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跟老马,在1,2号左右桩看得仔细,那里的混凝土输送管道已安装铺设完毕,只剩下一些小活路,正在紧张施工中。江东海就立在公路边上观望正在紧张施工中的农民工,过了一阵,老王跟老马杵了根拐棍就来到江东海的身边,老王说:“行!下午就可以浇筑啦。”江东海说:“你看我们这种干法还可以吧?”老马说:“我看没问题!”稍后,江东海就有了些微笑。老王说:“几点能浇筑?”江东海说:“吃完晚饭就可以浇筑。”老马说:“正好晚上凉快!”江东海说:“本来下午就可以浇筑,只是一辆蹦蹦车,还在县城没有回来。”稍后,老王跟老马就转过身来,看了一阵0号右桩崖壁上农民工正在撬动中的岩石,在一阵哗啦啦地声响中,一大块岩石就从崖壁上撬了下来,从此,老王跟老马,就不再是先前那样刻板了。又过了一阵子,老王跟老马就杵着拐棍,绕道就向0号左桩蹒跚而去。我在江的北岸桥头转悠时,就目睹了老王跟老马的一举一动,就觉得,这两个人,真是形影不离的,之前,在从不相识的两个岗位上走到了一起,就有了共同的语言,配合的是如此的周密,默契,恰到好处。不像我,孤零零的一个,却要跟了这些人绞尽脑汁,耍心计,争来斗去的,真是有些不值,等到工程竣工的那天,各走各的路,谁也不认识谁,到头来都是输家,狗咬狗一嘴毛,就只有真正的幕后老板,才是赢家,只可怜了这些小人物,为了混得一口饭吃,还自以为是,真是可怜至极呢?
老王跟老马,在0号左桩看了一阵,就觉得,之前,江东海就是一榆木疙瘩,这下总算开窍了,有了水钻,进度总要快很多,只是先前白白的浪费了宝贵的时间,要想把耽误的工期再夺回来,恐怕就难啦?老王跟老马在0号左桩逗留了一阵,就转身向沙石料场蹒跚而去了。这时候,我的手机响了,是老马打来的,对方说:“你到沙石料场来一下,我跟老王在那等你!”我说:“你们不上来了?”对方说:“不上去了,等会儿去监理那里还有事呢。”我挂了手机,就觉得:这两个老家伙,不知又在搞什么鬼把戏?10分钟后,当我来到沙石料场时,老王正坐在沙堆上手机上网。老马坐在沙堆上抬起头来就说:“你一天到晚,就离不开那两个婆娘!”我有些生气,说道:“早就让你们给拐跑啦!还假惺惺的给我说这些!”老马听了这话,就不再言语了,低下头去,脸上就透出了一丝不悦。老王抬起头看了我一下,又低下头去继续手机上网。老马说:“晚上浇筑,通知你一声。”我说:“就为了这事?!把我叫下来?!”老马说:“我们到监理那里去一趟,有事呢?”这时,我就在心里说:这个老马,又在戏弄我?李颖跟老王的那点事,恐怕就没有几个人不知道的,还把脏水泼在我的身上。
在农家乐没有找到监理老头,我说:“给他打个电话?”老马说:“换号了,没法联系?”我有些质疑,就说:“前几天我还跟他通过电话?”老马说:“不等于今天就能联系得上?”老马的这话似乎提醒了我,监理老头可能是真的换手机号了,就连房间都换了,换个手机号那也是再也正常不过了;这时候,我似乎又有些觉得,这都跟江老板有着直接的关系。在k390工程那边,监理老头好像不怎么招人待见,那里的事情,那个老板只是把监理老头安排在一个3人间的大房间里,不像k389工程这边,江老板把钟监理看得很重,钟监理好喝酒,在我的房间里就有两箱酒在墙角处放着,只是在钟监理走的那天只剩下两瓶酒了。这个现象在k390工程这边我还没有见到,在每天中午吃饭的时候,监理老头都跟其他的人一样,端上自己的饭碗,在大口大口的吃饭,这期间,从未见过监理老头有过什么特殊的待遇,喝酒,那是更没有见到过了;因此,我又觉得,监理老头怕是跟我一样,不好这一口,所以,也就没有了这些特殊待遇的。而眼下就不同了,k389工程这边,山上的事情都跟监理老头有关,要是没有监理老头的签字,那江老板跟项目部的人就该有大麻烦啦。我的这些看法不知属实?我不得而知,但我总觉得,这都跟山上的事情有直接的关系。
从农家乐出来,这一路走来,老王一直没吱声,像是有什么心事的样子?我没再言语,就觉得,该不是在沙石料场上,我伤着老王了吧?在接下来,老王始终把脸堆码的平平的,不再多说一句话,这时候,我们3个人似乎都有些别扭的样子,什么原因?我不得而知,但我总觉得,老王心里一定有事,该不是因为他跟李颖的那点事情吧?我依然不得而知,但我总觉得,十有八九,在沙石料场,我伤着了老王。
没有找到监理老头,我又回到了铁路边,这里才是我居高临下的地方,三个施工点,只要在这一百来米的地方瞎转悠,无论哪一个方向有事,都在我的视线范围之内。杏鲍菇石上面,格栅防护网一片一片的悬挂起来很快,只需在两片网链接处,穿上一根钢丝线,扎紧即可,解开捆扎的绳索,手一松开,凭借钢网的自身重力,哗啦一下就悬挂在陡崖上了,像一面旗帜,泛着亮光,3百米之外,都能看见若隐若现,泛着亮光的影子。缝合钢丝绳网,同理,与四周支撑绳进行缝合并预张拉,缝合绳两端用两个绳卡与钢绳进行固定联结即可。我在心里如此这般念叨,就觉得,我在3百米之外,都能嗅到杏鲍菇石上面的事情,其实,那只是一种感觉,这都是我在下面瞎转悠时,时不时就会闪现出的一种意念,我的这些想法,真是不知所云,胡乱猜测,不足挂齿了。可是我,时不时的,为什么就会出现这种感觉呢?我不得而知。这时的我,真不知哪根筋又搭错了地方?我依然是不得而知。
我在铁路边瞎转悠了一阵,觉得无聊,就去了一级看守房,可是那里是祁师傅当班,一个烟筒子,整个屋子都是烟熏雾缭的,我有些接受不了,又转身去了老黄那里,老黄说:“不跟李颖说笑了?”我说:“你咋净往歪处去想呢?真是坏人坏分析!”老黄说:“李颖这段时间好像跟老王没怎么来往了?”我说:“她们的事情,不清楚。”老黄说:“李颖还是不想回家,前几天她老公打电话来说,说是要来找李颖,李颖不让她老公来,说:‘你来,我就走!’”我说:“她老公知道这个地方了?!”老黄说:“不知道,我就怕她老公找到我!”我说:“你不跟李颖她老公见面,他上哪去找你去?”老黄不再言语。过了一阵子,我说:“你这根竹棍不错,前面还有一个叉子?”老黄说:“是我自己做的,昨天就在这下面,爬上来好大一条蛇!我用竹棍敲了一下,蛇就下去了!”我说:“那条蛇是啥样子的?你看清楚了没有?”老黄说:“只爬上来一节,有一尺长,身子跟尾巴都没有上来,是黑黄颜色,头有核桃这么大!”我说:“没事,大王蛇,无毒,当地人管它叫黄颔蛇;要是头有核桃大小,这条蛇就不小啦,也在4斤上下。”老黄说:“等下次见着了,你来抓,还可以卖钱!”我说:“等你把我叫过来,大王蛇恐怕早就跑啦!”这时,老黄就不再言语了,只是望着我,就有些失望的样子。又过了一阵子,老黄说:“你见到江东海身上穿的那件铁路制服了吧?”我说:“江东海这些天一直穿在身上。”老黄说:“那是李颖送的,李颖是在跟江东海拉关系,李颖不想在家里待,等这个工程一完工,明年李颖还跟着江东海出来打工!”我说:“李颖的婚事,还真是个麻烦事情!”老黄说:“李颖的丫头正在谈恋爱,李颖不同意,可是她那个丫头愿意,李颖那个丫头你没有见过,跟李颖长得一模一样,也是蔫不唧唧的。李颖嫌弃人家是乡下人,才不愿意的。我劝李颖说,儿女的婚事,只要她们是自由恋爱,你管她们这些干啥!当初你的婚姻就是你妈的包办,你才是今天这个样子的,现在你又把这个悲剧强加在你丫头的身上,李颖正在为这事发愁。”我说:“你的劝说是对的,不管对方家庭条件怎样,只要两个人和得来,那个男孩子事业心强,就行啦!”老黄说:“我也是这样跟李颖说得,可是李颖还没有转过弯子来。我当初要不是父母阻拦的话,现在的我,就是个全职太太!是个有钱人!!”我说:“在这方面,你要比李颖清醒。”老黄说:“嫁给你们铁路工人,只有一辈子受穷!常年呆在山沟沟里,人都呆傻啦!那些买了房子的人,老婆常年在家里守寡,还要带孩子上学,自己还要给人打工,不然,就靠那点死工资,日常开销还可以,还想买房子!双职工干了一辈子,只能挣买一套房子的钱,还只能在三四线城市!要是单职工,就难啦!”我说:“人怕选错行,女怕嫁错郎,你当初要是坚持了自己的主张,也不是今天这个样子了!”老黄说:“这都是命!”
下午,我又在李颖那里闲聊,这一整天,我就这样如此这般,游逛在老黄跟李颖之间,到了下班时间,瞎编了一些工程进度,在一级看守房用公用电话,汇报了这些瞎编的东西,自得其乐,跟老黄和李颖,走新线,下班。
吃罢晚饭,我就一个人来到了工地,我没有走老线,身边没有防护,要是让添乘检查的领导抓住的话,下岗,那是铁板钉钉事,但我依旧还是选择了冒险的行为。老王跟老马,在我前面就到了那里。这时候,桥下,还有砂石料场,早已是灯火通明,三台蹦蹦车,就轮番行驶穿梭在搅拌机与输送泵之间的公路上。其实,我只是一个闲人,干活的人都是江东海的手下,老王跟老马,还有监理老头都跟我一样,都是做做样子而已。项目部主管技术的焦工跟小张才是管事的人,砂石料场搅拌机下是他们在监控,监理老头不时在那里看一阵子,又坐上蹦蹦车来到输送泵跟前站立一阵,之后,就不见了人影。只因1,2号左右桩距砂石料场隔着有300多米的距离,这就要靠蹦蹦车来运输刚搅拌好的混凝土砂浆了。这时,我跟老马还有老王,闲得没事,就来到江边,我躺在沙滩上,仰望夜幕下蓝天上的星星,一个紧挨着一个,总也数不清。因我使用的是2g洛基亚手机,又没有微信上网,所以,就闲得无事可做了。这时,江风徐徐地掠过了江面,掠过了沙滩,掠得我即舒适又很凉快。这时候,老马在闲得无聊,就找了块模板,去了桥墩下躺在黑暗处睡下了,到了振动棒响起,又结束的时候,老马就从黑暗处走出来,爬上钢模端口上面看上一阵子,下来后就又回到黑暗处躺下了。在22点钟的样子,老王依旧坐在沙滩上手机上网,这时,江老板的秘书小刘,不知什么时候就来到了大桥下;小刘人活泼,大方,走起路来总是蹦蹦跳跳地,挺招人喜欢。小刘从公路上下来,径直就来到了老王身边,就说:“王叔?是你在网上跟我聊天吗?!”老王说:“你这不是来到我身边了吗!”小刘就说“王叔,你好有男人气哟!这么强壮!!”老王说:“我这种男人很有安全感!不信,你就靠在我的胸前听一听?”老王说着,就站立了起来,小刘说:“我能靠在上面吗?”老王说:“能靠!”小刘又说:“那我就靠在王叔的胸前听一听,里面的心跳声一定很大的!”老王便双手靠后,挺起胸膛来。小刘说着,便侧脸贴在了那个很壮实的胸口上了。这时,老王便垂下头来,借助远处浇筑平台上微弱的灯光,望着有些撒娇的小刘,就有了几分骚动,一双手就慢慢地抚摸在小刘的腰上了,好一阵子,小刘才说:“王叔真有安全感!”老王说:“那你就多靠一阵子!别的男人都没有我这样的安全感!”小刘听了这话,就越发地将整个身子都贴了上去......我在相隔10米的沙滩上躺着,就觉得,这个老王真是个情种,那边跟李颖还没有完全甩利索,这边就跟小刘勾搭上了,这些事情想必老马是最清楚不过了,可是老马还偏要给老王打掩护,躲在桥墩下最黑暗的地方去了。这个老马,想必也是个情种?也难怪老马在砂石料场上的表现,还有下午老黄说得那些话就不无道理了。再后来的事情,我就什么都不清楚了,这时候,我已经闭上了眼睛在沙滩上小睡了一阵子。到了2点钟还没有浇筑完,老王跟老马就来到了我的身边,老王说:“走,回去睡觉!”老马说:“剩下不多啦,再有一个小时就该浇筑完啦。”
我跟老王和老马,来到公路上大桥的下面,江东海说:“你们走吧,剩下不多啦,再有六七车就该完啦。今晚还算顺利,只是刚才坏了一辆蹦蹦车,问题不大,他自己能修好。”我跟老王和老马,相互对视了一下,转身就向远处模模糊糊一片的地方走去。我打开随身携带的海洋王手电,一道白光就射向远处灰白色的崖壁上,这时,那里有一只黑乎乎的东西就飞了起来,我想,那一定是只蝙蝠。老马跟老王,依旧杵着拐棍不离身,公路上,没有过路的汽车,夜,很静,我跟老王和老马,话都不多,我有些瞌睡,打了个哈欠,我想,老王跟老马也跟我一样,只是明早他们可以睡懒觉,而我不行。这个叶主任,也不多派一个人来,像这种加班加点的事,没人能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