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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龙潭遇龙

借着熹微的夜色,只见铺天盖地的树枝从四面八方向子林卷了过来。重剑叫道:“子林,小心,这是他的本命真元!”

子林催动法诀,猛然大叫一声:“困魔咒,魔困八方!”一道匹练似的白光从子林掌中发出,向前猛扫出去,前方所有树枝,遇到这道白光都纷纷化为粉碎。四周一切,都在白光照耀下,显得清清楚楚。白光照耀下,子林面色严肃,身形凝重,一派大家风范。

那老者此时已是人面树身,从他身后,仍不断有树枝生长出来,那老者挥舞着树枝,向子林击来,将子林全身都包裹起来,子林猛地一挣,身上金光一闪,那些树枝纷纷化为灰烬。那老者这才拂然变色,妄想逃跑,子林法诀一变,大喝一声:“疾!”那道匹练似的白光忽然汇合成一道笔直的光束,直往那老者射去。

那老者被射个透心穿,胸口之上,有一个碗口大小的光洞,并且这个光洞不断扩大,最后直蔓延到老者全身,那老者怪叫一声,颓然倒地。

子林见那老者终于倒下,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双手,喃喃道:“我真打败他了,我真打败他了。”他全身虽然疲惫,但整个人沉浸在除妖的巨大兴奋中,反而没有感觉到往日运用困魔咒后的那种虚脱感。

这时,只听紫雨欢呼一声,奔到子林面前,叫道:“子林,你好厉害!”子林还有些不敢相信,说道:“紫雨,我好象做梦一样。我真不敢相信。”重剑走过来,拍着子林的肩膀赞道:“果然名师出高徒,想不到年轻一辈中,竟有你这样的高手。”

其实子林能除妖成功,完全是机缘巧合,一来之前重剑和那树妖相斗已久,双方灵力娥耗巨大,特别是重剑破天诀已重创了树妖,因此那树妖和子林相斗之时,本身已成强弩之末,就算最后以本命真元相斗,其实力也不到往日的两成;二来困魔咒本身威力巨大,顾名思义,困魔咒是为困魔而用,子林虽然功力不高,困魔咒的精义发挥不到五成,但对付区区一树妖,却也足够;三是当时情景下,生死攸关,激起了子林自身潜能,发挥了以往从未有过的实力。但自此一战后,却让子林对困魔咒的体悟又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子林看着重剑手中那剑,说道:“这就是刚才那柄巨剑吗?前辈,你才真是厉害。”重剑手抚着剑柄,笑道:“雕虫小技,在少侠困魔咒面前,不过是米粒之光,玄心宗风雷剑法独步天下,无人能敌。可惜在下缘浅,并不得见。”他又用手指弹了弹剑身,说道:“这把剑是用昆仑山千年寒铁炼成,是不可多得的宝物,只可惜我虽穷尽毕身精力钻研剑道,却始终无缘窥其真意,倒有些辱没这把宝剑了。”

这时两人隔得近了,子林才见重剑约莫四十左右,一脸正气。他由衷说道:“前辈,自古宝剑配英雄,前辈正气浩然,一心向道,晚辈敬佩之至。”重剑摆摆手,说道:“黄云前辈在修真界德高望重,我怎能做你前辈,我比你多吃几年粗饭,你若不嫌弃,就叫我大哥吧。”子林点点头,痛快叫道:“重大哥。”重剑拉着子林手,相对哈哈大笑,彼此心中,都生出了相见恨晚之感。

良久,重剑才指着紫雨问子林道:“子林,这位是?”没等子林回答,紫雨抢先答道:“我是他妹妹,重大哥好。”重剑呵呵一笑,又意味深长看了子林一眼,说道:“小丫头,倒也伶俐。”他从手上取下一对镯子,说道:“初次见面,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这对玄天手镯,就送给你俩吧。”

子林急忙摆手道:“那怎么行,这是重大哥的宝物,我们怎能要?”重剑将手镯硬塞到子林两人手里,笑着说道:“这是对感应手镯,送给至情之人,只要两人真心相爱,无论相距多远,都能感应得到。”紫雨一听大窘,急忙解释道:“大哥,我们只是兄妹。”重剑看了看尴尬不语的子林,笑道:“我知道你们是兄妹,要不这样,你们先把这镯子收着,等以后哪一方遇到相爱的人了,另一方再把镯子送给那爱人,行吧?”子林和紫雨互相对视一眼,接过镯子道谢。

重剑问道:“对了,此地荒山野岭,你们兄妹二人到此做什么?”子林此时已对重剑完全信任,于是便将遇到元发元顺二人的事说了。重剑听完沉吟一会,说道:“我也是路过此地,听说此处妖精作怪,扰乱乡里,暗中调查了半月,才知道是这树妖搞的鬼。”子林道:“这妖怪本领高强,幸亏重大哥法力高深,才能将他除去。”重剑笑笑:“那也得亏你用困魔咒鼎力相助,要不然,我焉有命在。我也是趁这树妖不备,破了他的订魂术,才勉强和他战个平手。唉,一般树妖并不胡作非为。想这树妖一身修为也极为不易,却为何变得这般暴戾,真是奇怪。”子林本想告诉重剑自己因为身体限制,并不能随心所欲使用灵力,这次能将困魔咒发挥到如此威力,也是偶然,但转念想黄云曾经叮嘱过自己,让自己轻易不要对别人说起此事,终于忍住没说。

重剑抬头看看天色,说道:“时候不早了,此地并非说话之地,子林,我们走吧。”子林点点头,忽然想起什么,问道:“大哥,元发说他们都有一魂一魄被这树妖锁住,此刻树妖已死,那这些魂魄呢?”重剑道:“树妖订魂术一破,这些魂魄便自己回归本体,这个不用担心。”

几人正要离去,忽然耳边传来一阵惊涛骇浪之声,声音之大,犹如雷鸣。紫雨疑惑道:“怎么回事,难道这大龙潭也要涨潮,不对啊,从没听说潭也涨潮的。”重剑侧耳听了一会,说道:“不对,这么大动静,肯定是妖怪搞的鬼,走,去看看。”说完当先往发声处奔去。

子林大急,心道:重大哥真力损耗巨大,自己的本事那是清楚的。万一再遇到什么大妖怪,怎么应付得了。他本想叫住重剑,可转念一想这样不但丢了师门的脸,更于修道的宗旨不符。心一横,拉着紫雨跟了过去。

子林三人越往前走,雷鸣之声越大,最后简直是震耳欲聋。其实他们刚才待的地方离大龙潭并不是很远,只是森林茂密,走得费劲。重剑走在前面,用剑生生开出一条道来,这样走了不久,几人就来到潭边。

大龙潭在夜色下泛着幽幽的光泽,子林三人站在岸边,不断有水珠洒落在三人身上,潭水汹涌翻滚,仿佛有巨大的力量在搅动一般。

子林走上前,低声在重剑耳边道:“重大哥,你现在真力还剩几层?”重剑答道:“还有两层左右。”子林又道:“看这声势,应该是一个巨大的水怪,如果我们现在贸然上去,以我们两个人现在的力量,恐怕胜算不大。”重剑点点头,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既然确定是妖怪做怪,我们现在先找个地方恢复功力,明天再来也不迟。”三人又悄悄原路返回到之前那片开阔地。

重剑很快便打定入坐,开始吐气纳元,子林脑海中将黄云以前所教统统回想一次,发现除了困魔咒以外,自己几乎不会其他什么法术。他侧头问紫雨道:“你怕不怕?”紫雨道:“有你在,我不怕,我知道你一定会保护我的。”子林笑笑,说道:“我灵力有限,就算法术再好,也发挥不出威力,唉,只希望重大哥能恢复功力,将妖怪除去。”紫雨安慰道:“子林,刚才你那么厉害,放心吧,一定不会有事的。”子林道:“其实我倒不担心自己,我有金刚护体阵,妖怪伤害不了我。我是担心你,你不会法术,又来这么危险的地方。紫雨,你也看到了,以后和我一起闯江湖的话肯定还会遇到很多凶险,我保护不了你,又不想你有事,我觉得你还是回去比较好。”紫雨大声叫道:“我不走,我是你的妻子,应该照顾你!子林,你让我跟着你好不好,也好有个说话的伴。”

子林急忙打了个手势,轻声说道:“小声点,别扰了重大哥修炼。好了,不过你可得答应我,以后我降妖的时候,你可得离我远点。”紫雨扑哧一笑,说道:“知道了,你还真把自己当个大师了,刚刚是谁在那里说自己本领低微来着,现在又口口声声要斩妖除魔了。”子林吓道:“你再闹,我就把你赶回去。”

这样过了一会,子林见紫雨默不作声,不由问道:“怎么不说话,生气了?”紫雨道:“没有,我在想刚才重大哥说的话,他说如果那树妖如果不胡作非为,他也不会冒着生命危险去杀他,可大龙潭里的妖怪并没有招惹谁,为什么你们还念念不忘除掉他?”子林愣了一会,说道:“是啊,我以前跟着师傅修炼的时候,他也对我说过,他说世间万物,都有生存的权利,都有向道的权利。他说妖怪一族,费劲心思,只不过想修成人形成仙,我们人类应该感到高兴才对。但人类有些修真者,却不惜冒着生命危险去除妖。”子林顿了顿,又道:“师傅曾很认真对我说过,妖魔鬼怪自古就有,人类想要凭一族之力,去除尽他们是办不到的。人类与其他一切物种一样,都是这个世界上的生物,应该和平相处才对。”紫雨道:“你的师傅心胸真是宽广,有机会,我非得见见他,子林,你得帮我引见。”子林点点头,又道:“我在峨眉山修真的时候,有一次看了一本古籍,说在远古时期,天地本是一片混沌,天地之间,沉睡着一位古神,叫盘古。”紫雨打断说道:“这是盘古开天辟地的故事,我在课本上曾经学过。”子林接着道:“盘古大神分开天地,以自己身体化成日月星辰,山川河流,后来又有一位女娲大神造出了人类和世间生灵,这样才形成了现在的世界。因此,天地各种生灵,都出自本源,没有高贵贫贱之分,我当时就在想,为什么还要永不休止争斗下去。”紫雨拉着子林胳膊,说道:“子林,你答应我,如果明天那个妖怪不是凶残暴戾,我们就不要和他斗了,好么?”子林微微一笑,打趣道:“怎么,担心为夫了,我知道了,娘子,你还有什么吩咐?”紫雨跳开一步,羞红着脸,说道:“谁担心你来着,有你这样当丈夫的吗?”

一晚上雷鸣之声都不断,子林和紫雨勉强眯了一会。待他们醒来的时候,见重剑已经从入定中醒了过来,正默默擦拭着宝剑。子林走过去,问道:“重大哥,你怎么样?”重剑道:“没什么大碍,真力恢复了七八成。子林,我们去吧,紫雨不会法术,就让她在这等等。”紫雨一听这话,马上说道:“我不想呆在这,让我跟你们一起去吧。”子林看见紫雨哀求的目光,心一软,也求道:“让她去吧,此处荒山野岭,万一有妖怪野兽,也不好照应。”重剑起身,对紫雨说道:“紫雨,不是我不让你去,一会凶险,你要站的远些。”

此时天色已明,三人打量四周,才发现一片狼籍,重间指指前方一棵参天大树,说道:“看,那就是树妖的本体。”子林顺着望过去,见那是一棵几人合抱的大树,此时那树已枝叶枯萎,了无生机。他想起昨夜紫雨的话,对重剑说道:“重大哥,一会如果那妖怪没有害人之意,我们就不要杀他,好吗?”重剑叹口气,说道:“修行都不易,我也不是滥杀无辜之人。”

三人又来到潭边,比之昨夜,这时天色明了,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只见大龙潭巨浪滔天,不住翻滚。重剑对子林道:“待我飞过去,看个明白。”话音刚落,就见滔天巨浪中,探出一个巨大的龙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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