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良一言不发,直接无视了白蕊的存在,靠着沙发坐下。目光在桌上的请柬上一扫而过。
陈守唐跟白蕊打了声招呼,白蕊点点头,尴尬地坐下。
“小良,你怎么回事?”方媛看到儿子一张死人脸,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小蕊难得过来一趟,你摆的什么臭脸。”
说着给白蕊使了个眼色,白蕊会意,捂着嘴笑了出来,小声说:“就是。”
“这里有你说话的余地吗?”孟良忽然出声,闲闲地翘起二郎腿,眯着眼睛望着白蕊。
白蕊一愣,随即脸颊充血,僵硬地揪住衣服下摆。
方媛跟孟良关系极好,两人既是母子又是朋友,这样的呛声以前也很常见。通常方媛一个眼色,就是暗示白蕊跟自己统一战线。
白蕊已经记不得自己帮着方媛跟孟良呛过多少次,每次孟良都是冷着脸,却没有丝毫的不悦。
可是今天,她知道,自己踩了逆鳞了。
“良哥,对不起,我……”白蕊连忙欠身道歉。
“呵——”孟良冷笑一声,“你姓白,我姓孟,我怎么不记得,什么时候多了你这个便宜妹妹?”
白蕊脸上血色褪尽,刷一下站起身,愤怒与屈辱让她身体微微颤抖,紧紧握住拳告诫自己要冷静。
孟良依然觉得不够,扭头望着方媛,抱怨道:“妈,你什么时候领养了一个孤儿,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没爹没妈就是不一样,一点教养都没有。”
白蕊脑子里嗡的一声,紧紧绷着的那根弦突然崩断,整个人摇摇欲坠。指尖狠狠掐在掌心里,借助疼痛,才勉强让自己不要当场发作。
她是孤儿,她生下来就没爹没妈,她被人领养,像工具一样养了十几年。她的自卑和敏感一直刻在骨子里,原本以为隐藏的很好,却因为孟良轻而易举的一句话,彻底崩溃。
眼眶发热,鼻子发酸,她却拼命警告自己,不要在这个人面前哭出来。
曾经孟良恨不得把她捧在手心里,可现在,他却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羞辱自己的机会。
“良哥,你……”陈守唐看不下去了,刚一张口就被孟良冰冷的眼神冷冻。
“小良,你太过分了!”方媛脸色难看,气急败坏地望着这个儿子,不明白他哪根筋搭错了,“快跟小蕊道歉!”
孟良事不关己地坐在那里,丝毫没有开口的意思。
“阿姨,我忽然想起来,家里还有点事,我先走了。”白蕊一刻都不想多呆,慌忙找了个蹩脚的理由就要离开。说完也不等方媛点头,拎着包转身就走。
“等等。”孟良忽然出声。
白蕊连忙止住脚步,身体绷的笔直,却不敢回头。她怕暴露脸上肆意的泪水,怕自己输得颜面无存。
一样东西轻飘飘地飞到脚边,她低头一看,赫然是她之前送出去的请柬。在灯光照耀下,请柬鲜艳的红色尤其刺眼。
背后传来孟良不屑的嘲笑声:“以后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不要再让我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