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皇后上哪去了？”苏颜水眸轻抬，这事说来只是一盒蜜饯，但牵扯了一条人命和无数的推测之后，此事显然不再可能不了了之，然而，从始至终，位于东宫的皇后都未出现过。
这事连皇帝都惊动了，没道理后宫之首依旧无动于衷。
夜冥宵给出了答案，“皇后昨日去天台山上香，要斋戒七日方才回宫。”
昨日？
苏颜心头一颤，这时间未免也太巧了。
身上寒意阵阵浸骨，只好贴紧夜冥宵索取一丝暖意，过了一会儿，才叹了一口气，“但愿我这辈子不要再于后宫有所瓜葛。”
他没有出声，低头亲吻着她的额她的眸。
湿热喷在她的脸上，吹红了她的面颊，仰了头去探他的唇。
呼吸，也随着两人之间逐渐升腾起来的暖意变得急促。
转了身，食指轻巧勾开他的衣衫，一口亲吻在他的胸上，温软的唇带着丝丝甜润舔下一道湿滑痕迹。
“主人，昨日已探查到确切消息，上官云珠出现在无涯城。”门外白千寻的声音蓦然响起，两人的动作不得不忽然停滞下来。
夜冥宵略顿了一瞬，起身，穿衣。“备马，去无涯城。”
独留苏颜一人在屋内。
半坦的肌肤暴露在空气里，却从未觉得空气竟然也能如此冷然。将人从头到脚冻了个遍，就连心口，也冻出了道裂痕。
“夜冥宵，我以为与你相识第二天的那个拥抱，是因为你有那么一点点地喜欢我。”
“我以为你时常陪在我身边是真的喜欢我。哪怕只是一点点……”
“我以为来到这个世界后，每一场雷雨夜之后都会有你对我的怜惜。”
“我以为……那夜我化妆成上官云珠的模样，你可托付终身，因为你口里叫的却是我的名字……”
“原来……我错了……”
苏颜低着头坐在原地，手脚逐渐麻木。也不知过了多久，缓缓地爬起来，却发现，前襟湿了一片。
哪怕她付出了女子的珍贵，也无法在他心上多留片刻。上官云珠一个消息，就能让他飞奔而去。
换了身衣裳，深吸一口气，出了门。有家奴来报说，前些日子说要盘下的青楼已经修砌好了，请苏颜去看看。
这家奴是小苑里的管事，大约五十岁上下，大家都唤他一声福伯。
“福伯，备马车，我们去看看。”前世她学了两年都没能在演艺界一展身手，到了这一世，有此机会怎么能错过？
福伯没有动，看着眼前的苏颜，支吾了一下小声道，“姑娘，凝香楼就在门外。”
啥？
凝香楼？
某人连名字都代她取好了？这间青楼怎么说都是他的，取名权就由他好了。
跟着福伯到了凝香楼门口，此楼跟聚香楼并列而居。只不同的是凝香楼更为花俏一些。
苏颜记得，这栋楼原来是一间客栈，此时加以修改，成了一栋青楼。
进了凝香楼，一应摆设都颇合她的预想。当初她在跟夜冥宵说起娱乐公司时，连同室内的布置也一起说过，倒没想到他已经安排下人做好，省了她许多事情。
苏颜四处转了一圈，指点了一些小细节。这时候，福伯领着十几个莺莺燕燕的姑娘进来。
“姑娘，这些姑娘都是从各大楼子里挑出来的。诗词歌舞各有所长。还有这位是丽娘，原来是红袖坞的掌柜。”福伯挨个介绍着。苏颜一一见过后，拉着丽娘说了阵子话，才发现夜冥宵将她想到的没想到的都备齐了。就连开张的日子都有祭师问过了天的。
祭师说，后天便是祭师问来的吉日。
时间虽然紧迫了些，但……看着一切就绪的凝香楼，苏颜也说不出别的话来。
凝香楼开张，苏颜自然是不想照着这个时代的常规来。然而时间紧迫，又由不得她捣鼓太多东西。所以午膳之后便匆匆地召集了所有的姑娘。
过了小半个时辰，丽娘才带着一群带着抱怨声的姑娘们姗姗来迟。
“东家，咱开青楼的，午休时辰可是免不得的，夜里来了客人，可不知何时才有得歇呢！”
“嘻嘻，媚姐姐是想着伺候西街的三少爷吧，记得三少爷来楼里的那天，媚姐姐可是唱了一晚上曲儿呢。那声音……嗯……啊……的，听得妹妹我呀，可是燥了一晚上嘻嘻。”
“讨厌啦！”
……
苏颜扶额，这些姑娘们除了活塞运动脑子里还会什么？
这准备难不成还得从洗脑开始？
太慢！
后天就要见人，这排练时间不过只有今明两天。
拍了几下手掌，引了众人注意，大伙儿歇了声音纷纷看向苏颜。苏颜扫了众人一眼，清亮的声音在凝香楼里回荡。
“我苏颜对于开个卖肉为生的青楼没什么兴趣。诸位若是对凝香楼有异议，大门那边尽管离开。”说完，扫视着众人，姑娘们纷纷露出不解的目光，却无一人挪步出门。
“不卖身，招我们来做什么？就卖艺那点银两，怎么过活？”说话的是一个浓妆艳抹的女子，看年龄大约已有二十上下，名叫弄舞，据说曾经一舞闻名京师。如今看来，其肌肤白嫩，身形玲珑是她最大的亮点。
“为什么不能过活？”苏颜反问。她心中知道这女子的顾虑。京城是有那么一家卖艺不卖身的歌舞坊的，其后台似乎是哪位大臣或是皇子。而且歌舞坊里走出的任何一名女子，从身形相貌，才艺礼仪无不远远胜过在场所有人。苏颜要建一家同样的凝香楼，是否会受到歌舞坊的排挤不说，单单这人选上，凝香楼就落了下层。
“城北的那家歌舞坊怎样东家未曾见识过吗？”弄舞挑眉，带着嘲讽的目光看着苏颜。
苏颜本想直接回她一句“我就是有能力胜过歌舞坊，你待如何？”眸光流转，在场的姑娘们大约大多是这个心思，与其一个个解说浪费时间，不如用事实证明她的能力，让这些姑娘们心服口服。
“歌舞坊怎样不谈，但胜你乃是轻而易举。”
弄舞最为自傲的就是她那闻名京师的霓裳舞。面前的苏颜，她在京师十多年，未曾听过她的名头，要比歌舞，她甚至能跟歌舞坊里的舞女比上几个回合，更何况区区一个苏颜。想到此时，放下心傲然道:“我弄舞几时怕过比拼歌舞。你敢不敢与我比上一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