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最简单不过的军营,里面的摆设极为简单,身下这张床榻更是狭窄拥挤。这段日子他受了伤,****上药喝药,连床榻都有一股药味。他一向是一个喜洁之人,可是如今出门在外行军打仗的,自然顾不了这么多了。
可此刻她睡在自己的身边,小小的身子缩在他的怀里,瞧着竟是说不出的满足。她过惯了娇养的日子,哪里受得了这般的苦?这一路上,怕是也不好过。
楚慎低头看着怀中之人的眉眼,这细眉长睫,雪肤玉容,都让他看得有些挪不开视线了,见她咂了咂嘴巴,然后小声梦呓着,亲昵的蹭着他的心口。
这副样子,还是他的小姑娘。
如今见她出落成这副模样,楚慎有一种难以言喻的自豪感。若不是因为娘,或许之前她小丫头时候自己也不会对她上心,只把她当成孩子,而如今这般娇美,他却一点儿都没有自制力。楚慎自嘲的勾了勾嘴角,总觉得自己这二十六年都白活了,他以为自己对女子不感兴趣,可娘只有他一个儿子,日后自然是要成亲生子的。他或许会娶一个贤良淑德的大家闺秀,不想她生得有多貌美,只要大方得体知进退便可。
……可是他没有想过,会是她。
与他心目中的妻子截然相反。
娇滴滴的小姑娘,动不动就掉金豆子,哭得他心烦,可最多的还是心疼。楚慎不再去想,只亲吻着她的眉眼,然后才拥紧了一些,闭上眼睛睡去。
罢了,明日之事,还是等明日再说吧。
这一晚姜月睡得格外的踏实,一夜好眠之后,她睁开眼睛便觉得整个人都是精神奕奕的。可惜身侧早就没有人,只余她一人孤零零的躺在她上。
她摸着自己滚烫的脸,羞道:好姑娘遇上这种事情哪里会觉得开心啊,是气恼才对吧?自己这副样子,简直是太不知羞了。
可是楚慎是她的未婚夫。她喜欢他,眼下身子被他看去了,那他肯定是要对她负责的。
先前她还担心楚慎嫌弃自己是小孩子心性,这门亲事会后悔也说不准,可是眼下都这样了,若是敢反悔的话,她就把这件事情告诉娘。
姜月的脸越来越烫,系好衣带,之后将袍子穿上。可是这件袍子早就脏了,姜月有些嫌弃的把袍子搁到一旁,然后起身去拿楚慎的衣袍。楚慎的身量比她高大很多,袍子自然是不合身的,不过她本就不想着出去,只待在这营帐之中,这般穿着也就无碍了。
毕竟她偷偷来了军营,不想给楚慎制造麻烦。
昨日她马不停蹄,而绿珠碧玺她们则是马车,自然没那么快到。不过算算时间,大概今日会到,到时候她再穿上自己带来的男装就行了。这般想着,姜月便套上了楚慎的袍子,如今楚慎出来打仗,这袍子的样式都是窄袖,只不过穿在她的身上还是有些宽大,这两个袖子长长的,下摆也拖到了地上,跟个唱大戏的似的。
姜月忍不住低笑。
她将手伸到发顶,将发带解开,顿时一头乌黑柔顺的长发便披散了下来。她想梳一梳,拿过一旁的简单木梳,却找不到镜子。
姜月有些苦恼的顺着长发,微微蹙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