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垂头展开一卷兵书,还好,这个年代已有楷书。
空气里弥散着沉重的味道,不知怎么,觉得很压抑,泪不觉又落了下来。
“洛儿与娘去波阳……怎么又哭了?”拭****脸上的泪。
“……”不知该说什么。
“对不起,我知道你讨厌战争,可是做为一个将领,我有我的责任。”他的眼睛极亮,却充溢着悲伤,浓得化不开。
“你也不喜欢,对吗?那样只会让更多的人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洛儿,我……”
“公瑾,你要出征的话,带我一起吧!”
“这……不可以,沙场那么血腥,你……”他一脸坚决。
“我不怕,我只是……”
“只是想陪在你身边,毕竟行军在外,无人照顾总是不好。”
“那里很危险。”他没有看向我,似在逃避。
“我说过我不怕,你答应我嘛!”
开始耍赖,史上小乔与周郎是随时在一起的。
“你这是在胡闹。”他蹙眉。
“胡闹就胡闹,公瑾,你答应吧!我会很乖,不给你添乱,我可以帮你们张罗食物,洗衣裳、整理……反正我是去定了!”
“乔洛!”他低喝,打断我的话,俊容含怒。生气了?算了,还是实相离开好了。默默走出书房。
在长廊里故意慢吞吞地走,他也未来追我。越来越郁闷,他怎么生气了呢?又没说什么太过分的话,为什么要气?
伏于床上,眼泪又出来了,来势汹汹,止也止不住。
公瑾,为什么不明白呢?我只是想陪着你啊,我怕如果呆在家里,会很担心的,虽然,知道你不会丧于此时。
迷迷糊糊睡去。
朦胧之中,眼睛上传来清清凉凉微痒的触感。
“嗯……唔……”睁开眼,唇却被实实堵住,仿佛快要窒息,为什么这个吻这样狂烈?
“喂……”一把推开他,“做什么咬我?痛啊!”嘴唇被咬肿了。
“对不起,螺纹,我不该那么对你。”一把将我搂入怀中,脸上却有浓浓的疲惫。
“没事。”往他怀里钻钻,好舒服。
“洛儿,明日和我一同去军营。”
“嗯?为什么?你不是不同意的吗?”好奇抬头。
“没你在身边,心里总是放不下,还是时刻看着比较好。”
天明,周夫人站在门口。
“娘,我就不陪你回波阳城了。”抱歉对着她那张哀怨的脸。
“洛儿,要仔细身体。”
“嗯,公瑾会好好待我的。”
“瑾儿,你可不能累着洛儿啊。行军很苦的。”
“一定。”公瑾微微倾身,握住娘的手,“待孩儿归来,再见您。”
“好。”娘上了马车,风尘而去。
公瑾揽住我,“洛儿,走吧。”说罢将我放到那匹名叫“轻魂”的战马上,随即翻身上马,那一袭玄色战甲,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一骑飞驰出城扬起灰尘无数。
前方,便是军营,不过营垒已散,迎接我们的是英飒的战士和整齐的列队。
“公瑾……”长须中年男子策马而迎,我认得他鲁肃、鲁子敬。
“子敬,传令下去,即时出发。”身后的公瑾将我扶住,“洛儿,你与膳食房老大娘她们同乘一辆马车,委屈你了。”
“没事的。”缓缓下马。
“鲁先生,可以带我去马车那边吗?”
鲁肃一怔,“姑娘,你不是那天放粮的……听说公瑾在皖县成家……当时在下有事,未能亲见……原来是这样……”他神秘笑笑,“果真清爽脱俗呢!”
“子敬!”公瑾在马上,声音冷了下来。
“哦,将军夫人请。”
马车在公瑾等骑将与步兵中间。毕竟粮草对于一个军队而言,至关重要。
“王婶,这位是将军夫人,她在行军之间就与你们同乘一车。”子敬对着一个胖胖的中年妇女吩咐。
那妇人满面风霜,皱纹极深,眼睛却很和善。
“贱妇王清拜见将军夫人。”那妇人作揖。
“王大娘,别见外了,叫我洛儿方可。”上车后,才发现,车内还有两个妙龄少女。个个明眸皓齿,活泼光鲜,一个青衣,一个褐衣。
“娘,这位姐姐是……”那青衣女孩微诧,“好美啊!”
“小意,不可造次,还不与将军夫人行礼。”王婶斥责。
“将军夫人?难道她便是周将军的妻子?”那褐衣女孩眼中滑过一丝暗影。
那青衣女孩却痴痴笑了,“怪不得,夫人姐姐那么漂亮;倒是芳如姐再无希望了呢。”
“小意,住口。”王婶怒道,转头又看向我,“夫人别见怪,此乃我的两个女儿。褐衣的那个是芳如,这个多嘴的呢,是芳意。”
轻轻颔首,坐于座上,“你们好,我是乔洛,既然大家都年龄相仿,就以姐妹相称,你们唤我洛姐姐便好。”
“嗯。”青衣女孩芳意大大点头,很可爱的样子。
日暮,大军在野外安营扎寨。车子停下,一整天的奔波,芳如芳意已然睡着,王婶则是安排晚膳去了。
下车,但见黑压压的一群士兵忙着搭建帐篷。
“洛儿。”公瑾已经卸下头盔,朝此而来。
“公瑾。”
“行军很累吧,大概还还有二十日的路程要走。”他面容润泽,丝毫没有疲倦。
“不累啊。”对他一笑,“这些将士们很精神呢。”
“嗯。”
远处,跑来一个年轻的小战士,看样子不过十四、五岁。
“将军、夫人,营帐已建好,膳食也已备齐,请用膳吧。”
“好,你先去吧。”公瑾对她点点头,又回头,“洛儿,走吧。”
“嗯。”
主帅的营帐很大,公瑾褪下沉重的铠甲,立于案前擦拭那把青锋剑,神色沉稳凝重。
饭桌上的残羹剩饭已被全数撤去,原来军中伙食还可以如此之好。
“公瑾。”子敬掀帐而入,“战士们集合完毕,是否训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