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有扶苏,隰有荷华,不见子都,乃见狂且。
冬季的帝都,繁华的街市背后掩映着些许的冰凉,逐渐关闭的城门随着一声声嘶鸣的马蹄声,重新大张旗鼓起来,一阵气势磅礴的气焰冲了进来,给无人的萧条带来了一丝喧嚣。
长乐宫中。
侍女们跟平时一样有条不紊的摆上了青铜漱具,大侍女诚反而显得与往常不同,她快步步进入殿中,伸手便轻轻掀开了宫帘。
“公子已经回都了,托桑邱子带了信儿,说拜过王之后,便来长乐宫”
听了此话,云母窗下读书的女子转过头默默的放下竹简来,微微颔首道:
“兄长仁义孝顺,回宫后自应先拜见父王,你去准备些好食,今晚我要为王兄接风洗尘”
阿诚会意,“诺”了一声后,便缓缓退下,步履虽平稳有序,但还未出殿门,便撞上了人,见此人甚是鲁莽,目中无人,阿诚正要发难责备,刚抬头就认出了此人,便吓得连忙跪下,这穿着青黑色一袭长袍,蝉纹金珰冕冠于额前的高大男子,宫中除了王之外,也就他敢如此衣着!
“阿诚无意冒犯世子,请世子恕罪”
胡亥鄙夷了一眼,想来这丫头平常还算机灵,或许是称呼里没有加十八让他很是受用,伸手轻轻掸了掸袖口,便道
“起来吧,我听闻今儿个你家主子没到韩非先生处听讲道学,莫不是身体有什么不适的缘故”
阿诚起来,微微的欠了欠身,不卑不亢的回道,
“公主从小蜀地蛮荒之地长大,身体康健自不用说,只因今日扶苏公子回宫,留于宫中接候。
听完此话,胡亥侧身意味悠长望了望屋外东南角繁茂的扶苏树,也不消多说些什么,点了点头示意侍女下去,便径直踏入了殿中。
绛色革皮的鞮鞋在光滑水磨大理石的地板上发出了细微的摩擦声引起了赢子诗的注意,不似宫女细碎的脚步声,也不似阿诚的掷地无声,速来速去,此刻她已心中已猜到是谁,不等胡亥开口,便放下竹简主动起身迎接,拱手欠了个身便玩笑似的开口道
“今儿个稀奇,王兄为何没到安武候处学习,反而到了我这长乐宫呢?难道是先生管的太严,王兄畏惧逃课了?”
听到赢子诗的话语中的戏谑之味,胡亥便接着话答道:
“王妹可曾记得当初父王给你的赐字来历,这也便是我的来意……”
赢子诗当然记得,她的生母不详,从小生长于巴蜀,虽身处蛮夷贫穷之地,但却在深谙兵家之法,小女子在巴蜀战役时勇献声东击西之计,一举获胜蜀西大捷,适时军中遇公子扶苏,两人交谈甚欢有知音相见恨晚之感,有好似似曾相识,便结为兄妹之好,始皇闻有此奇女子,大喜,召见,见子诗貌美如已逝阿房,有见故人之感,又听闻她不知生母为谁,便命她为已逝夏夫人夏玉房之义女,拜灵位于阿房宫中,,赐皇姓赢,名为赢诗漫,问其年龄,还未到及笄之时,赐排位于赢氏宗族孙女辈老三,其睿智勇气为如今世间女子不能及,赐字子,皇亲皆不直称其大名,谓之子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