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是一阵的沉默。
“如果七哥无事了,那十一弟便不送了。”花墨下了逐客令。
七哥?竟是七王爷!
她来做什么,他想从花墨这里讨什么人去?
“别喊我哥哥,我弟弟早就死了。我欠你一条命,为了报答,我是不会让流苏知道那场真相的,但是,你不要以为瞒得了她一时,瞒得了她一世,早晚有一天她会知道的,况且,你将那人安置在这皇宫中,你就那么放心她们不会碰到么?”七王爷的声音很是愤懑。
“我自有办法,只希望七哥管好自己的手,别轻易的打我东西的打算。”
“她若是愿意跟我,你就是想拦也拦不住。”
“她若是不想跟你,你就是抢,也抢不去。”
我见七王爷似乎又这要出来的趋势,便带着桑嬷嬷悄悄的离开。
在我的强压下,桑嬷嬷也不得不跟着我历来,不管桑嬷嬷之后会不会去透露给花墨。
我不是傻子,不能猜到他们讨论的是我。
七王爷说的真相是什么?
那个在宫里不能和我碰到的人又是谁呢?
待我晚膳过后,花墨换掉朝服,又到我这来。
我本以为他有打算在我这里闲聊,混混时间便回去。
他脸上挂着倦容,但依旧准时的到我这里,陪我解闷。
回去时一般都是深夜,他还要回到他自己的府中,实在是很累的事情。
我也曾近劝过他可以不用每天晚上都到我这里,可以直接回去。
他虽然应下了,但从没哪天缺过席,每天依旧是准时到我这里报道。
今日,他虽然依旧很累的样子,但神色明显变了,更加的兴奋。
“姐姐,你还记得前几****判沃丞相全家满门抄斩的事情么?”他故意吊住我的胃口。
沃东清是前皇帝身边的左右手,其本身也是多才的一个人。很多事情,前皇帝都会参照他的意见,沃东清对前皇帝也是忠心耿耿。
自从前皇帝死于是非之后,沃东清这人虽然说是对现在的小皇帝同样忠心,但明显的会花墨这人多处刁难。
朝廷之上,支持沃东清的人也很多,大部分都是换了皇帝之后对现在皇帝不满的人,那些人也不乏唐三、四王爷、六王爷、七王爷们的支持者。
这几天,花墨也忙着整治朝廷,将沃东清这人几个较为突出的刺头给去了以后,才终于能毫不顾忌的将沃东清斩于马下。
但我却蹙眉,看着他。
我虽然对沃东清这人没什么感情,但是,我也曾经历过满门抄斩,知道那是怎样一种痛苦。
“姐姐,过去的就过去吧,没有什么是需要记一辈子的。”花墨将我的手执起,神情的看着我。
我沉默,“且说你今日这么高兴的原因吧。”我将话题转移开来。
花墨又一时的愣神,便立刻被兴奋所掩盖:“姐姐,我们已经抓到的凤瑾,也有了那些药的其中几味,一直找不到。你可知,今日我随同去抄沃东清的家,竟然将剩下的那几味都找到了。我早就知道这沃东清是个奸臣,就算是对前皇帝也有二心,却没想到他竟然连他国献上的贡品都能私藏,难怪我之前在国库中怎么也找不到。”花墨愤懑的说道,神情显得很是激动。
只有在这时,他好像才是个比我还小的孩子。
我轻轻的应和着。
我身上的毒,这段时间我看的已经比较淡了。
这几****用过的东西都是用过即毁的,没有人会直接接触,这也是花墨下的命令。
抓凤瑾回来的原因,并不用我多说。
凤瑾是那蛊虫的原宿主,这段时间在我身体中待着,明显变得衰弱,而那蛊虫却把我着我的命脉,它若是死了,我便也活不下去了。
为了在传蛊虫的时候,他不会因为脱离体内而死掉。
我思前想后,也唯有将那蛊虫原封不动的再还给凤瑾是最好的办法。
那蛊虫能在凤瑾的身体里待那么久,必然凤瑾的身体给它的诱惑,足够支撑它从我身体脱离,进入到凤瑾的身体。
而我们现在拿到了最后的这几味药,也确定了我的诊治,也要开始了。
这段时间,虽然花墨会和我有一些小小的肢体上的触碰,但是,都只是短短的一瞬间,事后我都很是担心花墨的身体。
如今找到了那剩下的几味药,花墨也难怪如此的兴奋。
“那……”我犹豫了一下,若是医好了,我不是就要嫁给花墨,那夫妻之礼便是不可避免的,那又怎好?
“姐姐,我已经让人准备好了,我带你去,早日将你这一身的毒给去了。”说着,花墨就拉着我走。
我躲开,“墨,这毒……其实治不治也并没有什么的,你看这几日,我活的与常人也没多大的异处,何必劳神在我身上呢?若是没有治好,不说我自己受伤,那些药材浪费了也是大事……”
我话还没说完,花墨便打断了我,他神情有些严肃:“姐姐,你何必这样自作,你应该知道你在我心中是什么地位,那区区几株草药怎么可能比得上你!”花墨送开一直拉着的双手,握住我的双肩,“姐姐,我只是想你活的更快乐,更自在,不被其他束缚。”
他的眼中,我看到的是真诚,是能够相信的真心。
我从未怀疑过他的真心,就是白天时,听到他说出那些话。我也一直相信他。
我知道他跟我经历虽然是一样的,但,他的心中,却总是埋着很多我不知道的事情。他的心思我猜不懂,更猜不透。
“对不起……”我向他道歉,微微的低下头,觉得,为自己自私的想法感到愧疚。
“姐姐,你不需要和我道歉,只要你觉得自己试对的,那就是对的,墨儿永远站在你的身后。只要你愿意。”花墨一笑而过,收回架在我肩头上的双手,然后又朝我伸出右手,在我的面前,像是邀请。
我犹豫着,要不要将手伸向他,他很耐心的等待着,没有丝毫的倦烦。
我看他一直笑着,心想,若是我一直不将我自己的手伸过去,你难道就真的不收回自己的手了么?
最后还是我妥协在他的耐心下,将一直悬在半空中的手,递了过去。
他脸上的笑,愈加的浓郁。
握紧我的手,像是怕我逃走一样。
“姐姐,就算你不把手递给我也没关系的。”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他突然说道。
花墨拉着我,走在平坦的灯火辉煌的夜间小路上,身边簇拥着无数的侍卫、宫女、太监。
我脸一黑,心想,你那么看着我,我能不将自己的手乖乖的递过去么?那表情跟快哭了一样。
但是,他的下一句话却让我心中一酸:“因为我会一直等。”
他没有侧过脸,看我的表情,他显得那般的不在意,就像石落大海一般的。
我的眼泪在眼眶中,忍着,没有掉下来。
花墨的坚持让我心酸,我从不知花墨竟是这般的孩子,我记得小时候的他还是那么的可爱,那么的活泼,但唯一不改变的,他会将所有的实话都告诉我。
小的时候就是那样。
原本,花墨是想要在那地牢中完成医治过程,但我在其中仔细的看了看,觉得那里实在不是医治的最佳地点。
本就存在风险的事情,花墨听到我讲到这里,便立刻放弃他的安全的说法,非常听话的听我的意见。
我将地址定在我的房间,却意外的遭到他的反对,相互争执了许久,最后大家各退一步,将地址定在御书房的偏房中。
在较为正式的地方,防卫都是比较严密的,若是不慎遇到刺杀,侍卫们也能在最快的时间内赶到。
这是花墨坚持的安全,他说,朝中有不少的人与他对立,在这种情况下,还是小心些好,所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况且凤瑾就在这房间的下面,抓上来也比较方便。虽说凤瑾现在没有多少力气逃跑,但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花墨帮我医治的事情,也并没有多少人知道,只有几个值得信任的人在着手这件事。
而花墨坚持的第二个严密。
至于我,对着些事情并没有多少的看法,安全什么的完全是扯皮,地点只要不是在什么极寒或者极热的地方,都是没有多大问题的。
我不过是想要个看起来让我能够接受的地方,御书房下面的密室,总是让我想起影宫中的那个关押极恶之人的地方。
而影宫的地牢则就不是御书房下面的密室这般让人轻松的地方了,完全的人间炼狱,从没见过有人能够活着出来,活着神智清醒的回来。
医治的方法,和原先的差不多,将蛊虫穿回凤瑾的身体,就像他将蛊虫传到我的身体一样。
这蛊虫的毒性极为霸道,生存力却没有他的毒性那般的旺盛,在我的身体中,生命力急速的下降,大概是我本身就是药人,体内的药性虽然被那毒性压制,但是长年累月的攻击蛊虫,蛊虫还是受不了的,况且,我小时浸泡的药材都是非常珍贵的,不管能不能杀死蛊虫,那药性对蛊虫都是一样潜移默化的伤害。
花墨命人将那些东西从密室中再次搬了出来。
皇帝临时用作休息的地方,都是装饰奢华的吓人,就算是这小小的偏房,也大的令我诧异。
本身我没觉得,但是,当两个浴桶被放在其中以后都还空荡荡的,我就感觉到,这里装饰的确实令我惊异了。
明明看似不怎么大的地方,怎么会这么的大。
这次放了两个浴桶,我和凤瑾分别一个,到时候会有几名花墨的女影卫进来协助我,身边保护我,防止我发生意外,而站在屋外的他又不能进来。
我调好药浴的成分以后,脱到只剩里衣的情况下才踏进水里,而被花墨弄晕的凤瑾则是光着膀子被用绸缎吊着,架在浴桶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