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
“啪”的一声,离婚协议书扔在桌上,君逸臣坐上一旁的沙发,潇洒的将腿搁在茶几上。
“你只有十分钟的时间可以考虑。”他继续说,声音凉凉,不带一丝眷恋。
走到现在的两年婚姻,什么都没有剩下,可是她是那么爱他为什么?
死咬着唇,但说好的不哭仍旧是疯狂的掉下了泪。
“逸臣,我们不要离婚好不好,你要我做什么我都答应你你不是想要那块地皮么,我会帮你的,我真的可以帮你的。”
“帮我?呵呵白柚,你唯一能帮我的,就是签下你的名字,若是你不肯签也不要紧,你知道的,我想要做的事情没有做不到的。”
白柚的泪止住了,她有些惊恐的看着面前的人,身子僵的如同雕塑,终于,一旁的管家抓起她的手,把笔塞了进去,然后握着她的手,写下了“白柚”两个字。
那么简单,那么轻而易举。却是一笔一划都写在了白柚的心上。
“这里面是你该得的,足够你过一辈子。”扔下一张卡,君逸臣拿起离婚协议书,“密码写在背面,还有这房子,就留给你了。”说罢,他转身,而也在同时他的电话响起。
白柚就那么坐在地上看着他接了电话,对着电话那一端的声音,笑得如此宠溺。
这夜,天下起了暴雨,白柚走在雨里,来到了他们初遇的地方,这里是A市最名胜的大桥,湍急的江水汹涌猛烈。
“你说过你会给我幸福的可是我的幸福呢君逸臣你说要给我的幸福呢”白柚大哭出声,从刚开始的低喃到后头的大吼在出门之前,她就给他发过短信,说她会等他来。不过她忘了,君逸臣对她说的那些话,那些保证的幸福,都是假的。
翻过桥上的围栏,她朝着大桥下的江水看去,那么黑,那么高,可是此时此刻,白柚却是一点也不怕,她笑了起来,几近疯癫。
最终,“砰”的一声枪响,白柚开了枪,打在了自己心脏的位置。
白色的奥迪穿过A市繁荣的大街,此时正是七月,好在今日的天气不错,太阳被云彩遮了去。
车里头开着空调,舒缓的音乐让人轻松。只不过后座上的女人突然轻咳了起来。
“小姐?”
“没事。”她立即摇了摇头,将目光继续放到车窗外,“容姨,我离开A市多久了?”
“六年了。”犹豫着说了句,容姨低叹了一声,拿起一旁的毯子朝着她身上盖了盖,“真的要在这里住下么?”
“是啊。”她一笑,并不灿烂,“我想给他一个惊喜,让他知道白柚回来了。”眼眶有些酸涩,抬手抚了抚心脏的位置,生生将泪水逼回去。
车继续朝前开,六年了,这条路竟然也是没有多大的变化,还记得曾经她也牵着君逸臣的手走在这条马路上,撒娇着让他买各种好玩的东西。只是现在物是人非。
“停车。”淡淡出声,她看着马路对面的那家咖啡馆,好像是想到了什么,嘴角的笑容微微浓了起来。
容姨坐在她身侧,静静的顺着白柚的目光朝前看,“要不去喝点东西?”她问着,见白柚点头,她赶紧下了车,为她开门。
记忆中的咖啡馆门口还有一块小花坛,不过现在已经不见了,推门而入,扑面而来的冷气让她忍不住一个哆嗦。
容姨赶紧将手中的披肩为她披上,小心的扶住她,“小姐大病初愈,要不先回车里,想吃什么容姨给你去买?”
“不了,我没事。”她笑了笑,目光紧锁着旁边靠窗的那个位置,此刻正有人坐着。挣开容姨的手,白柚迈开脚步就朝着那里走去,走近,她便停下了,看着那个男人坐着的位置,正当那男人疑惑的时候,白柚开了口,“我想坐这里,你能找别的位置么?”
“不能。”这男人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摇了摇头,“你不知道先来后到么,我们在这里坐了很久了。”
“那这样,可以了么?”白柚依旧笑着,打开手中的小包拿出几张百元大钞。
男人一怔,眼睛有些发直的看着桌上的钞票,只是他上下瞧了白柚一眼,又不屑的收回目光,“怎么,你以为什么东西都是能够用钱买的来的么不要以为你有几个钱……”
“可我觉得一个位置就是可以用钱能够换来的,我不喜欢和人商量第二遍。”白柚这才正眼瞧面前的男人,她的笑容有些变化,散发出一种冷漠来。
这些话让位置上的男人觉得有些伤自尊起来,他拍了下桌子,但还未等他站起身,容姨已经走到了他的身旁,一把小巧的手枪藏在包后对着他。
男人的面上的神情陡然转变,额头上的冷汗滚滚冒出,“好商量,好商量”说着,他颤抖着收起桌上的钱拉着对面的朋友仓皇的逃了出去。
白柚没理会,她径直走到位置边坐下,朝着四周看了看,那时候咖啡馆里放着那首,《今天你要嫁给我》然后,当时的君逸臣当众跪了下来,打开红色的锦盒拉起她的手,说道:“白柚,嫁给我吧!”
往事历历在目,那一声,“嫁给我吧”一遍接着一遍的在白柚的脑中盘旋。
六年,六年了,她始终没有忘记的就是他的这句话。
然而,他的求婚只是一个局。骗她进入,骗她做了保护他心爱女人的挡箭牌。
使劲咬出一个笑容,晶莹的泪珠就滴落了下去。
君茂国际。
此时正是下班时间,君逸臣坐着专用电梯下了车库,一天的工作让他有些疲倦,坐上车,他刚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电话就来了。
“逸臣,我刚下飞机,啊!新西兰的空气闻着一点也没有A市好。”
“为什么呢?”君逸臣笑了笑,问道。
“因为这里没有你啊”电话那头的女人娇笑着,随后又低低的说了声,“我想你了。”
君逸臣嘴角的笑意更浓了些,“我也想你,雯箐。”
入住的金盛华邸不远处就是海,从楼上的窗户朝外看去,就能看到无际的海洋。院子里种了满园的花,一旁的小喷泉里头还养着鱼。
将容姨拿来的药片吃下,白柚就朝着外头走,夏日的天暗的晚,现在这个时候倒是没了那种闷热的感觉,风从海上来,带着丝丝的凉爽。
“小姐,对面那一幢,就是君逸臣现在住的地方。”容姨扶着她坐下,指了指对面。
“这个时候,他也快回来了吧”白柚勾了勾唇角,“他公司的事情怎样了?”
“在招设计部的员工,只不过设计部会比较累。”
“可设计部离他办公室挺近的不是么”白柚抿着唇,“让人去安排,我过去面试。”
容姨顿了顿,想说什么,只是最后也只能点点头,“哎。”了一声。
白柚正要起身,眼光一撇就睨到了角落中的东西,眉头一蹙,她抬手就朝着角落指去,“那是什么?”
容姨随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就看到了角落里的小木马,心里一惊,赶紧过去拿起它,急急道:“可能清理的时候他们忘记了,我这就拿出去扔了。”说着,容姨赶紧朝外去,将那只木马扔进了垃圾桶。
白柚的双眼死死盯着扔着木马的那只垃圾桶,心脏处的疼痛逐渐厉害起来,她用力咬着唇,好不容易才将目光转移到对面的别墅,“君逸臣,你说,我又为什么要让你好过。”
黑色的卡宴停进了别墅的车库,君逸臣一身西装笔挺的下来,他拎着手提电脑,刚拿出钥匙要去开门,后头别墅里就传来了声音。
“小姐,该吃饭了。”
好奇心让君逸臣忍不住回过头朝那里看去,他记得之前那里住的是一家三口,那家人有个非常可爱的孩子,经常叔叔叔叔的叫他。
只是这时候,一个女人从花园中的椅子上起来,她侧着头,看不清她的摸样,只是那一头乌黑柔顺的发直落腰际,那背影,身形,蓦地让君逸臣手上一颤。
“啪”的一声,手中的钥匙就掉在地上。下一刻他立即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我对面原本住的那家人呢?”
“君总,那家人前几天就搬走了,说是去国外了。”
“那现在住的人叫什么名字?”
“登记的名字叫白柚。”
“白柚?”君逸臣大惊,久久说不出话来。
对方再说什么君逸臣已经听不进去了,挂了电话,他看着对面的别墅,心里头涌起的那股感觉连自己也说不清楚。
房内的灯都换成了昏暗的,从浴室出来,白柚站在镜子前看着自己,手缓缓升起拉开浴袍,白皙的肌肤就露了出来,只是往下,心房处的一个疤恐怖的骇人。
她总是在想如果那时候她的枪法好点,或者没人跳下水拉起了她,自己这时候肯定已经躺在墓地里了。
“活着。”她张了张口,手指触碰上冰凉的镜面,宛若看到了病床旁边哥哥那张苍白毫无血色的脸,她的手开始颤起来,最终她后退两步,深吸着气平稳自己的情绪,“我会活着,好好活着。”
对着镜子拿出眼睛里的隐形眼镜,昏暗的灯光依旧让她一时间有些不适应,难受的眯了会儿眼睛,她还是拿起一旁的眼镜戴上。
倒了一杯红酒,她裹好了浴袍拉开门走到阳台上,她朝着对面看了看,君逸臣的影子在窗子后面走过。
夜色很好,零星的光点在夜幕中闪着,靠着椅子坐下,白柚抿了一口红酒。思绪又慢慢的往回拉去。而也就在这时候,君逸臣拉开了门,走到阳台,看见了坐着的白柚,只是白柚侧坐着,君逸臣依然看不到正脸,这让他有些失望。
过了一会儿,原本安静坐着的白柚突然站起身来,她没回头,直接走进了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