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凡来不及解释,立即穿上手术服,就地施展手术,就连他这个被人称为妙手回春的天才医生也知道,这孩子是保不住了,能保住夏鸥的命和子宫就不错了。
当大块大块的血从夏鸥的体内被清理出来,她整个脸已经惨白惨白,连嘴唇都没有一点点的血色,眉头紧锁,仿佛有着说不尽的委屈,让人看着就心疼。
一个小时以后,左凡才将她肚子里的血和已经死去的两个胎胞都拿了出去,而他的手上也沾满了夏鸥的鲜血,当做完最后的缝合,他又立即对黑泽殒说道,“准备救护车,我要送到医院的无菌病房,能不能渡过这一关,就要看她自己的命了。”
“你说什么,你凭什么说要靠她自己的命,你不是医生吗,医生为什么不能救人,还是你又要说她被强行吸毒,你救不了。”
黑泽殒拎着左凡的衣服,疯了似的叫喊着,左凡气得火冒三丈,立即吼道,“你还有脸在这跟我发疯,你到底是怎么对夏鸥的,她怀孕这么久,宫外孕你都不知道吗,你到底懂不懂什么叫宫外孕,如果不是她怀着双胞胎这种破基因,又是过度操劳的话,怎么可能会发生宫外孕,她的身体一向很健康的,我还想问问你,你到底是怎么对她的!”
“双胞胎,你说她怀的是双胞胎?”
“那两个胎胞就是你的孩子,我不相信夏鸥的家族里会有这种基因,只有你,你的家族才有可能有。”
左凡指着被清理出来的两个胎胞,用血淋淋的事实告诉他,“还有,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会造成胞胎外移,难道你还需要夏鸥为你下地种菜,还是要给你扛东西,怎么可能会累成这个样子?”
“累、累、累……”
黑泽殒连说了三个累,赶过来的管家和佣人们都低下了头,在这里,夏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不是秘密,那有多累,没有谁比他们心里更清楚。
“别碰我、别碰我、别碰我……”
夏鸥的话,就像是魔咒般在黑泽殁的耳边回荡着,左凡指着地上的另一滩血,继续说道,“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我是医生,这血虽然是人血,可加了抗凝剂,只有抽出来的血,放在血库里为了防止发生凝固才会放这些东西,如果夏鸥想要害人的话,没必要把自己也搭进去,相信做为一个医生,杀人比你们都专业!”
左凡说完,低头整理好药箱,随着被放到担架上的夏鸥迅速的向外走去,还好黑泽殁回来的时候用的车还在,他们很快就上了车,救护车飞驰着向医院赶去。
黑泽殒深吸一口气,靠在墙上整个人几乎无法呼吸,管家走过来扶住他,轻声说道,“会长,你不能倒下去,夫人和二少爷都需要你。”
“管家……”
他看向他,眉头深锁,艰难的问道,“我把佩莲放到这里,是错的吗?”
“会长……”
二女相争必有一死,不管是放在皇帝后宫,还是放在现在,能够真正和平相处的女人们又能有几个,如果他还想坐享齐人之福的话,下一次,恐怕死的就不是孩子了。
“慕小姐如果没什么事情,你就帮我给她准备一件别墅,让她出去住吧,这里,不合适她。”
黑泽殒交待完,立即出了别墅,驱车赶往医院,夏鸥,你绝对不能死,我还没有跟你说,“你不是替代品,你是夏鸥,我的夏鸥,我的夫人,我真正爱上的女人,夏鸥,我不能没有你,没有任何女人可以代替得了你……”
躺在医院的无菌病房里足足有半个月,夏鸥才缓过神来,白色的病房里飘着淡淡的消毒水味道,耳边响着仪器的嘀嘀声,她还不能起躺,每天需要人照顾着,特别的坑爹。
“小左,我什么时候能起来?”
躺在床上,她已经将左凡直接降级到了小左员工的程度,左凡也不讨厌,反而按照变态心理学来讲,这是他们关系更亲密一步的开始。
“小夏,生病了就要听从医生的安排,表要淘气。”由于常跟学生样交流,再加上本身年龄很轻,左凡自认为很有幽默细胞,他为夏鸥亲自量完体温之后,又问道,“感觉哪里不舒服吗?”
“肝疼。”
“肝疼,怎么个疼法,是放射性的,还是阵疼,是吃饭前,还是吃饭后?”
“被你说完之后就肝疼。”
夏鸥眨着大大的杏核眼很无辜的仰视着心中的男主,幻想着如果她没有被抓去结婚,此时此刻如果生了一场大病,刚好左凡是她的主治医生,他们会发展出什么样的恋情来。
而左凡听完之后拿起随身的钢笔就敲了一下她的额头,无奈的说道,“怎么看你也不像是一个病人,如果想哭的话,我借你半个肩膀。”
“我不想哭,因为我不想去回忆,左凡,是不是女人失去孩子之后都要大疼一场才正常,我这样子是不对的?”
她收敛起刚才嬉笑的表情来,双眸露出淡淡的忧伤,这的确是不正常的,人伤心就是要痛痛快快的哭出来,否则憋得太久,伤的会更深、更重,而像她这样子完全好像失忆了似的,刻意之间的回避不如等同于连想都不敢想,因为想起来的都是痛呀。
左凡坐下来呆呆的望着她,两个人不说话,可是在无语之间好像又在彼此诉说着什么,这种语言没有人能明白,只有他们两个懂,一如即往出现在无菌病房外的黑泽殒偷偷的看着他们两个人,一个清俊、明朗,一个善良、坚韧,如果没有他的介入,连他自己都会怀疑他们走到一起之后,是如何的夫唱妇随。
“他来了,要不要见见他?”
左凡已经看到了站在落地窗外的黑泽殒,夏鸥立即说道,“帮我把窗户拉上吧,我想休息了。”
“好,那你休息吧,中午我开恩,让你吃锅包肉。”
“真的,那我现在就休息。”
夏鸥立即闭上眼睛,尖尖的小脸是真的一点肉都不有了,减肥,其实也不是什么难事,只要你天天折磨自己,想胖都不行。
左凡为她放下窗帘,从无菌室里先进了隔离室,换下无菌病服之后才走了出来,黑泽殒立即走了过来,问道,“她还好吗?”
这话话,他每天都要问上一遍,而左凡也一如即往的回答,“不好,一天不哭,她的心病就永远横在那里。”
由于夏鸥也住了院,黑泽殁也被移到了这里,只是缺少了夏鸥这种专业的中医治疗,进度比较慢,虽然人已经醒了,可是毒瘾的发作也折磨的他几乎每天都要靠镇定剂维持着,而在夏鸥醒来之后,她还不忘记打听他的伤势,并告诉左凡如何继续,这就是她,一个永远只想着别人的……夏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