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何和方世仁在津津有味的吃花糕和喝花茶时,一旁的曹大娘坐在小木凳上,一边挑捡着簸箕里的花瓣,一边微笑的望着二人。她的脸上流露出无比慈祥的神情。她凝望着眼前两位年轻男子阳光般俊美的脸庞,心中不由得想起了一幕幕温馨的往事。
三年多前,她在城里原本有一个温馨和睦的家庭。她有一个老实憨厚的待她不错的夫君,还有一个乖巧懂事的漂亮闺女。她们夫妻二人靠着祖传的手艺,起早贪黑的经营着一家规模不小的糕点铺。
那时,爱女正是二八年华如同鲜花一般美好的年纪。她从小就遗传了夫妇二人身上全部的优点。小小年纪就出落得异常美丽和格外的聪慧过人。她到了待嫁的年纪后,周围左邻右舍的人都托媒人上她们家提亲。曹大娘就和相公经常在一大堆青年后生中为其物色良人。
可是,就在那一个月圆的夜晚,夫妻二人宁静的美梦彻底的被打碎了。
那天,她和丈夫在城中的店铺里,忙碌一天了。夫妻二人回家洗洗便躺在床上睡着了。不久后,夫妇二人都进入了甜甜的梦乡。
直到半夜丑时,隔壁房间里突然传来一声女子凄厉的尖叫声“啊!”紧接着就是女子低声嘤嘤的抽泣声。
夫妻二人骤然间从睡梦中惊醒,侧头细听原来哭声是从隔壁女儿的房间传出来了。他们急忙跳下床,来不及穿好鞋就赤脚跑出了房间。
听着隔壁房间里传来女儿断断续续压抑的哭声,二人心急如焚。许伯猛地用身体撞开隔壁紧闭的房门,便看到房间里原本被封死的窗户是完全打开的。窗外白色的月光透过窗棂照射在地面上,在皎洁的月光下爱女披头散发、赤裸着身体蹲坐在地上啜泣不止,而地上还残留着一缕刺眼的红色时,夫妻二人当时就懵了。
许伯连忙别过脸去,其母立刻抓起地上零乱的衣衫遮盖住女儿的酮体。曹大娘一脸心疼急切地问道:“闺女,你这是怎么呢?你可别吓唬娘啊!”
“娘,女儿被坏人给糟蹋了!呜呜......”女子一下子扑倒在母亲的怀里,哭得是肛肠寸断。很快其母的里衣就被她的泪水染湿了一大片。
“什么?你说什么!”许伯也在一旁吃惊的喊道。
这突然降临的打击,就如同一道雷电重重地划过二老的心房。他们忍不住抱着唯一的女儿哭作一团......
当天空露出鱼肚白时,夫妻二人便带着一瘸一拐的惊吓过度的女儿,去往衙门处报官。官府里的师爷听说此事后,先找了稳婆查看了情况是否属实后,便点了点头登记了此事,并且上报给了花都城的城主。
城主立刻派了几个精明的捕快,去往夫妇二人的家中记录、查看。周围的一些人们听到曹大娘一家不幸的遭遇后。有同情、有怜悯、有可悲、有憎恨感,更多的是一种强烈的厌恶感。对于花都城里信奉花神的人们来说,女子的贞洁名声尤为重要。
于是,众人经常对曹大娘的女儿指指点点的,更有可恶者在她外出时,会拿一些丑鸡蛋和西红柿扔向她。曹大娘的女儿受了这番打击后,害怕的躲在家里足不出户,整日以泪洗面。
她几次寻死都被大娘及时的发现,并且制止了。可是灾难并没有离开这个可怜的女孩身上。她开始一天比天消瘦,精神也变得越来越恍惚了。
直到数月后,她的小腹渐渐地隆起来了。对于她的流言蜚语也越来越多起来了。可是坏人一直没有收到应有的惩罚。夫妻二人为了女儿的将来,只好决定忍痛卖掉店铺,重新找一个新的地方安家落户。
可是,一天他们唯一的爱女却不见了。当二老在几天后的一口古井里发现她时,只能抱着一具冰冷而又高度腐烂水肿的尸体痛哭流涕了......
大娘回忆到这里时,已经是泪流满面了。
这时,正吃着最后一口花糕的方世仁,抬头发现了她的异样。他急忙走过去轻轻地拽着她的手说:“曹大娘您别在难过了,我相信好人自有好报的。您放心,老天一定会将凶手绳之以法的!”
曹大娘的思绪被一旁的方世仁拉回到现实了。她连忙撩起宰小的袖口,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喉头有些哽咽地说:“本来我已经好久没有想起俺家闺女了,只不过今天看到你们来了。还有昨天看到了三位漂亮的姑娘经过。哎,如果我闺女能活到她们这般年纪那该有多好啊!”
“大娘您别难过。您说的三位姑娘是这画中的女子吗?”一旁的萧何说完,便把一张画卷摊开并示意曹大娘细看。
“对!就是这三位姑娘。她们还在我这里喝花茶和吃花糕来着。”曹大娘看了一眼后便认出了小桃几人。
“那大娘您知道她们去哪里了吗?”萧何急忙焦急地问道。
“她们向我问起端木森家族怎么走,还问了我一些关于端木钰的事。估计是去端木森家族找端木钰了。怎么,公子你要找她们吗?”曹大娘想了想后缓缓地说。
“那太好了,方兄咱们等下直接去拜访端木钰好了。我和他还有点交情,他可还是我的救命恩人呢!”
“哦,是吗?那好极了,咱们在这里就衣食无忧了。我可不想再住那些简陋的客栈了,那里的硬板床嗝得我腰疼!”方世仁说完,便叹了一口气道:“哎!曹大娘您和许伯做得好事没有白做。这不,您哪,今天是遇到贵人了,碰到了我这个朋友。他的身份来历可不小哦。他可是天佑国里六王爷的独子---萧何公子。您问问他,看他愿不愿意帮您的忙。我想只要他点头,我相信您们女儿的冤情总有一天会水落石出的。”
曹大娘一听方世仁对她挤眉弄眼的提醒道。
她急忙“噗通”一声跪了下来,一边虔诚的恳求道:“萧公子,民妇打小就家里穷,没有读过书不懂得讲大道理。只是民妇身上有莫大的冤情,还望大人能帮民妇伸冤报仇,还我可怜的女儿一个公道。”说完她又将三年前所发生的事一一讲给萧何听,便满含热泪的期许的望向萧何。
萧何一把扶起跪在地上的曹大娘说:“大娘您快起来!我虽贵为皇亲国戚,但却不是什么大人。您放心,等我回到皇城后一定会向皇上禀告此事。我向当今圣上一定会体察民情,会仔细的彻查此事的。”
曹大娘听到萧何点头答应帮忙后,也不管三七二十一转身跑进里间,直接拉着一头雾水的相公,给萧何重重的叩了三个响头,才把事情说给其丈夫听。许伯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后,激动得老泪纵横。他正想在叩几个响头时,却被萧何和方世仁给拦住了。
二人吃完了花糕喝完了花茶后,悄悄地在里间的案几上留下了一大笔银子。他们才在夫妇二人千恩万谢的感激中,骑着骏马驶向城区内。
斜阳西下,余辉中曹大娘和许伯互相搀扶着,看着他们俩远去的背影,久久才离去。
这时,一阵凉风呜咽似的吹过了他们的身旁,轻轻的扬起他们的衣襟和额间斑驳的银丝,就好像他们曾经的爱女用柔软的小手,轻轻地抚摸过二老的身体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