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欣兰早上八点准时到了秦崎的病房换班,这另得秦川很过意不去。不过人家既然来都来,秦川又不能将张欣兰撵走,只能收下张欣兰的一番好意。
与张欣兰一起吃过早饭,秦川给桑葚打了一个电话,告知桑葚秦崎同意将自己的小说翻拍成电影,并且剧本可以完全按照导演的意图进行修改。桑葚听到这个消息自然十分高兴,电话中说立刻来医院取合约。秦川却不好意思桑葚为了秦崎的事情一次次的往返跑,而且每次都带着大包小裹的营养品。“还是我把合约送去你们单位吧,正巧我也要去那边办事。”秦川撒谎了一个小谎,目的是想少欠桑葚一些人情。
“哦,这样啊,给您添麻烦了。那您到了单位给我来一个电话,我下去接您。”
秦川知道秦崎其实是不愿意按照对方的意愿修改自己小说的。是因为考虑到家中现在的经济状况,才不得已签下的这份合约。尽管之后秦崎也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悦,但自从秦崎签了那份合同开始,秦川的心一直很不舒服。他开始为自己的无能而感到懊恼,无能到连儿子住院时的费用都是舒茂正垫付的。一想到这些,秦川的心中不免隐隐作痛。
秦川按照桑葚名片上的地址来到了桑葚的单位。桑葚接到秦川的电话便下楼来接秦川。“秦老师,我们领导得知秦崎现在的状况,特批这次你们双方的合约,公司免收包括佣金在内的一切费用,而且公司准备在内部进行一次捐款,并打算将这次捐款活动推广到网上。”两个人一边走,桑葚一边对秦川说。
“这怎么好意思。桑编辑,你看之前你去看秦崎,又是水果、又是营养品、又是钱的,我已经很过意不去了,这次你又这样帮我,你让我该怎么感谢你啊。”不愿意给任何人添惹麻烦,不情愿接受他人的的捐助,这是秦川骨子里的性格。而如今秦川又确实是需要这样一笔钱的。为了儿子,秦川只能抛弃自己的不愿,不得不向现实低头。而对于桑葚,秦川不单仅是感激,更加深了对眼前这个干练女人的好感。
“您千万别这么说。”桑葚摆着手笑着说。“其实我并不是这次捐款活动的组织人或是策划者,最开始组织这次捐款的其实是我一位同事,他可是秦崎的铁杆书迷。呵呵,其实包括我在内,我们那有十几位编辑都喜欢秦崎的小说呢。最开始的捐款指示局限在我们十几个人之中,后来我们领导得知了这件事,便带头开始在全公司范围内捐款,并提出将这次捐款活动推广到网上的想法。您千万别感谢我,我只不过是如实把秦崎的情况讲出来而已。”
“你们编辑都喜欢看秦崎的小说?”秦川不太相信桑葚的话。
“是啊。秦崎上传更新的时间很稳定,有时候小说到了紧张的环节,哪怕一天工作再累,也要等着秦崎把更新的章节传上来,看完之后才肯去睡觉。”桑葚的话,引得秦川也跟着桑葚笑了起来。接踵而来的疲劳、打击,已另得秦川身心疲惫,貌似很久没有这样释怀的笑过了。笑过之后,秦川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比之前轻松了很多。
“秦老师,您没看过秦崎的小说?”桑葚侧过头看着秦崎。
“没有,没有。我心脏不是很好,看不了他写的那些东西。”秦川没办法在这个可爱的女人面前承认自己胆小,只能编了一个借口。
“那真是可惜了。您可能不知道,秦崎的小说在网上的点击率已经超过三百万人次,而实际订阅VIP章节的也已经有几万人。他的第二部小说还没签约,点击率就已经超过百万,这可是一个很值得骄傲的成绩。别人看秦崎的小说是要付费的,我不但不用付费,反而因为秦崎多得了不少的绩效奖金。我们很多编辑都眼红,更有甚者要拿当代知名作家跟我换秦崎呢。”桑葚的话,又引得秦川跟她一起笑了起来。
“秦老师,这就是我的办公室,您先在里面坐一下。我去把这份合约交给我们总编。我们领导特批这份合约,我们可以替客户将定金提前垫付给您。您先在里面坐一下,稍后我带您去财务部。”桑葚将秦川请进了自己的办公室,又给秦川打了一杯温水之后,这才离开办公室。
与桑葚聊过之后,秦川觉得自己的心情轻松了很多。五月的天气,气温已然接近三十度。秦川一路奔波,的确是觉得有些口渴,便喝着桑葚给自己打来的温水。不多时,桑葚便回到办公室,手里拿着一张支票,还有一个红纸包。“秦老师,这个是合约的定金,这个是公司员工的一点心意。”桑葚将支票和红纸包都交到秦川手中。
桑葚发现此时秦川面前的纸杯已空,微笑着又给秦川打了一杯水。“关于剧情的修改,这个在合约里尚未体现。不过考虑到现在秦崎的状况,我们会尽量跟对方争取一些时间,这点您放心。”桑葚将纸杯又重新交到秦川手里。
“桑编辑,你这叫我怎么感谢你啊。”秦川接过纸杯,捧在手里,心里说不出的感激。
“要说感谢嘛。”桑葚笑了笑。“您只有细心照顾秦崎,让秦崎的身体早日康复。让我们这些秦崎的书迷能够重新看到秦崎的小说,便是对我的感谢了。”桑葚的话,又引得秦川跟她一起笑了起来。
告别了桑葚,秦川回到家里睡了一觉,以便晚上有充足的精力去替换张欣兰。不过秦川睡觉的时候做了一个奇怪的梦,竟然梦到了桑葚。他和桑葚坐在一棵大树下,阳光是那样的明媚,透过大树茂密的枝叶,照在自己的脸上、身上,是那样的温暖。草地似刚被细雨滋润过,湿润且弥漫着芳草的香味。桑葚和他背对背相互依靠着,背后的桑葚似乎总能讲出一些有趣的故事,引得自己开怀大笑。
秦川回到医院的时候,秦崎的手中多了一台笔记本电脑。“这电脑哪来的?”秦川问。
“舒桦白天来过,怕我在医院闷,便把自己的电脑借我了。”秦崎一边说,一边手里忙碌着。
“白天我去找过桑编辑,她说有关剧情的修改,她会跟对方尽量争取时间,叫你不要太着急赶稿子。”秦川将自己带过来的便当交到张欣兰手里。
“恩。”秦崎答应了一声,手里仍不停忙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