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门,四下看了一下,没有任何的人站在周围。
于是,便下了楼。
大概是过了饭点,这个时间里,整个大厅中只有两三个客人还留在这里,看起来似乎也是要结束的样子了。
几个小二懒懒散散的擦拭着其他的桌子,收拾着东西。
掌柜的见我下来了,看了我一眼,也没出声,自顾自的低下头,手下的算盘打得“啪啪”的响。
我看了一眼,没有任何他们的影子,便朝着后门走去。
“姑娘!”我的脚还没有迈进后门的门槛,那个不怎么理睬我的掌柜突然叫住我。
“掌柜有事么?”我回头问道。
“倒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老板吩咐了,说是等着晚饭的时候,有事情要和姑娘说,想是现在还是在楼上的包房里等着老板。”掌柜的说道。
“我就是坐得累了,想走走。”我笑着解释一些,然后迈腿就要往里面走。
“这外面不远处就是望月潭,姑娘为何不去那里看看?”掌柜的拦到我的面前。
“望月潭?”我低低的喃喃道。
依稀的记得小时候经常的跑到那里,晚上的晚上的时候,从那里看到的月色总是全家乡最美的地方。
娘亲也会拉着我的手,指着那月亮说:“以后我的美丽的流苏,就要在这样美的风景下,风风光光的嫁出去,那个人一定要是小流苏儿最喜欢的人,然后爹娘替你张榜天下,让整个怀越的人都知道,我心肝一样的宝贝嫁给了她自己最喜欢的人。那时候啊,娘亲一定要和你的爹爹一起喝你的第一杯酒。”
那时候,我还懵懂的问着娘亲:“娘亲是一个人,爹爹又是一个人,怎么一起喝第一杯的,总有个人是第二个啊?”
娘亲一脸宠溺的笑,没有回答我。
望月潭的确是一方美景,但是……
“现在是白天,又怎么‘望月’呢?”
“这……”掌柜迟钝了一下,“在望月潭并非只是月景美丽得令人心动,这白天的风景也是非常的不错的。”掌柜的说道。
我笑了笑,心想着还是不逗他了。
虽然和陶秋平孟晴他们的关系不错,但是,毕竟是人家的隐私,我还是很尊重的。
转身就朝着门外走。
门外的街道,单单是这四方街,就有无限的情趣,流水在伴奏,水车在歌唱。若是在晚上,漫步在这古老的街道上,脚踏青石板上,再望着皎洁的月光射在青石板路上,在倒映在两旁古老的建筑上,蟋蟀有节奏的在鸣叫,哗啦的流水声,这种感觉寂静又热闹,这种感受胜过北方夏夜的凉爽感觉。街道上并有形形色色的各种人物。官员们骑了马,前呼后拥,在人丛中穿过;妇人则坐了小轿。在这纷纷扰扰熙熙攘攘之间,有人挑担,有人驾车。有各种不同样式的车。有人使船,也有人在清明佳节出来游逛,在城门口路旁凭着栏杆悠闲地看水。
街道上很繁华,但是秩序很好,不会发生很是讨厌的吵闹声,只有小伙计们的呦喝声和脸上带喜庆的笑容,以及那些夫人们挑拣那些美丽衣衫的娇笑。
我缓缓的穿过人群,朝记忆中的望月潭走去。周围的景物都变得那么的陌生,但是,却还和记忆中的景象,有着那么一丝丝的吻合。
这条路走到头了以后,左转再往前走上一会儿以后,便就到了那个望月潭了。
望月潭似乎还是那个样子的,从小丘向西行走一百二十步的样子,隔着竹林,就能听到水声,好象挂在身上的玉佩、玉环相互碰撞的声音,非常的悦耳动听。潭水特别清澈整个潭底都是一些小的鹅暖石,靠近岸边,石底有的部分翻卷出水面,形成坻、屿、嵁、岩等各种不同的形状。青葱的树木,翠绿的藤蔓,遮盖缠绕,摇动低垂,参差不齐,随风飘动。
潭中游鱼约有一百来条,都好象在空中游动,没有什么依靠似的。阳光直射潭底,把鱼的影子映在水底的石面上,呆呆地不动;忽然间又向远处游去了。来来往往轻快敏捷,好象在与游人一起娱乐。
顺着水潭向西南方向望去,溪流象北斗七星那样曲折,又象蛇爬行那样弯曲,或隐或现,都看得清楚。溪岸的形势象犬牙般交错参差,无法看到水的源头。我坐在潭边,四周有竹子和树林围绕着,静悄悄的没有人迹,使人感到心境凄凉,寒气彻骨,真是太寂静幽深了。
回忆着小的时候,在这里度过的,所有记下来的美好。
初春的时节,还是有些寒冷的,我在湖边待了一小会儿儿,便觉得有些受不了了。
搓了搓身上的鸡皮疙瘩,深吸了一口气,还是回去了。
回去的时候,路过皂儿糕的摊子。
花墨还想比较喜欢吃这些东西,虽然我也比较喜欢吃这个。
于是,便买了一些,领着回去了。
手里拿着皂儿糕,一路哼着小歌,心情非常的愉悦。
突然的,身后就冲过来不知什么东西,就撞了上来,我一时没有反映过来,整个人跪爬在地上。
手心火辣辣的疼,膝盖也生疼生疼的。
身后传来“哎呦哎呦”的稚嫩的声音。
我回头一看,一个大概三四岁的小男孩儿正趴在我身边的地方,捂着磕到地上的地方,哇哇的叫着。
我也顾不上什么疼痛了,拉过他们,扒开衣服,伤口只是有一些淤青,大大的呼了一口气。
见他还是大哭,就摸着他的脑袋,安慰他道:“别哭别哭,姐姐等会给你买糖葫芦吃。”
他听了以后,倒是真的安静了一些,抽泣着,眼巴巴的看着我,那表情看得我不禁一笑。
“可是,娘亲说不能吃陌生人给点东西。”小男孩苦巴巴的看着我,眼神中透露这非常想吃。
“姐姐可不是给你的哦,姐姐是卖给你的,可是不一样的哦。”我摸摸他的脑袋,然后指着不远处的那个卖糖葫芦的说,“就算姐姐是陌生人,那,那个买糖葫芦的老爷爷是陌生人么?”
“不是……”他脸上立刻笑开了花。
这时,一个约莫十四五岁,身穿锦服的男孩匆匆的跑过来,身边还跟着一个身穿红衣的小女孩,见到这样的场景,脸上大惊,忙将小男孩拉起来,小女孩也就和小男孩差不多的年纪,见到这样,就努力的将我拉起来。
“实在抱歉,小虎不是有意的啊,我们只是玩,实在对不起。”锦衣男孩红着脸,不断的跟我道歉。
“没,没关系。”我拍拍衣服上的灰尘,跟他摆摆手,表示没有什么关系。
低头的一瞬间,眼神微微的一愣,地上那个用纸包着的,还热乎的皂儿糕已经烂得看不出来原来是什么样子的了。
他显然也是看到了那个纸包,面上微微的一囧,“对,对不起,我这就替你再去买一份。”
说着,他就箭一样的飞出去了,我想了想那个皂儿糕的摊子的位置,又想了想现在的位置,耸了耸肩。
我又没有说要他再帮我买一份的。
红衣的小女孩像是跟屁虫一样的,那锦衣男孩一跑出去,她就跟走了。我拉着小男孩的手,无语的站在原地。
过了一会儿,我拉着小男孩走向卖糖葫芦的那个老汉。
买了三根的糖葫芦,然后递到小男孩的手里,郑重的对他说:“还有两个,是给刚才的那两个小妹妹和大哥哥的,你可不要一个人偷吃了哦,不然,下次见到姐姐,就不给你卖糖葫芦了。”
他本来见到糖葫芦,眼睛冒光,见到我这么一说,瘪瘪嘴,很不舍的看着手里的另外两根糖葫芦,左右思考了好久,还是很不情愿的点了点头。
我笑着再次摸了摸他的头,然后问道:“知道自己的家在哪里么?”
“嗯。”他咬着糖葫芦模糊不清的说着。
“姐姐还有事情,先送你回家好不好?”我问道。
“嗯。”他顺从的点了点头。
在他的带领下,我终于到达这里,可是没想到,这里……
竟是我原来的花府……
我有些错愕,没想到这个男孩住的地方,竟然是原来的花府。
只不过,原来刻着“花府”的牌匾已经不再了,换成了“邓宅”的牌匾。
那字体写的非常的好看,却怎么都让我心中难过。
“姐姐,你怎么了?”小男孩发现我似乎有些异常,便扯了扯我的衣服,问道。
“没什么。”我笑了笑,指着邓宅便问道,“这就是你家?”
“嗯,我家可大了呢,姐姐要不要进来看看,我可以给姐姐住我旁边的那个院子哦,那里有个小池塘,里面好多的鱼呢。”
那个池塘,应该是原本的属于我的房间,整个府邸中,只有我住的那个院子,挖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池塘。
至于里面的鱼,应该是他们后来的来的再次放养里面的吧,不然,我们养的那些,这么多年早就死了。
“下次吧,姐姐这次还有事情,就先走了,你快些进去吧。”我笑着说道。
然后见他拿着两个糖葫芦进去了以后,我才转身离开。
走回头路的时候,以及快要傍晚了,在望月潭逗留了不少的时间,再加上送这个孩子回家,自然已经已经耽误了不少的时间了。
进了客栈,陶秋平孟晴以及花墨已经坐在大厅里面了。
远远的看到陶秋平的脸色似乎有些不好,坐在凳子上的花墨脸色也很僵硬。孟晴站在中间似乎是想要调解他们之间的气氛,远远的听不到她在说什么,就看到她才双手不断的比划着。
走近了以后,隐隐约约的听到孟晴说了一句:“我们不会说的,但是你最好也早一点做好决定,我们等不了多少。”
“等什么?”我笑着进门,问道。
众人面色大惊,立刻转向我。
孟晴讪笑的走过来:“没什么没什么的,倒是你跑哪里去玩了,怎么才回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