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依一愣,不明白刚刚那双****深情的眼眸为什么瞬间就消失殆尽,为什么玉烟在以瞬间就变了一个人。
“你陪了我两年多,我会补偿你的!”玉烟背对着依依,“我愿意把我名下的财产划一部分给你,郊外的那套别墅是我的私人财产,明天我会让律师过户到你的名下,我公司的股份占有百分之四十,我会让律师分百分之二十在你的名下,另外……”
“玉烟!”依依轻声打断他的继续,在开玩笑吗?玉烟?依依只是听着,静静的听着这个瞬间转换的事实,这是梦吗?这是玉烟跟自己在开玩笑吗?这是怎么回事……
“你走吧!以后不要来找我,一切会有律师跟你交涉,我可能要结婚了……”
“玉烟……”依依再次的喊他,她不信,她不信,这怎么可能呢?昨天的诗都在自己的口袋里,为什么一夜之间就变了呢?玉烟不是那样的人,绝对不是……
“走吧!我想休息了……”淡漠的一句话完结了谈话,玉烟冷酷的背影消失在残留欢爱的房间,依依不知道怎么起的身,不知道怎么离开的房间,不知道怎么回的家,她就像一尊没有表情没有温度的布娃娃,她恍惚的回家,吃饭,然后睡觉……
玉烟的话,就像没有尽头的冷水,一直对着依依的头顶浇灌,一直对着她的头颅抛洒,依依的世界,开始变得一片空白,什么也变得空白。
玉烟看着依依的离去,他想伸手,他想留住她,他想说,对不起,他想……
第二天,玉烟的律师找上门,依依只听见了一句话:“你好,水小姐,我是厉玉烟先生的律师,这些是厉玉烟先生的……”麻木,无语,依依没有听见接下去说的什么?她只是坐在那里,她只是看见了她的父亲凶神恶煞的把那个所谓的律师赶了出去,她只看见了妈妈满脸泪水,她只看见了哥哥急匆匆赶回来的身影,她的世界在旋转,她的世界在停顿,她的世界没有颜色……
那个夺走她心的男人,也是伤她最深的人。
他说他要订婚了,他说厌烦自己了,他说他根本没有爱国自己,那首诗只是善意的谎言吗?那些浮现的一幕幕片段只是虚构的吗?依依呆呆的,静静的坐在那里,她似乎记得那天她打了玉烟一巴掌,她哭了,她跑了……
玉烟,你抛弃了我,这个世界还有温暖吗?依依喃喃自语。
水星辰心疼的看着妹妹,他要去找厉玉烟,他要去问问为什么?是谁当初那么信誓旦旦,是谁那么对着依依山盟海誓,是谁对依依甜言蜜语……
水星辰去了,看见了奄奄一息的厉玉烟,他不能接受这样的事实,这怎么可能?玉烟向来不是那么翩翩风度,西装革履,贵气十足吗?他就像一个优雅的白马王子,他就像童话中搭救公主的主人公,可是,他现在为什么那么憔悴,那么苍白,那么可怜,水星辰靠近他,看着他紧闭的双眼,听了那两个如雷贯耳的字,“肝癌”,晚期……
水星辰明白了,他为妹妹流泪了?上天啊,你是再开玩笑吗?你是在逗他们吗?苦命的依依……
“星辰,不要告诉依依,你带她走吧,去英国留学,我已经安排好了,也许过几年依依就会淡忘这一切的,请你一定要告诉依依,我一直欠她一句……对不起!”
“你……”你会好的,他说不出来,他握着那双苍白的手,他没了语言表达,他没了词语形容。
玉烟露出了一抹飘忽不定的笑容,此刻的玉烟,就像一朵云,好像随时都会随着风儿消散而不见,星辰看着他,握着他的手,他想马上把依依找来。
“不要!”
“为什么?”既然相爱,既然没有了机会,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我还有时间,我爱依依,可是我不能带给她幸福,我想在剩下的时间给她找个好人,让依依可以依靠的人,那样……我才会放心,星辰,你是她唯一的哥哥,唯一疼惜她的人,如果……如果我没有找到那个人,你……你一定要帮我找到好吗?”
水星辰沉重的点头。
“明天就走吧!”
“可是……”让他怎么忍心?
“求求你,我不想依依为这样的我伤心,求求你……”玉烟疲惫的眸子央求着水星辰,他要他能明白他的感受,明白他的想法。
“好!”
一个这样爱依依的男人,他能做些什么呢?水星辰的心,痛了。
谁能忘记那段时光,离别容易再见难……
依依,走吧,我在这片远方,会看着你,虽然生亦何欢,死亦难安,可是……他相信天上人间,蝶儿亦能成双……
玉烟的嘴角噙着笑容,淡淡的,优美的,哀伤的,他的病危通知书已经三次下达,他只是在盼望着依依能够幸福平安,他只在期望依依赶快忘记他。
死神,这次靠他很近,这次已经抓住了他的手,他后悔了,他后悔了……
为什么当初要去招惹依依呢?这会儿的依依肯定伤心欲绝吧,他恨自己,他厌恶自己,早知道,他一定不会去招惹他,他一定会远离她,他一定不会爱上她,不会让她爱上他,他们的爱情,没有人能体会,没有人能明白,他们的每一句话都言犹在耳,他们的每一分相处都那么弥足珍贵,此刻,他多么希望上天磨灭依依的记忆,爱一个人,就是要让她得到幸福。
玉烟痛苦的闭上眼睛,用尽了最后的力气,从死神的手中挣脱出来,他不能死,他还不能死,他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没有办?玉烟坚强的站了起来,他的父母惊奇的看着他,看着他慢慢好转的身体,消失了七年的厉玉飞也风尘仆仆的赶回来了,他只是看着这个即将死去的男人,他没了怨恨,他没了嫉妒,他,只是深深的为他心痛……
“哥哥,对不起!”厉玉飞沉痛的看着厉玉烟。
“我欠你的,为什么你抢先了呢?”玉烟苍白的嘴唇慢慢吐出一字一句。
“我能为你做什么?”厉玉飞,一个稚气未脱的大男孩,一刻间,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