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临渊现在的感觉很不好,心里就像是反复滚烫的一锅热油..
很多年没有感受到真正的疼痛感了,一瞬间就像是回到了那个时候..
那个伤痕累累的时候。
君临渊缩成了小小的一团,火红的毛发在白雪皑皑的田地之中显得格外的显眼,就像是雪地里的一朵炙热的阳光。
至少寻桃当年说过这样的话..
君临渊的身世并不是很好..他恨自己的父亲母亲,也许起初一开始自己是因为根本就不理解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等到长大了在想要了解也只能是以这样的方式..
三五岁的孩子最起码该是在父母的怀里撒娇打滚了,但是换做君临渊,却是在受着这世上最大的酷刑..
最开始的红狐本来就是一种比较稀缺的狐种,所以说他们生来高傲也是不为过的,还享受着上天赐予他们的祭祀能力。
所以说狐族的大祭司世世代代就是出在红狐中..
看上去好像谁都没有错,就是被权力迷了眼,君临渊的父亲君向晚不甘心就发动了一场算是扰乱了狐族平衡的事件..
打着稀有种族为上的旗号开始了收割..
偏偏那年就出了一个无垢这样的人物,拯救了整个白狐的血脉..凭借先天的力量和谋划,彻底的击溃了红狐一族的所有计划..
这其中也是少不了密陀的帮忙..
是了..
无垢当时就是联合了密陀,一同压制了红狐一脉,彻底的打击了整个红狐的族群..
而红色的皮毛也在那个时候就成为了那片白色的土地上最为不齿的皮相..也就是最低下的族群..
君临渊的母亲也是在被人好不容易藏起来,才勉强在第二年生下了君临渊..
他母亲自小就因为自己的皮相好,色泽珍贵,但是为了养活君临渊,只能进了馆子..成为了她最恶心的女人..
君临渊一直都觉得自己的母亲生了很严重的病。
因为她从来没有化过原型,就算是那些男人们再怎么说,打骂,残忍的对待她,这好像就是她最后的保留..一个真正高贵的人最后的自尊..
但是这些全都是君临渊的噩梦。
他三岁开始记事的时候,母亲的病越来越严重了。
每日都听她讲当初的辉煌..君临渊还小,他没有办法想象,也没有办法给母亲回应,母亲看到他的原型,开始不断的打骂训斥。
最开始其实也就是太累了,还小,忍不住就会变成原型。
母亲就会用剪刀不断地剪短他身上所有的颜色..
但是这些远远不够,母亲发病的时间越来越短,行为也是越来越失控..
君临渊开始躲,母亲少有一点点温柔的神色,都能将他勾回去,这也许就是红狐的魅力..
她开始拔他的毛发..
开始撕咬自己的孩子..
五岁那年..君临渊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第一次这样大胆的、拖着浑身的血痂离开了那个小院子,就那样倒在了随便一个什么地方..
他满脑子只有离开..离开那个只有一盏小灯的地方..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见到的就是那个说自己是太阳的女子..
寻桃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算是君临渊的母亲..
最起码自己真正的母亲并没有教会他怎么叫他..他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娘’..
君临渊开始慢慢的长大,开始展露出他的优势,红狐的血脉比起白狐也算是更加难以控制的力量..
他学的很快,无论什么..
直到无垢的出现。
“把他丢掉。”
寻桃死命的像是护着什么宝贝一样将他护在怀里。
那是他少有的温暖..
“哥!他就是我的孩子!他都已经叫过我了。”
无垢是真的拿自己这个妹妹没办法,咬着牙就开口,
“你才几岁?一个十五六岁的丫头有个孩子?”
寻桃无所谓的开口,
“那又怎么了..”
寻桃温柔的神色就像她的眼睛一样让人难以忘怀,
“阿临是我在雪地里捡回来的太阳..”
后来的那段时间短暂而又漫长。
寻桃是个很好的老师,教会了君临渊很多善恶的观念,但是有些东西是从骨子里带回来的..
君临渊对寻桃的感情就像他深深藏住的东西一样,见不得光..
这些简直是君临渊最开心的那几年,似乎寻桃的笑容就是他最大的奖励..
那一次,寻桃就那样悄悄地逃走了,笑着将他托付给了无垢..
君临渊看着她的背影很久很久..
无垢说了,寻桃只是去完成她的成人礼,最后她会成为这里的女君..
无垢还说了,要好好教导君临渊,会让他成为寻桃最有力的武器..
寻桃历练的时间莫名的就超出了预期,无垢也着急了,前前后后派出去了不少人,看着他们一次又一次的严肃表情。
君临渊慌了,大概前后也就是两三年的样子,寻桃被无垢亲自押了回来。
她整个人是那样的陌生,失去了所有的光泽,就一直趴在那里,最后就那样缩成一团不愿意见到任何人..
再之后她就被自己关在了小院子里,就像君临渊当年被关的那个院子一样..
狭小阴暗..不透气..
君临渊再也没有看到她的笑容。
他就这样长大了,似乎就是这样别扭歪曲的长大了,谁也没有发现,在他心中根深蒂固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等君临渊拧着眉头恍惚醒过来的时候,香烛已经燃了大半。
他揉了揉有些发痛的肩膀,看着窗外渐亮的天色,轻笑一声摇了摇头,推门就走了出去..
容执站在门外,眼中略有冷然的望了一眼君临渊,抬脚就上了马车..
君临渊和云良简单的交代了些东西,然后就挥手和她告别了..
其实这路上也算是一路上安稳,不用想其实就能直到白冥长安真的是说到做到了,没有骗自己将所有事情都已经安排好了。
楚稚驾车已经走上了远离皇都的一条小路上了。
突然她就停了下来,警惕的看着四周。
云良也警惕了起来,然后容执一把就将她拉住,缓缓地摇了摇头,又闭上了眼睛。
没过一会而外面就传来了叮叮当当的声音,然后就是杀猪一样的吼叫声,
“姑奶奶饶命!”
云良直接就拉开了帘子看了过去。
只见那骆星纬直接就被像是扔麻袋一样的丢在地上,一脸尘土的样子好不狼狈..
“那个..我都说了是自己人,怎没就是不信呢..你这..这这这..”
云良看着就扑哧一声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