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都是音乐学院的教授,他学音乐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事实上,他很小就表现出音乐天赋。
然而,在十五岁那年,他的父母成了“牛鬼蛇神”,他也被抛到了千里之外的一座偏僻村庄。
在十几个下放的知青里,他的身体最瘦弱。老队长怜惜地看着他,叹了口气:“你去放牛吧。”于是,他成了一名放牛倌。每天,他将牛赶到山坡后,就掏出那支心爱的口琴,云卷云舒地吹着。
不料,却有人向老队长告密,说他天天向牛吹什么鸟音乐,对这种资本主义腐朽文化的尾巴,一定要坚决割掉。老队长听了,瞪了那人一眼:“瞎咋乎什么?对牛弹琴,啥意思你懂不?那小家伙精神不正常,你也不正常?”那人讪讪而去。每天,山坡上依然飘荡着优美动听的琴声。
四年后的一天晚上,老队长踅进他简陋的屋子,递给他一张表:“娃啊,俺清楚你的心思,咱这里不是你呆的地方,这是一张推荐上大学的表,你收拾一下行李,明天就上路吧。”
他愣了片刻,突然向老队长跪下,抖抖索索地从怀里掏出口琴。那夜,整个村庄的耳朵都醒着。
多年后,老队长指着电视荧屏上那位神采奕奕的中年音乐家,对孙子说:“他在我们村子里呆过四年哩,当年,他一边放牛,一边吹口琴。他吹的那支口琴还藏在我们家那只老木箱里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