玖哥并没有等多久,不过小半个时辰,随着门外由远而近传来的一声声拐杖钉在石板上的叮叮声,最后停在了门口,只传出一股老迈的声音:二郎可在?
正在房间里收拾着锅碗瓢盆各类的玖哥头也没回,语带笑意说道:余爷,直接进来就是,我正忙着呢!
刚刚还在大厅之中散发着一身寒气,面色肃杀的老军此刻却犹如冰雪消融,只如同一个普通老头般面带笑容慢慢的一步一挪踱进了房中!
玖哥回过头来露出一个略带歉意的笑容:余爷,你坐,我这马上就好!
在外大厅中以残疾之躯,却是用满身肃杀之气震慑全场的老头此刻却是恭恭敬敬施了一礼:二郎你忙你的,小老站一会倒也舒展筋骨!
尽管此刻玖哥操持的是世人所看不起的杂事,但老余头却视若无睹,强撑着残躯笔直的站在桌边。
玖哥动作很快的将一干事物收拾干净,转回身来将老军余爷搀扶着坐下埋怨道:余爷您也真是,哪里讲得那么多礼数!
余爷却只是从喉头里做嘿嘿笑:二郎,不要我讲礼数,自己却讲究得很哇!再说,俺们这些个废人如果不是二郎心善,一把老骨头早就晒干了。
玖哥忙不迭的摆手,道:你们这群老不死的肯来帮我,就是天大的礼数,天大的人情,我只有以礼相待的,哪里还能怠慢了!再说,凭你余爷,那身骨头晒干了也能刮出二两油!
玖哥言语之中对余爷颇有些调侃之意,余爷听了毫不在意,却很有些自得,睁着独目道:我这能刮出二两油的老骨头不还是由你二郎驱驰!
两人你来我往互相调侃了一番,玖哥正色说道:余爷,今天标出的旗味不太对啊!
余爷一愣说道:二郎,没什么啊,我看那商家倒真是个本分的,只不过是丫鬟管账做不得主罢了!
余爷!我们这买卖说破大天也不过是占了个地方保一方平安,十天标一杆旗,从千把贯涨到个三千贯也算是咱们尽了心了,如今一下涨了快四成,您老真当那些大门大户是吃素的?
那可也不是俺们逼着他要那么多钱!老余头还是不解的反驳道
玖哥放慢了声说道:余爷,咱占了这地界,喝口汤没人会把咱放在眼里,要是咱敢拿刀子割肉,信不信人眨眼就灭了咱们!
可咱也没逼着他出这个价不是!老余头犹自在挣扎说道。
好了,余爷!你莫要糊涂!玖哥却是严声道:逼不逼人不是我们说了算!刀把子在人手里,那还不是说什么就是什么?
被玖哥这么一激,老余头愤然说道:俺们自己不是也有刀把子!
此时的玖哥倒也平静了下来苦笑道:余爷,咱们的刀把子是怎么回事,您还不知道!没得人家硬啊!
余爷听了颓然一把坐在了地上,自家的刀把子是个什么样子,他太清楚不过了,现在,还不成啊!
两人相对无言好一阵!
虽然味不对,但标旗已经接了,就不能说放就放,玖哥也只是觉得不对,但不对在哪里,他一时半会也寻思不出!
接下来,玖哥对老余头好一阵叮嘱如何如何,这才让老余头出门,老余头按此行事不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