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不会加快脚步,就像它不会停留。
再漫长的雪季,也终会过去。积雪开始消融,远方大地开始显现原本的色彩,新得一年要开始了。
经过3个月风雪无阻的锤炼,60个新晋伪战士已经初步适应自己的力量,实力得到几倍增强。不同于以往的狩猎战斗,主要投枪绳索弓箭等远程攻击为主。现在的猎手们个个身体强劲,拳脚硬实,近身更能展现威力。尤其是攻击中带有冰霜属性效果,欺身近战,防不胜防。猎手们对新一年的狩猎期望很高,摩拳擦掌,等着天气转暖大山复苏,进山一展身手。
那次帐篷里谈话之后,蒙江蒙云两位长老便多次聚集寨子里所有长老进行商谈。邓肯拒绝了大长老的邀请,天天泡在广场上的小帐篷里,看外边伪战士们交流比斗,同时暗暗熟悉自己的能力。
吸收所有的魔兽血液能量以后,邓肯除了外放的能量总量有了巨大提高,其他依旧如故。以盾牌为例,现在他可以两只手中各凝一道完全遮挡住自己身体的盾墙!能够利用的能量增多,邓肯开始磨练自己对这能量的细微操控。
虽然一个念头就能成型,邓肯还是不满意,总觉得自己冰枪冰刺左手盾右手刀太低级。想想,如果在身上覆盖一层坚不可摧而且轻若无物的冰甲,灵活自如,防护力强,关键是可以出人意料的瞬间上身。前后左右无死角,那时候自己还怕什么突发危险?
想到就开始做。邓肯先从最复杂的双手开始,一层薄冰慢慢爬上双手,避过每一个关节,一点一点的尝试着覆盖双手。说实话,虽然比较复杂麻烦,还是可以做到的。但想要念头一动立马完成,困难成几何倍数增加。
邓肯是个不服输的人,所以他上一世年纪轻轻便成为资深登山者。这次也一样。内心认为这不仅仅只为给自己多一份安全保障,更多的是对自己的挑战。
冰层一次次覆满,又一次次消失。邓肯望着帐外广场上热闹的场面,时不时叫一声好。背后双手冰层隐隐现现,一心二用,演练操控。一天天的重复,不断修正调整。渐渐的,手上的冰甲越来越灵活自然,就像一层皮肤:凝聚速度越来越快,只需要拳头松握的功夫。由手到臂,由半身到全身。随着时间推移,一点点达到收发自如。而不知不觉中,邓肯对这能量的操控也更细微更灵动。
终于,当邓肯可以瞬间在手中凝结出一株脉络清晰的草药或者一只活灵活现的小鸟,雪彻底化开,地上陆陆续续有草尖钻出。邓肯也得到一个消息:大长老带队去城寨做一次交易。
说起来,这次交易本来应该是程东商队到蒙寨进行。但计划赶不上变化,新晋的伪战士们改变了战斗方式,缺少趁手的武器。这可是寨子里一等一的大事情!对此极度重视的大长老果断决定,带着跟程东约定好的魔兽材料,亲自去洛城交换武器。
了解过具体情况,邓肯找到大长老表示想跟去洛城见见世面。大长老痛快答应。此行大长老领头,选了比较稳重,实力突出的10个伪战士同行,其中包括蒙山蒙力,另外有10个健壮村民赶着驼兽运送货物。总共32个人,是蒙寨历史上去城寨的最庞大队伍。
认真听完蒙苍夫妇的叮嘱,答应了给阿丽捎好看礼物,在蒙岩的羡慕中,邓肯腰挂短刀,拎上行李,离开家门加入远行队伍。
沿着大河向下游走十多天,然后进入森林还得走十几天,走出森林之后一片坦途,只要三五天就能到洛城。这就是整个行程。邓肯咋舌,不禁感叹难怪商队一年只来交易一次。
清早出发。整个队伍活跃着兴奋的氛围,跟离了笼的鸟似的,看什么都新鲜。鉴于邓肯那渣到没朋友的体力,大长老安排他骑乘一头驼兽。这是一种健壮的偶蹄动物,背负有力,最善远行。队伍里只有这一老一弱有这待遇,其他人步行。平稳地坐在驼兽背上,看着两边散发着生机的土地,望着左手边不远处滚滚大河,满心期待和欢喜。这个世界在渐渐展现在邓肯眼前,不疾不徐。
白天赶路,除了休息进食一路不停。到了晚上安营扎寨,让疲惫的人和驼兽恢复体力。刚开始几天还好,队伍了里说说笑笑,讨论路上见闻。几天过后,远行的日子变得枯燥。从村民到伪战士们也都没有了说话的心情,安静赶路。也只有行路途中遇到不长眼的飞禽猛兽,几个伪战士争先恐后,投枪箭矢招呼,才能提一提精神。
昼行夜止,日升月落。一路景色变化,等到终于走出森林,来到平坦的原野,大地已经铺了一层层绿色。行进没有半日,已经可以见到人烟。
不同于蒙寨等依山的寨子打猎为主,农作为辅,这里很明显是以种植作为主要生存手段。一块接一块的田地里,男女老幼趁着雪化不久,土地松软湿润,播种着各种作物。眼尖的邓肯看到几样种子从未见过,暗暗留心。
逐渐接近洛城,村寨随处可见,越来越密集。并不是所有村寨都从事农作,邓肯沿途看到有人放牧一群几百头牲畜,路过一个大湖的时候还看到一个村寨外连成一片的渔网和木舟。如是种种。
沿着宽阔的大路又行了三日,洛城到了。
说是城,见不到邓肯前世的动辄方圆十几公里。不过相对村寨,要大得太多太多。说是城,并没有高耸的城墙,最外边是大大小小的兽棚和平坦的晾谷场,往里则是大大小小的房屋一眼看不到头。
一路走近,眼前出现一个巨木搭建的门楼,正中刻着几个字,邓肯猜是“洛城”的意思。越过门楼的大道很宽很长,自北向南笔直地把洛城分为两半。沿路走进去,房屋分布整齐,十几条大街于大道交叉,向东西方向延伸。正是上午时分,大街上行人驼兽来来往往,很是热闹。
说实话,邓肯对程峰所说洛城的“繁华”略失望。如果是土生土长没出过大山的蒙寨人,肯定会震惊于这“繁华”,就像身边这31位。是的,包括好些年没来过的蒙江大长老。但对于见过世面的邓肯而言,呵呵。
通行众人真正演绎了土包子进城,对啥也新鲜。东张西望生怕少看一眼会吃亏,一个个连说带比划。见他们指望不上,邓肯只能自己来了。
下了驼兽,活动下酸麻的双腿。邓肯走向旁边一个面相和善,牵着驼兽同向行走的汉子,未言先笑,道:“大哥,我打听下路。您知道程氏商会怎么走么?”
“你们去程氏商会?哈哈,巧了,我正要去他们那运货物!我带你们去。”说着望了望一边蒙寨众人,示意跟上。
道了声谢,回到队伍简单跟大长老说了下情况,让其跟随。邓肯又快步赶上那汉子,跟其攀谈起来。这汉子也健谈,说起来滔滔不绝。邓肯了解到他专门在洛城里给人运送货物,偶尔还跑跑“长途”往周边村寨送货物。
说说笑笑,左拐右拐便到了程氏商会前。
看上去很有规模。一个跟蒙寨广场大小差不多的院子,三面围了一圈房屋,最少50间开外。院子里分门别类的堆放着货物,衣着统一的伙计有的进进出出,有的整理装货。在靠近右排屋子的地方,好几个牵驼兽的汉子在排队,跟邓肯聊得正起劲儿的那位说了声“回头见”也到后边排起。
见蒙寨一行人走近,一个管事模样的中年汉子疾步上前,礼貌地询问来意。当弄清楚是找程东的以后更加殷勤,忙招呼手下去中间那屋子找人,自己亲自带着众人去一边的屋子安顿休息。
刚喝了几口水,急匆匆的程东便赶过来。人未到,声已至,“蒙江大长老,您怎么亲自来了?”人刚迈进屋子,欢声大笑:“还有阿肯,蒙寨诸位,好久不见!”亲热地跟众人打着招呼。
“程叔,我们仰慕洛城的繁华,来您的地头而上看看,您不会不欢迎吧。”
“哪里的话!到了程叔这儿,就当自己家。”看得出,他确实很高兴。一边交代手下人去安排午饭,一边示意那中年管事招待众人。拉着放下木碗的邓肯蒙江俩人,走进里屋。
进了屋,关上门,看着二人道:“是不是寨子里有什么变故?”看来他仍在猜测大长老此行目的。
也没卖关子,大长老直接说道:“程队长,我这次把咱们约定好的魔兽材料全都运来了,打算到你这完成交易。”
“真得?”程东一脸惊喜,“都在外边?”说着手指指着屋外。
大长老点头,邓肯接着说道:“都运来了,搁在外边。不过我们想把原来定下的货物调换几样,程叔您这边应该没问题吧?”
程东平静了内心的欣喜,没直接答复,问道:“调换那些?你们想换成什么?”
“我们在雪季实施了魔兽血液刺激,成功了10个。这次出来是为他们准备武器。而且您也知道,这事情失败的更多,所以我们把原本定下的投枪缩减一半,其他不变。缩减的份额换成巨斧阔剑宽刃刀这些适合修炼者的武器。”这是之前跟大长老商量好的说辞。伪战士的事情必须保密,来得路上就已经跟所有人交代好了。看了眼吃惊的程东,“如果您这调配不了,给我们换成能跟铁匠铺子交换的货物也行。”
虽然震惊于60人成功10人的夸张比例,见多识广的程东也没太放在心里,伪战士毕竟是伪战士。而且蒙寨实力越强,对他的商队越有利。回了下神儿,道:“没问题没问题,全部照着最好的准备!别的地方不敢说,在洛城,你程叔什么货物都能给你准备好!”说着哈哈大笑。
邓肯和大长老也大笑,“程叔,还有一个事儿要麻烦你。”等程东做出倾听的表情,接着道:“您也知道,我答应胡大哥找到续脉草分他一份,而且我们寨子也有好多人指望配置筋脉恢复药剂疗伤。所以我们今年会往大山深处探索,寻找续脉草和其他草药。但是我们除了猛兽和一部分草药,其他东西了解的很少,尤其是大山里的各种宝贝。如果碰到了因为不认识而错过,那多可惜!”说着,跟真得错过宝物似的,一脸肉疼状,“所以我们想请您帮忙找找有没有辨识这些奇珍异宝的图册给我们参考。”
突然,好像想起什么,邓肯接着说道:“呃,虽然蛮不好意思的,能不能找人教我识字?”渴望地望着程东。
没多考虑,程东答应下来。对于蒙寨探索深山,他是支持的。作为商人,首先考虑的是利益。蒙寨从大山内获得的越多越宝贵,他经手后的收获也越大。所以,帮忙找宝物图册也是应有之意,而且没什么困难。至于找人教邓肯识字,他也是乐于见到的。对于邓肯这小伙子,他发自内心的喜欢,机灵识眼色而且有分寸,可惜生在蒙寨埋没了。以他的聪明劲儿,认字也不难,随他吧。
事情都谈妥,三人正聊着洛城的风貌。外面有人敲门,称午饭准备好了。
程东起身,笑着对二人道:“来到洛城,到了我的地头儿,作为老朋友怎么也得好好招待你们一顿!走吧,外边准备好了,去尝尝洛城美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