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木盒子里是什么东西刘云早就知道,这盒子原本就在刘云他爹手中,临走时才交给明叔保管,小时候刘云便偷偷打开看了几次,里面就一红绸缎包裹着一本书,书除了封面和封底就夹着七页泛黄的纸张,奇怪的是纸页上什么都没有没图没字,就是一些泛黄的纸张用线装订在一起,唯一让人觉得特殊的是那七页纸,感觉有些像大树叶裁剪而成,刘云偷看过几次,每偷看一次便被他爹打一次,每被打一次刘云便咒骂他爹姓毛的师傅是老杂毛。
在他爹和明叔嘴里那师傅是能耐人,能行走阴阳两界,看风水招鬼魂驱妖魔,无所不通无所不晓,刘云却不信,真要有那么能耐何必把自个儿小命给丢了,丢了小命不说,两个徒弟啥本事没有,躲在这小村里靠那一亩三分地过活?养些鸡鸭还不够给明叔补补身子,吃了上顿儿没下顿,这不是明摆着诓骗了两个傻子为那老杂毛干白活么?还弄了本没图没字的‘无字天书’骗俩傻子当宝贝!还真是天书咧!刘云没读过书,但不笨,这多高的文化人也读不了没图没字的书吧?
爹和明叔信不信,刘云不想管也管不了,自己是打死也不信,都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长这么大了咋就没见过那些神神怪怪的事咧?要说那老杂毛的本事,让刘云佩服的只有一点,那就是能够让明叔和他爹死心塌地相信他。这门本事有机会到该好好学一学。
刘云掀开被子把木盒往里面一塞,转身挑了两个‘铁猫子’套了件厚实的外衣,往后山走去。用‘铁猫子’套些野兔野物是刘云和秀儿一家主要的肉食来源,运气不好十天半月没收获刘云才会打村民的主意。
走了两三个时辰的山路,便到了刘云想要置放‘铁猫子’的地方,远处山肚子里流淌出一条河水,在这里折转个弯,这里便被叫做拐子弯。
放这铁猫很有讲究,必须找寻到野物的脚印或是粪便,在它们经过的路中安放,才能捕捉到猎物,不过寻常的山野林间即便是找寻到野物的踪迹,也不妥当,很有可能只是路过一次,要想等猎物下次经过,不知道是猴年马月的事。
刘云只有两个‘铁猫’没有多余的选择,所以每次都会走远路到拐子弯这里安放,这弯口河边,白天很多动物都到这里喝水,每月都能在这里逮到几只野物。
一阵风刮过刘云缩了缩脖子,紧了紧衣服领口,咒骂二丫这婆娘耽误了一下午的时间。走到河边仔细观察,发现河边的沙地上有很多的蹄子印杂乱无章,一看便知道是一群野猪留下的,刘云提起手中的铁猫看了看,无奈地叹了口气。
‘铁猫子’这东西又叫捕兽夹,是两个带有尖锐铁齿半环状物,两片圆环咬合在一起,使劲分开便有卡槽卡住,形成一个圆环,两边有两条强力弹簧拉住,中间有一弹片,只要轻轻一碰,卡槽松动,尖牙状的铁齿便紧紧咬住触碰弹片的猎物。铁猫子有大有小,大的就是虎豹也能困住,但要想掰开铁猫绝对不是件容易的是,靠的是力气,力气不够掰不到卡槽的位置,就会反弹卡断手脚是经常的是。就跟打耗子那夹子差不多,手一滑便会打到自己。
刘云手中的小铁猫弹力不强,也就能打些兔子狐狸小袍子这样的小东西,要打到大些的猎物,那野物的力气大了去,小铁猫也带着跑了,刘云可不想什么都没得到还要损失铁猫子。
沿着河边走边看,沙地上又出现一溜儿印痕,仔细一看是兔子的脚印,印痕有新有旧,一看就是经常沿着这条道到河边喝水来着,刘云欣喜便在那脚印中间放置好铁猫,再洒上一层薄土盖住,在怀里拿出一段小树枝,那枝头一端刻成兔子脚印状,轻轻在薄土上印上痕迹就像有兔子走过一般。
刚放置好铁猫子,刘云便觉得一股莫名的寒气让自己泛起鸡皮疙瘩,头皮麻痒浑身不自在,刘云扭动下身子想驱走这感觉,谁知道头才一偏就见到那河水中缓缓冒出一个人头,那头一飘一飘靠到岸边缓缓爬了起来竟是一个人,那人浑身透湿,头发老长粘在脸上看不清楚模样,体型干瘦看着有些眼熟可又想不起是谁来,那人浑身稀里哗啦地淌着水,一边淌水一边走慢慢走了过来,走近了一些缓缓抬起头,望着刘云笑,这时刘云才看清楚那人的模样,那不是白世宝七十岁的老娘么?一个月前她不是失踪了?只在村头的河边找到她提的菜篮子,都想着她是失足落水了尸身都没找到,咋地会在拐子弯这里呢?刘云大惊连忙揉了揉眼想看清楚,一揉眼却发现奇怪了怎地自己左眼能看见她,而右眼却什么也看不到,一时奇怪咋地会这样蹊跷,是不是自己眼睛花了咧?不过身子上那股驱不散的恶寒却始终存在。
刘云心里暗骂怪二丫这傻婆娘上门找茬给自己带了霉运,也怪自己白天还在想眼见为实耳听为虚,现在果然让自己给撞见了真是艹蛋。
刘大壮并没有跟儿子说过他有鬼瞳阴阳眼的事,他是怕儿子再走自己的老路,师傅死了师弟又中尸毒半死不活咋还能让儿子再做这勾当不是?所以现在刘云也不知道是咋会事,一眼能见一眼见不到着实蹊跷,自己还真弄不明白是怎么回事。见那老婆子越走越近,满脸皱皮歪着头咧嘴笑,那脸上的皱皮中不断地冒出水珠稀里哗啦地滴落,边走边伸手看着像要来拉自己的模样,刘云心想不管是真是假,看她那模样都瘆人,谁还有那胆去问问她是真是假为什么会在这里呢?
刘云转身撒腿就跑,跑出一段距离回头眯眼一望,见那老婆子瘪着嘴挥舞着双手竟是追了过来,刘云浑身一抖脚下用力冲出。
嘭!
一声响和一个人撞了个满怀,两人哼了一声同时跌在地上,刘云害怕后面追着的老婆子也不看撞了什么,捂着撞痛的脑袋就想跑,谁成想被撞倒的那人一把拉住。
“小兔崽子赶去投胎啊!”那人一边咒骂一边死死拉住刘云的衣服。刘云被拉住跑不了心慌了还口骂道:“老兔崽子拉我作甚,我要回家。”一边骂一边挣扎眼神望着身后,见那老婆子越来越近脸都变了色。
拉住刘云那人是个男子三十多岁,面目精瘦留着稀稀拉拉的几股山羊胡,不修边幅看上去有些拖拉,他看出刘云的眼神有些不对头,像在害怕什么东西,那男子望了一眼刘云身后嘴角泛起一丝弧度,眼神一亮笑着问道:“小子那么慌,见鬼了”。
“是啊!你咋知道?”刘云脱口而出,说出口一见那男子不怀好意的眼神,心里寻思这人面生不是本村人,深更半夜的跑这里来也注定不是什么好鸟。
便顿了顿强装镇定地说:“是见到你这个鬼啦,你三更半夜跑咱家来做什么?”那男人嘿嘿一笑刚要开口,却定住了,眼睛瞪大一脸的狐疑神色转头四望,身子不自在地扭了扭看来他也感觉到了那股令人背起寒意的恶寒,刘云一望见那老婆子就在离俩人几步的距离,她狞笑着伸直手在那里扒拉扒拉,手一扒拉便扇起阴气,阴气缠身那恶寒的感觉越剧烈,连牙关都只不住打颤。那男子还在四处观望想来是他看不到那老婆子,刘云害怕可心里偷笑,管他们是人是鬼反正都不是什么好鸟,等他们斗起来老子找空子就跑。
心念一定,刘云转到那男子的身后用肩膀挤着他向那老婆子推了过去,那男子四处望了望什么也没看见,可那股驱散不了的恶寒却越来越近,他一手拉住刘云一手伸入怀中,摸出一把黄白色的粉末用力一甩,粉末四散空气中顿时飘散着一股说不出的腥臭味,那些粉末一飘散开便粘在老婆子的身上,一粘上那些粉末老婆子顿时面目剧变扭曲起来,想是十分惧怕,双手不停地在身体上扒拉撕扯,一阵挣扎化作一道虚影一头砸入了那河水之中。
那老婆子消失后身上那股恶寒的感觉才消散开去,刘云大惊望了望那人,又呆呆地盯着那河水这时才发觉浑身都冒出了冷汗,后背衣服都打湿了。
“看到什么了?”那男子觉得面前的这小子不简单,看他的表情一定是见到了什么东西,便笑着问道。刘云反应过来,眨眨眼也望着这男子,觉得这男人眼神狡诈心思重不像好人,便不想跟他说实话,刘云扭了扭身子学着那男子刚才的模样甩了一下手问道:“看着奇怪,你做啥咧?”刘云装傻充愣反问那男子。
那男子用怀疑的眼神盯着刘云,想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来,他觉得那么大点的农村土娃子不会这样聪明罢,他是对自己装傻还是真的什么都没看见咧?可看他先前那表情又不像什么都没看见的模样啊。盯着刘云望了许久才缓缓说:“屁娃子,你不是要回家么?那么晚了不安全我送你回去。”其实这男子到这里是有目的的,他撞见刘云觉得这小子对自己的计划有用,便想利用刘云,可觉得大晚上的这小子一人在野外不大可能,便想试探下是不是还有什么人跟他一起出来就在旁边,可这小子是真傻还是装愣老回避自己的问题,便想缓一缓待确定附近没人再对这小子动手。
男子说送刘云回家,刘云心里却不大相信,到现在你还死死拉住我的衣服,就是想控制我不想让我离开,你会那么好心?老子看你比那滴水的老婆子还凶狠些。不管他有什么目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事,跑是跑不了挣是挣不开咋办?刘云心念一动暗笑,用诚恳的语气说:“那太好了,谢谢叔啦!我东西丢那里啦,拿了咱们一起走。”说完也不等他回答,抢着就往河边走。
那男子一见他往河边走去,那距离也不远心想几步路要不了多久功夫,一手拉着他的衣服后领跟着他的脚步走了过去。刘云心里暗骂,这****的果然没安好心,死死拉住老子难不成是怕我摔了?便把手塞进衣服内,自己吓了一身冷汗现在派上用场了,用手在自己背上抹了抹,又把手伸进屁股蛋子中间抹了抹,抹了一手的汗水笑着说:“叔!我牵着你别摔了”。
伸手就去拉那男子,那男子笑了笑放开了他的衣服领口,拽住刘云的手,感觉他手有些滑溜又使了些力气握紧了点。走了几步刘云见到那一遛兔子脚印,顿时暗暗奸笑屁股蛋子得意地扭了扭。
“在哪里咧!”刘云喊了一声一步跳了出去,刘云猛然一跳手就抽了出来,刘云挣脱那男子一惊,也跨出一大步,大步一跨就听见一阵精铁声响起。
“哎呦!”那男子嚎了一嗓子摔在地上,刘云跑出几步背对着他无声大笑,笑弯了腰,笑够了才揉了揉僵硬的脸转过身去,只见那男子摔在地上双手抱着脚在哀嚎,刘云安放的那只铁猫子死死卡住他的脚脖子,尖锐的铁齿刺入皮肤鲜血直冒,刘云心里乐开了花,不过还是装出焦急的表情问道:“好心的大叔咋地会踩上铁猫儿啦?”
那男子痛得直哼哼,抽了口冷气说:“快快,帮我弄开了”。
刘云挪了挪又站远了一点说:“我力气小弄不开咧,你安心等着哈,我马上回家叫人来帮你”。才喊出声见那男子翻了个身伸了伸手,看那模样还想来抓自己,刘云转头便跑,心里暗骂想对老子使坏?就给你尝尝我弄的辣面汤,你安心等着罢,等你死求了,我再来探望你撒泡尿给你当作酒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