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梦虽然平日里也经常骑着烈焰在苍陌山上转一转,但却从不知道原来这赤风弩当真跑起来会这般快。她双手紧紧抓着马缰,只觉得耳边风声阵阵,四周景色一晃而过,竟似要飞腾而起似的……好在烈焰是她自幼伴着一同长大,一人一马心有灵犀,此刻她到也不觉得害怕,反而有种久违的刺激感让她阵阵兴奋,一时间驾马而去竟忘了身后那两人没有跟来。直到身旁景色越发荒芜,周围已不见城镇之景她才惊觉自己玩儿过了,赶紧勒紧缰绳准备折返回身。
马头尚未调转,目力极好的她就看到前方树林中远远地有一队人马,人马中央正围着一个一身绯色衣衫的男子和一个面容冷峻的紫裙少女。那绯衣男子行为举止间放荡不堪,手指挑着少女的下巴,不时还以指尖轻抚。纵然晁国民风开放,但这般举动也必然是流。氓无疑!
梁梦向来不喜红色,此刻见得一个男人竟穿的这般妖艳而且还当街调。戏民女心下就更是讨厌。当即轻点马腹,驾的一声直冲人群而去。还未走近便是一柄飞刀掷出,紧贴着那绯衣男子不规矩的手就擦了过去,口中高呼道:“淫贼,放开那个姑娘!”
绯衣男子长目微狭,心中刚刚闪过“多管闲事”的念头就听那声音紧接着又吼出一句:“让我来!”
……
……
这一前一后反差极大的两句话让众人瞬间一楞,竟呆在原地没反应过来。而这一愣之间,刚刚还在远处未曾走近的白马少年就已迅速策马而来,俯身抄起那紫裙少女就扬长而去……
一处不知哪里的林间小道上,梁梦扭一扭酸疼的手臂,觉得这英雄救美的代价也未免太大了,她刚刚俯身抄人差点儿没把胳膊抻断了,以致在确定身后无人追来之后忍不住对身前紫衣少女说了句“姐姐你该减肥了……”
那紫衣少女一声不吭,静静坐在她身前,她这才惊觉这人身高竟不比容靖安矮多少,她刚刚竟一直没看前方,就这样任由烈焰随意择路狂奔……再低头看看这女子那纤腰,那长腿……这要搁在21世纪那就是一标准模特身材!难怪那绯衣淫贼会心生歹意,也难怪她会觉得这人体重有异,人家那不是胖,而是高!
梁梦渐渐放缓马速,让烈焰慢慢溜达着,她自己则一路观察路边景色,试图找到回城的路。寻了半天也没能确定自己到底身在何方,她不禁有些着急,勒住缰绳翻身下马,在路边寻找有没有一种叫做“可言”的植物。
“可言”只在苍陌山附近的地域才有,单叶而生,叶尖永远指向苍陌山的方向,若能找到她便可以回去了。
然而还未等她低头细寻,就听身后的烈焰不耐的打了个响鼻,蹄子不安的踏在地上嗒嗒作响。她这才想起它是不喜欢除了自己和容靖安以外的人骑的,刚才这番情急之下拉人上马烈焰已经是给了天大的面子,此刻只有那紫裙少女独自坐在马背上,它自然是不乐意的。
梁梦不禁有些尴尬,不知该如何开口把马背上的人请下来。好在那少女也不用她多说,长腿一抬,自行下马而来,她也是直到此刻才算真正看清了眼前之人的容貌,一见之下不禁愣在原地。
发若乌丹,纤眉皓目,鼻梁俊挺,点绛朱唇,纤细高挑的身材即便是穿着一身衣料并不出众的紫裙也丝毫掩盖不了她的锋芒。梁梦此刻只觉得她所知道的所有词汇似乎都不足矣形容眼前之人的美貌。而那人稍稍挑起的眼角更是自然的流露出一丝邪魅之态,纵然神情冷峻却仍旧给人一种妖媚之感。这般国色无双让同样身为女子的她心跳都漏了一拍……不笑便已如此魅惑众生,真不知她若笑起来会好看到何种地步……
她稍稍回了回神,觉得这样盯着人看似乎不太礼貌,不好意思的笑笑,又突然想起自己现在是一身男装,而且刚刚情急之下还说了那样一番话,不知这美女姐姐会不会误会,于是赶紧又向那人解释说她也是个女子,不过是女扮男装罢了。那紫裙少女始终未曾答话,神情冷漠丝毫不理会她的解释。她心下着急,生怕对方误会她也是个登徒子,拉起那少女的手就放在了自己发育的还不甚明显但确实还是有点儿弧度的胸前:“我真的是女的!”
那原本一直面无表情的少女刷的一下抽回了手,一张俏脸瞬间涨的通红,扭过头去更是不理会她。梁梦不明所以,大家都是女人,怕什么?后来又想自己那毕竟是21世纪的想法,这里虽然不是历史上她所知道的那些朝代,但毕竟也不能和曾经的世界相比,有些避讳也是应该的,大概自己常年只和容靖安在一起,对这个世界也不太了解吧……
解释不通的情况下她只得低头继续寻找可言,功夫不负有心人,总算是找到了,心中暗喜,想来这里距离苍陌山和赤陵城应该不是很远,赶紧乘烈焰回去的话应该还来得及在天色完全暗下来之前找到靖安和墨大叔,这半天找不到她他们二人定要着急了。
梁梦翻身上马招呼紫衣少女也上来一同回城,那少女犹豫片刻,看了看身后,便不言不语的上马跟她一同走了。因为找到了方向,所以回程路上她并没有像刚才那样打马狂奔,而是一路悠闲的小跑着。马匹行了不多时,就听得前方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还未看清人影便已行至近前,来人正是一路疾驰而来的容靖安。
容靖安此时也看到了眼前之人,马匹还未停稳便急忙翻身而下,飞速掠至梁梦身边一把将她从马背上抄下来便紧紧抓着她的手腕儿不放,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她似乎生怕一个眨眼间她便又不见了。
梁梦手腕儿被他抓得生疼,知道他这回是真的急了,也不敢喊喊疼,只静静的任由他抓着,轻声安慰说自己没事。两人便这么站在路中间,一个一言不发,一个柔声安慰,直到身后有几人骑着马匹来到了近前才回身张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