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颊红红的,轻咳了一声,“当初我年纪小,也不是故意要去看你洗澡的,这么多年了怕就怕你再提这件事...”
安静静的夜幕下,传来女子低低的呢喃,还带着甜丝丝的笑意,晃晃悠悠的飘进了幽深的夜色之中。
第二日,宋景卓连夜回京的事情当然是瞒不住的,她一醒来就服下了九转丹,江竹衣再他身边守了一夜,打着哈欠说,“这么早啊。”
宋景卓轻轻的拢起自己的一头银丝,“嗯,上朝。”
江竹衣瞪大了眼睛,“你是不是疯了...你现在这样子去上朝?”
宋景卓略带笑意的瞥了她一眼,“我吃了九转丹,摄政王那边瞒不住,况且也不能让他知道我做了什么,所以今日的早朝我必须去。”
江竹衣怔楞的看着他在阳光下闪着淡淡光芒的银发,语气微颤,“值得吗...”
宋景卓的视线越过江竹衣的眼角落在别处,略带苦涩的开口道:“值得。”
江竹衣浅笑一声,不做声色的转过身拿起了宋景卓的发冠,踮起脚尖替他戴了上去,“好,早去早回。”
宋景卓低头看着身边的女子,抿着嘴角没有说出话来,自己长她许多岁,有些事情多少也是明白的,江竹衣的好,就像是给了这个孤零零的府邸添了些家的味道。
但是他不能沾这些,他只能一直躲避,这个傻丫头还偷偷盘起了妇人髻,宋景卓没有言语,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转身就走了。
江竹衣望着他的背影走远,面上的笑意也渐渐收敛,语气冷硬的开口:“来人...”
几个利落的丫鬟婆子走了过来,“江姑娘。”
江竹衣扫视了他们一眼,“将军这个院子里的人都给我安排妥贴...”
宋景卓一进宫就遇见了骆宸,对上骆宸打量的眼神,宋景卓淡然一笑,“摄政王。”
骆宸也是微微一点头,没再多说。
上朝的时候,骆宸面露严肃的发问道:“宋将军此去查探倒是耗费了不少时日,可是有了结果?”
宋景卓双手并起,举着玉牌,“回摄政王,经过多方查探,这件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边境遭到流寇挑衅,确切来说也是是一件很小的事情,但是我目前怀疑...津渡国正在我国边境大肆垄断海口产业链。”
殿内一片哗然,“安静。”骆安打着哈欠不满道,“你们都不能听宋叔叔说完再开口吗?”
骆宸对着宋景卓点头示意,“宋将军你继续就好。”
宋景卓心下一紧,一口腥甜就要涌出来,他故作镇定地咽了下去,“初步怀疑,津渡密探已经开始渗透边境城镇...”
骆宸指尖一顿,神情微微凝滞,“此事可有确切的证据?”
宋景卓左右环视,咬了咬牙开口道:“前几日我们的暗地查访被人察觉,在回程途中也遭人暗杀,臣...臣的几个出生入死的弟兄也没保住。”
骆宸暗自松了一口气,多少有些惋惜的叹了一口气,“既然这样,我觉得宋将军你还是需要多多休整几日,再者要好好抚慰那些将士的家眷...”
宋景卓上前一步郑重其事的行了一礼,“是!”
冰晶出世这件事情骆宸多少也是知道的,之前宋景卓要提出来去边境处理事情时,他心中就打响了警钟,但是冰晶也不是什么好得的东西,宋景卓不仅安然无恙的回来,而且还站在这里有条不紊的分析着...
怎么看都不像是刚刚经历了一番殊死搏斗连夜赶回来的人,骆宸按压住心中疑惑,轻飘飘有意无意的瞥了一眼骆安。
就照着蒋晋查到的信息来看,在最后的的争夺中拿到冰晶的是某个隐世家族出来历练的后辈,骆宸心中恶念涌动,他知道,冰晶是骆安唯一的救命稻草,他也知道,骆安是他唯一的亲人...但是...骆安不能活下来,他不能...
下了朝,宋景卓就一头栽进了马车里,瞬间冷汗淋漓,大片大片的暗红染上了怀里的布料,他意识恍惚的回到了府中,隐隐约约还听到了江竹衣的惊呼哭闹声,他忍不住的苦笑:“丫头,别闹...”
江竹衣看见一个好好的人干干净净,气宇轩昂的出了门,怎么也想不到会是这般回到家中,他身上的颜色染红了江竹衣的眼角,豆大的泪珠哗啦啦的往下淌,“为什么不告诉我九转丹的副作用,为什么!”
宋景卓有气无力的笑了笑,“别哭了,丑死了...没事没事,只是看起来吓人,一颗丹药只能维持几个时辰,需要...咳咳...需要耗费些许灵力...”
江竹衣怒目瞪着他,“到这个时候了你还在骗我!明明是在消耗你的修为!我看你是真的疯了,我是真的拿你没办法了...”
宋景卓咳咳几声又是一口腥甜吐了出来,染红了江竹衣的衣摆,江竹衣慌乱道:“我这就给你疗伤...”
宋景卓用尽气力拉住江竹衣的手,用力的摇着头,“咳咳...再等等,先把九转丹拿来...摄政王对我还是不放心...”
江竹衣一下子甩开他的手,“你是不是不要命了,你知道你在干嘛吗?宋景卓,算我求你了,为自己想想吧,好不好!”
宋景卓已经努力的再睁开眼睛了,一头冷汗,他望向满目都是自己的那个姑娘,还是深深的叹息了一声,“丫头,对不住,这件事情...咳咳咳...”
江竹衣扶起他就朝暗室去,她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冷冷的开口道:“按照你的来。”
宋景卓没再搭话,缓缓地跟着她的呼吸声,感觉到自己的嘴里被塞进来一粒丹药,这才放下了心。
但是没过一会儿,就都感觉到自己的手脚被绑了起来,眼睛被蒙了起来,“竹衣...你干什么...”
江竹衣没有说话,先是茫然地盯了他一眼,就没心没肺的笑了起来,“宋景卓,我你还不信吗。”
没过一会儿,宋景卓就感觉到自己的灵脉之中充盈着一股轻盈的灵力,冰凉温和的质感,很熟悉,自己的灵力也丝毫没有排斥,他猛地意识到不对劲,开始挣扎起来,“江竹衣,你住手!你在干嘛!你的真元是随便拿来用的吗?快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