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良正准备提气去追,只见地上有一物件正发着莹莹绿光,她抬头看了一眼墙外,弯腰把它捡了起来。
原来是一枚由碧玉制成的玉哨,云良刚拿到手里,那玉哨的末端竟生出了两根绳子来,忽的一下挂在了云良的脖颈上。这时那绿光才渐渐淡去。
云良低头惊讶的看着刚刚发生的一切,揉了揉眼睛,向墙外看了一眼,哪里像是有人翻过的样子,墙头上的杂草竟是一根都没有被折弯。莫不是这般高手只是来给我送东西的?我还有什么是忘记了呢?
翌日,骆宸照常去皇宫处理政务,他刚走到御书房门前,就听到殿内传来吵闹的声音。
“我不看我不看,一群狗奴才,都给朕滚出去。”
“皇上息怒。”
骆宸走进去,看着跪了一地的太监宫女们,朝他们挥了挥手,示意他们退下,他们好似松了口气,“诺。”
骆宸一边拾起地上散落的奏章,一边走向那个龙袍加身的少年,“安儿,今日可是有什么烦心事啊?”
这个头戴紫冠,龙袍加身的少年便是郢昭国的皇帝,骆安。
骆安啃着手指,一脸痴傻的回答:“皇兄,我不想看字,你陪我玩,陪我捉鱼好不好。”
骆宸将书案整理好后,用手轻抚骆安的头,“安儿,你是皇帝,有些事情不能胡闹,等雨祭过后你就可以选后妃了,到时候让皇后陪你玩儿。”
骆安像孩童般雀跃地拍着手,这个身高七尺的少年郎,早已到了上阵杀敌的年龄,却只因为有着五岁孩童的心智,而被困在这皇宫之中,看着他眼中的天真,骆宸怜爱的轻抚着他的头。骆宸将宫中的大小事务都安排好后,就匆匆忙忙的出宫了。
此时的霖园也好不热闹,多了几个人后,连空气都变了味道。
云良一觉睡到了巳时,她刚出房门就看到一个华服女子坐在自己的院子里,云良揉了揉眼睛,朝着她问道:“请问,你是?”
那女子梳着随云髻,头戴红翡滴珠金步摇,身穿织锦霞烟纱,一双桃花眼眯着像月牙似得笑着,柔美中带着几丝妩媚,只见她樱唇轻启:“云妹妹,昨日便听说你来了,今日才来看看你,果然,百闻不如一见,妹妹的样貌真是出尘。”
云良听着这甜得像花蜜般的声音,不由得打了个颤,“咳咳,那你到底是?”
那女子轻笑道回答:“我是王爷的妻子,妹妹叫我知梦就好。”
云良坐在石凳上,“王妃不必多心,我与骆宸,哦不,你家王爷,我们只是普通朋友,我在此也只是借住,更何况我之前并不知晓他已有了家室,还望王妃不要误会的好。”
蒋知梦的手帕都快要揉碎了,但脸上依然温柔地笑着:“妹妹真是客气,王爷回来后就和我提起你了,是我唐突了。”
云良轻笑:“如此就再好不过了。”
蒋知梦顺势坐在云良的身旁,亲昵的拉过云良的手,“妹妹啊,我听说你独自一人来到上京,真是不容易,以后有什么事情,大可和我提,我们女人之间说话还是方便些。”
云良有些嫌弃的抽出自己的手,说道:“会的,会的。”
云良的语声刚落就听见身后传来轻咳的声音,蒋知梦忙起身行礼,“王爷,您来了。”
云良没有转身,骆宸看着云良的背影,硬生生地避开了一双含情脉脉的眼睛。他扭头对着仆人吩咐说:“蒋侧妃身体不好,速速送她回府,出了事情,唯你们是问。”
两个家仆上前走向蒋知梦冷声道:“蒋侧妃,请吧。”
蒋知梦还想说什么,骆宸已经朝着云良走去,并冷声道:“我还要进宫一趟处理些事务,今日就不回府了。”
蒋知梦攥着手帕,像是做错事的孩子般低着头,定在原地好久,然后一跺脚转身离开了。直到脚步声逐渐走远,骆宸才开口:“我不知道她会来。”
云良适才把茶杯放下,转身笑道:“你应当多娶几个这样的女子。”
骆宸疑惑道:“这是为何?”云良起身拍了拍骆宸的肩膀,“这样,就算没有你,她们在府里每日也能过得格外充实,你的后院也会热闹许多。”骆宸不由得笑出了声。
云良轻轻的朝空中喊道:“琉璃。”那只小蝴蝶就落在了她的手上。云良朝它狠声道:“以后再乱跑我就不要你了。”琉璃扑腾着翅膀,落在云良的头发上。
骆宸笑着说:“你要寻的那人,前日我的人在西街见到了,不过以为我们跟踪他,没一会儿就不见了踪影。”
云良严肃道:“阿栈向来谨慎,看来还是要我亲自去寻。”说完又看着骆宸开口道:“本来就是麻烦你,这件事情我还是自己看着办吧。”
骆宸看着云良的眼睛,“云良,你莫不是在恼我吧,今日之事...”
云良打断了他的话,“何来恼怒一说,在你看来我就那么小肚鸡肠,更何况,你夫人不过是代你来看望我罢了。”
云良低下头把玩脖子上的玉哨,骆宸摸了摸鼻子,问道:“今夜金福街有灯会,我带你去看看,如何?”
云良问道:“你不是还有事要忙吗。”骆宸没有回答,“走,我先带你去大吃一顿。”云良没有再问看着他的背影,静静地跟了上去,骆宸听着身后不紧不慢的脚步声,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了弧度。
此时的微风刚刚好,轻轻地吹起云良的发丝,空气中混杂着香气,不知是发香还是竹叶的清香。淡淡的飘到人的心坎里去了。
城南的皇家御用冰窖中,一个戴着半张白玉面具的男人正在调息打坐,他的周身围绕着冰蓝色的气流,正紧闭双眼,面色苍白,嘴角还不断溢出鲜血。过了有一会儿,男人的脸色逐渐恢复了血色,便缓缓睁开眼,蓝色的眸子环视着四周,当他缓慢的起身,从冰窖后面的暗门悄悄地出去时,片刻前打坐的地方却早已凝成了一层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