
男人闻言像接到命令一样,冲到沈钱面前抢过钱跟着妇女还有一帮老小,一溜烟的跑了。
何姐见事解决了,哭得更厉害了,我安慰了她几句后,终于不哭了,可她说什么都要请我们吃饭,沈钱一把拉过我说:“何姐,我们还有点事,哪天你单请她吧。”
何姐也是过来人,一听这话就明白了,看了我一眼说:“行,哪天姐请你吃大餐。”
我闻言笑着点了点头。
沈钱这时走向那名警察,这会正忙着和那名警察说着什么,当我转身时,那名警察已经走了。
何文静的事解决了,我的心也开阔了许多,欠了人家的,终于还清了,不过她可别再有下一次了!
沈钱一路上只顾开车,没和我说一句话,真不知道他把我从何姐手中拉过来到底要干什么。
我也没和他说话,不是不想,而是一看他板着的那张脸就不敢说了。
车子终于停了,他转过脸盯着我的脸,语气生硬的突然对我说:“说你爱我!”
“什么?”我愣了一下,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说你爱我!”沈钱又重复了一遍,我盯着他的眼睛,看出他心底的那一丝热情,而我的脸红的也像烧红的红薯一样热,就在我还在全身发热的时候,他突然吻住我的嘴唇轻声的说:“你不说,我说。”他吻了一会,将我松开对我说:“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