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们到了位于丰台的档案馆时已经晚上十点多了,已经适应了温暖的人们还完全没能接受初冬的寒冷,街上人很少。
我们从车里下来,看着黑洞洞的建筑,赵鑫伸了个懒腰问道:“琪妹妹,咱们是不是来太晚了?你看人都关门了,要不明天早晨再来吧?”
徐琪琪没看赵鑫,一边走向传达室一边对我们说:“你们等会儿,我跟他们说一声。”
看着徐琪琪走远,赵鑫掏出烟递给我说:“以后在康星上班不会一天24小时的工作吧?那我还不如找个别的单位踏踏实实上班呢!”
我透过扩散开的烟看着赵鑫说:“不可能24小时,你看郑武不是也休息么。再说了,这么工作不比天天做办公室有意思多了吗?”
赵鑫点点头说:“那倒是。不管它了。对了,你说着档案馆能有什么奇案?真是那种东西能放在这里?”
“那谁知道?”我摇头道:“一会儿你问问你的琪妹妹去。”
赵鑫听我这么说,咧着嘴笑道:“我的琪妹妹,嘿嘿,老马你真会说话!”
“笑什么呢?别抽了,走吧。”徐琪琪手里拿了一大串钥匙,站在不远处对我们招呼着。
赵鑫忙把食指放在嘴边“嘘”了一声,踩灭了烟头,收起笑容跟着我去追徐琪琪。
进了档案室,看着一排排的架子好像一座座文字的石棺,风尘着那些早已被人们淡忘的数不清的历史与往事。赵鑫看着眼前的景象,叹道:“我X!这他妈得找到什么时候啊?”
徐琪琪冷笑一声,讥讽赵鑫道:“你以为那些机密的文件能放在明面上?你家是不是把钱都摆在桌子上啊?”
赵鑫一愣,马上陪笑道:“我当然不把钱摆桌子上了!我要把钱都给你!”
徐琪琪瞪了赵鑫一眼,估计是受不了他这无赖样,不再跟他言语什么,只是领着我们径直走向了档案室的最里面。徐琪琪指着最后一排靠墙的书架对我们说道:“你们两个把它往外移一米。”
那书架死沉死沉的,我俩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推了半天,也没移动的了分毫。我用袖子擦着头上的汗,喘着粗气说:“徐琪琪,这架子移不动啊!太沉了。”徐琪琪皱眉道:“你们俩是不是傻啊?仔细观察一下好不好?”
听了她的话,我端详起这巨大的书架,最后终于发现书架底下居然又许多小滚轮,而滚轮上明显有一个开关。我回过头看向身后的其它书架,纳闷儿为什么只有这靠墙的一排才有这滚轮。
我估计可能只有这一排需要移动吧。这么想着,就让赵鑫把他那一边的开关也打开,然后再次移动书架,果然轻松了很多。
在移动了一米以后,一扇铁门就出现在了房间的角落。赵鑫看着那铁门叹道:“嘿!还真像个藏东西的地方!”
徐琪琪用钥匙打开那扇铁门,一条狭长的楼梯在铁门后出现。随着徐琪琪打开门后的电灯,我看到布满灰尘的楼道以及楼梯上不明显的脚印,问道:“你们经常来这里?”
徐琪琪看着我,露出一个短暂的微笑,说:“不错呀,这次观察很仔细嘛!我们不常来,偶尔。”
赵鑫忙在边上说:“不就是地上的脚印嘛,我早看出来了,只是懒得说而已。”徐琪琪也不理他,带着我们下了楼梯。
随着灯光再一次被点亮,我们站在了一间大概只有20多平米的小房间里。一个黑色的档案柜靠墙立着,房间的正中是一张很大的长方形桌子,几把椅子散乱的摆在地上。
赵鑫惊叹道:“我X!这里还真有点藏机密的劲头儿啊!”我早已吃惊的合不拢嘴了,傻呆呆的站在原地看着那个巨大的档案柜。
徐琪琪搬了把椅子,踩在上面找了一会儿,把一个大大的档案盒子拿了出来。赵鑫忙跑过去接住,放到了桌上。我则迫不及待的打开盒子,从里面拿出了厚厚的档案袋儿。正要拆开袋子,徐琪琪走过来制止了我,说道:“我给你们找吧,不然你们会弄乱的。”
我本来想说“不会弄乱的”,可看到她那严肃的眼神还是放弃了。徐琪琪皱着眉,一页一页快速的翻看着。我和赵鑫则站在她边上努力地看她快速翻过的页面上写的字。
偶然间,我看到了“北京人民医院”的字样,刚想说什么,赵鑫拉了我一把,在我耳边兴奋的小声说道:“我X!我刚才好像看到375路公共汽车了!”
“啊?”我一愣,瞪大了眼睛看着赵鑫道:“就是那个传说中从圆明园开的末班车,路上上来几个人,然后老太太半路跟一小伙子吵架,结果俩人一起被司机赶下来。老太太说救了小伙子,因为车上其他人没脚。后来公交车失踪了,找到之后已经在别的地方,司机和售票员都死了那事儿?”
赵鑫使劲快速的点着头,眼中闪着亢奋的光芒。徐琪琪突然在一旁冷声道:“别信那些传说,这上面写的也不是375路,是5路公交。”
“假的?”我回头看向徐琪琪,不解的问道:“假的为什么还要写在这档案里?”
徐琪琪头也不抬,依然翻找着档案,随口答道:“我不说了这上面写的是5路公交车嘛!那次事件不是鬼啊怪呀的,是时空逆流。那车命不好,正好赶上一个六维生物被传送到咱们这边时所触发的时空逆流,所以车子穿越了。”
“啊?”我有点失望,听人提过不止一次的灵异传说没想到在徐琪琪口中变得这么简单,虽然六维生物被传送以及时空逆流是很异常的事,可由她说出来似乎也变得平常不过。
“找到了!”徐琪琪轻拍了下桌子,拆下手中的那页档案递给我们,说道:“其实很多传说都是真实发生过的,不过在流传的过程中被夸大了而已。而且所谓的灵异现象都可以通过科学的手段来解释。因为我们现在掌握的科技已经大大超过了我们所理解的范围,从我接手过的案子来看,也无非就是高维生物或者平行空间造成的而已。”
“哎,怎么听你说完反而失望了呢。”我叹气说着,跟赵鑫一块儿读起了那页档案。档案上是这样写的:
时间:1993年1月22日(除夕)凌晨1:40。
地点:北京市丰台区蒲安里14号楼。
事件:据伤者描述,一男子与外出居民发生争执,徒手打死打伤六户居民共21人。嫌犯为男子,身穿黑色雨衣,身高在178-185厘米之间,体型消瘦,面貌疑似木头?无影像资料。现场无嫌犯指纹,除红色血液外,还有绿色液体及无法识别的DNA样本。
伤亡:19死,1重伤,1致残。
调查信息:无。
记录:康星CSCCLVL13高博(CL13089)。
看完这简短的档案,我瞪着徐琪琪问道:“这是你们康星的员工记录的?我以为是警察记录的呢。”
“警察也有记录,不过不在这里存放。”徐琪琪坐到了椅子上,“咱们这次就是要解决这件事。因为有痕迹显示这个杀人的木头脸‘男子’又出现了。”
“出现了?在哪儿?”我脱口问道。
徐琪琪还没说话,赵鑫突然在边上拍着桌子说道:“我X!我想起来了!老马,这事儿我知道!真的知道!”
我跟徐琪琪同时看向赵鑫,问道:“你知道什么?”
赵鑫拍了一下手,掏出烟刚要点着,听见徐琪琪咳嗽了一声,又收了回去,清了清嗓子说道:“我小时候去我老舅家玩儿,他一个同事给我跟我弟讲的这个事儿。当时他说是真的,可我们都当成鬼故事听的!”
赵鑫说完,咧着嘴期待的看着我,又等着我给他捧哏,我忙道:“哦?怎么说的?您给讲讲?”
“嘿,那这事儿就要从我老舅这个朋友怎么接触到这个事儿说起了……”赵鑫说着话,一脚踩到了椅子上,一只手撸起衣袖,就要像说书的一样大讲特讲起来。徐琪琪皱眉道:“你能不能不在这儿废话?说重点!”
听徐琪琪这么说,赵鑫像泄了气的皮球,完全没了刚才的亢奋劲儿,“哦”了一声,坐到了椅子上说:“那人是这么说的。93年的这天是大年三十儿,有一家三口儿从老家儿家回家。到了楼门口,就看见一个瘦瘦高高的男的披了件雨衣,雨衣那帽兜儿戴在头上挡住了脸,正在楼门口徘徊。
一家三口儿的丈夫就问那人是做什么的,来找谁?因为平常这楼住的大多是来北京这边做生意的,毕竟那几年方庄那儿都是有钱的生意人住的地方嘛。大过年的回老家走了不少人,楼里就住了那么六户人家,再加上那年头邻里之间多少都说过话,所以那丈夫想看看这人找谁,好帮他一下。
没想到那穿雨衣的人也不理他,听他问了话反而往楼道里面走去。那丈夫也是晚上喝了不少酒,借着酒劲就怒了,上去就抓那人衣服,没成想那人不但没停下,反而拖着他一块儿往楼里走。
那丈夫就更怒了,挥手就给了他一拳,结果自己‘嗷’的一声捂着拳头蹲到了地上。那丈夫的爱人过去一看,自己男人手上全是血,就在楼道里大喊打人了,让邻居出来帮忙。
那天也巧,还住在楼里的邻居都是三层以下的,结果大家陆续出来就把那穿雨衣的围住了。问他找谁,干什么,他都不说话。大家再一看那先动手的丈夫双手全是血,一个个也都很愤怒,就开始动起手来。
那穿雨衣的人也没还手,一个个打他的人却都挂了彩。有一家的一个小伙子就回屋抄了把菜刀,一刀砍向那人的脑袋。结果所有人都惊了,只见那把刀剁在那人头顶,把雨衣的帽兜儿也给砍下去一半,那人脑袋上流出来的却是绿色的血。脸也跟木头刻的一样。
那雨衣人受了这么重的上却跟没事人似的,又有人陆续从家里拿出了刀砍他,砍着砍着估计他也生气了,就随手推了其中一个人,结果那手居然从那人胸前穿进去,后背插出来。
这下所有人都吓傻了,那穿雨衣的也不知怎么了,可能跟吃过人的老虎一样,见过一次人血就疯了,几下就把这三层的住家儿全弄死了。
我老舅那朋友当时正好值班,接了报警就跟同事赶过去了。到了那就看见一地的死人和残肢断臂,地上还有一块儿一块儿的绿色的血。而那穿雨衣的木头人早不见了踪影。”
听完,我看向徐琪琪,她似乎在思考着赵鑫说的这个故事。过了一会儿,徐琪琪开口道:“可能当时确实是这个情况,不过你老舅的那个朋友说错了一点,就是有两个幸存者。而且,最近我们的一个同事在一处命案现场再次发现了绿色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