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雪了。班清推测,可能会雪崩,我们要提前离开这里。”花墨跟我解释道,跟着也收拾起来,“我进来叫醒你,让你准备一下。”
我揉了揉睡意惺忪的双眼,稍微整理了一下,便从帐篷里出来了。
屋外的雪果真比昨晚厚了许多,周遭的雪有明显的动过的痕迹,大概是班清他们为了方便我们,抽空清理了的吧。
除了帐篷,一下子遇到了冷气,浑身一抖,接着才慢慢的挺过来。
我看向花墨所说的那个很有可能发生雪崩的山头,离我们不远,但也不近,山顶上远远的就能看到一层断裂层,很深,似乎下一秒就要断了开来,那依附着的厚厚的雪似乎也要跟着塌下来。
我看着很惊心,怪不得班清会选择还没到正常起床时间就叫我们起来,收拾东西转移。
我们这里的位置,极为危险,那大雪压过来,我们就是再怎么逃,也逃不了了,正好在正中间。所以,还是立即转移为好。
我们虽说要转移到安全的地方,但是,这周遭基本都是平地,之前在我们的左侧有一方凸起的地方,而凸起的下面作为避难所,只有那里适合,我们待在那里相对好些。
班清说,我们本来应该往山的上坡去,但是我想,以我们这样的速度,估计刚爬了一小半的路程,就被大雪给埋住了。
话也不多说,订好了方向,我么就往那么方向赶去。
我也就不矫情了,坐在雪橇上了。反正我的速度那么慢,留在下面跑,反而影响他们的速度。
时间在等待中度过,我一个人呆在雪橇上,心情很是焦急,若是我能在下面和他们一同的前进,我想我的心情好好些。现在,就是感觉我好想在拖累他们一样,有些不是滋味。
行了约摸两个时辰,我们离那凸起已经很近了,可以清洗的看到那凸起,下坡的位置,可以完全的为我们挡住大雪的覆盖。
班清计划要在这里过上几日,若是发现其他什么好的避难所,再向那个地方赶,但现在,还是去这个地方比较好。
我还在雪橇上,四只雪犬费力的拉着我前进,也有几人待在雪橇的后面,不断的推着雪橇的前进。
我看着茫茫的前方,雪似乎下的更大了。
我忽然听到一阵“轰轰”的声音,有些像雷声一般,有些压抑。
我四顾寻找着声音的源头,这雪山上,除了“簌簌”的雪花落下的声音,和他们脚踩入雪中的声音,什么也听不到,这几日一直是这样,几乎已经习惯了安静,如今突然听到这么大的声音,感觉便是很奇怪。
“快,雪崩了!快跑!”不知是谁喊得,我们便立刻看向那个一直危险的山头。
那山头,已经不似印象中那般的平津,那断层已经没有了,而那挤压的大雪也同样的没有了,如同洪水一般奔涌而来,浩浩荡荡。
班清的脸上变化的是最厉害的,几乎是听到那人喊了这话以后,便是死白死白耳朵颜色覆盖在脸上,连动作都僵住了,愣在那里什么也不知道动。
那大雪压来得速度十分的快,离我们昨晚待的地方已经很近了,那速度下了山,也没见着减了多少,心中唯一的想法,便是死定了。
我连忙喊着:“快走!快走!”让他们快些行动,现在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如此的值得珍惜,完全不能浪费在走神上面了。
班清似乎是醒悟过来一样,梦醒了一样,连忙大声的喊:“东西丢下,都快跑!快跑!”
那避难处离我们不过五十米左右的距离,以他们一个个的矫健的身子,跑到那里是很轻松的,但我就不一样了,我的速度完全跟不上他们,在这雪中行走,比让我在水里走还要的困难。
但是,我依旧要下雪橇,几个侍卫解开锁着雪犬的帘子,那些雪犬不用人去赶,就自己主动的跑到那避难处去,我下了雪橇,才感觉到,这雪比我昨天走的,还要的深,我踩下去,都快要到了大腿处,很艰难的移动,在前面的花墨几步跑到我的面前,拉住我,硬是拖着我前进。
被他拉扯着,我虽然走的艰难,但是明显的比我先前的移动速度快得多了。
但是,那大雪的速度比我们快得多了,千军万马一般的压过来,那避难处就已经近在眼前了。
十步……
九步……
八步……
七步……
六步……
我忽然感觉到一次阵风刮过来,刺骨的寒冷,心里已经意识到了些什么,但是,我却已经无能为力了,我看着花墨似乎是要停下来,回来想要拉回我,我看着他背后的侍卫们想要上前来,我看到那八条雪犬缠缩在一起,像是很冷……
一些都已经慢下来了。
我在最后的一刻,用尽了浑身的力气,将花墨推到保护他的侍卫的中间,我看到花墨的脸,绝望,不可置信,难过……
我看到他身边的侍卫,却一同是幸好的表情。
我想,我这样的拖油瓶也终于发挥我的作用,真好。
但是,我已经感觉不到什么额了,一片寒冷的包裹,那雪已经不想是雪了,想白色的泥土一般的盖过来,周围是一片的白,可惜我现在什么也看不到,我只能尽可能的缩小我的身子,在雪的包裹下,我渐渐想起了从前,这雪的温度,这雪的颜色,令我想起另一个人。
那个几乎有不算是人,那时神仙一般的,可惜,他似乎是永远的消失了,在这天地间,再也不会出现了。
他也是这样,冷冷淡淡的,身上也是一身的白衣,就像他的性子一样。
但我却能感觉到他身上的火热的感情,那中等待了几百年的情感,在一席之间突然爆发的感觉,却没有想象中的那般的激烈,就先把是沉默中爆发的愤怒,最终也只是轻轻的叹息了。
我也渐渐的陷入昏暗之中,在最后一刻,想着,大概,这辈子就这么结束了吧。
不知道多了多久,迷迷糊糊的,最终终于有了点意识,恍恍惚惚的睁开眼睛。
入目的是一片素色的床帏,四下里观察。
陌生的桌椅板凳,陌生的书桌书柜,陌生的摆放。
陌生的房间……
这里,是哪里?
不知从何处,换来袅袅琴音,悦耳动听。
脱离了尘世,引人入胜。神怡心旷之际,忽然一阵微风,起伏。远远传来一阵琴音,悠悠扬扬,一种琴韵,却令人回肠荡气。虽琴声如诉,所有美好的时光,所有美好的风霜,而或是最初的模样,都缓缓的流淌起来。
而琴声如诉,都是在过尽千帆之后,看岁月把心迹澄清,实在身隔沧海之时,沉淀所有波澜壮阔。
在懂得之后,每一个音符下,都埋藏着一颗平静而柔韧的心灵。
相遇的甜蜜,孤单的苦涩,都是包涵在哪琴音中的浓浓的情感的回忆。
缤纷,透明,令人玄感沉醉的诗调属于你的音乐情歌。带你梦回初恋,梦回家园,梦回那生命的朝露,在琴音的怀抱中甘甜入睡休憩。
纯美的钢琴的声音,诉尽无限的回忆……
用行云流水般的音符阐述浪漫情怀,完美的音效,精彩的演奏,给你超值的音乐享受。
让我沉醉其中。
我摸着温暖的被子,从被窝爬起来,浑身像是被拆散了一样,强烈的叫嚣着,疼痛的感觉直达大脑。
瞬时间,雪山上,爬山,雪橇,胭脂和凤瑾装骨灰的花瓶,断裂的雪层,深深陷入雪中的脚,雪犬的互相偎依,侍卫的眼神,花墨的手,白色的天地……
我睁大了眼睛,这里是什么地方?
我死了么?
我还是花墨将我从雪中就出来了?
我挣扎着从床上起来,光着脚踩在地上,裸露的地方,大大小小的淤青的伤口。
我坚持着缓缓的朝门外挪过去,一步,两步……
眼前,绿草成荫,一抹轻纱白衣,腿上放置着古筝,那悦耳的音符一个一个的从指间和琴弦见传出来,似乎连空气够感染了。
白发黑衣,衣和发都飘飘逸逸,不扎不束,微微漂拂,衬着悬在半空中的身影,直似神明降世。他的肌肤上隐隐的光泽流动,眼睛里闪动着琉璃的光芒。
容貌如画,漂亮得简直就不似真人一般,这样的容貌,这样的凤仪,根本已经超越了一切人类的美丽。
他只是随便的套了件白色的袍子,就让人感觉到,他如同神仙一般,令人注目。
这种超越男女,超越世俗的美态,竟然已经不能用语言来形容了。
我只是呆呆的看着他一直坐在那里弹琴,许久之后,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断了琴音,抬头看到我,看到我竟然已经醒了,并且还走出了房门,微微有些吃惊。
我终于看到他的脸,才觉得,他的样貌是如此的熟悉,就像是亲人一样的熟悉,但是,仔细的在大脑中搜索一番,怎么也找不到这样的一个人。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会觉得他是这样的熟悉。
“已经醒了,感觉还好么?”他放下腿上的琴,起身向我走来。
他的声音,很冷清,可是听起来却同他的琴音一眼的悦耳,让我想要听得更多的。
“嗯……”我应了一声,“这里是哪里?你是谁?你救得我么?你有没有看到其他人?他们……”我忽然想到花墨,我已经获救了,花墨呢?那大雪压下来,花墨被堵在那一处避难处,他们逃得出去么?会不会他们没有被发现?
那些侍卫非常的忠心,我要放心,他们会一直保护花墨的安全的,就算他们自己死,也不会让花墨埋葬在那里的。
可是,我还是忍不住担心。
我本还想要问,但是,他却轻轻地笑了起来,让我微微的有些气恼。
他见我生气了,也不好这么笑了,便解释道:“你别生气,我只是觉得你很有意思,你一下子问这么多的问题,我怎么回答呢?”说着,他又轻轻的笑起来,声音像脆铃一般,非常的动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