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徐来,牵伴着淡雅的浓烟袅袅上升,忽左忽右彷徨开来。弥漫的山间里不时传来鸟儿忧伤的叽叫声,调起了人们惆怅的情怀。秋树湘独自一人徘徊在山谷下,寻觅着情郎,又久久未见一丝线索,情绪忽好忽坏,更是仲伤离别。孤单的月色是冷漠的征兆,它不曾怜悯秋树湘所受的苦,却将她看成开心的女孩,时不时地与她耍闹、捉迷藏,一会儿躲进云层里,让山间一片黑暗,气得秋树湘无话可说。一会儿露出半边喜悦的笑容,挑逗着她。秋树湘很着急地要走出这片了无人烟的山谷,她不是怕夜的黑,而是要趁快寻得沈建斌。如此意乱心烦的情绪在脸上不呈现一丝焦虑,面色是平凡的,能显出秋树湘着急的情绪是那么仓促的步伐。因为,从始至终,秋树湘进入山谷的一刻起就不曾停歇过,反而一步又一步地将步伐加快了。
突然,秋树湘听到溪水的冲击声,感到自己渴了,回头望着舒畅的水流,便去清洗一把脸。盥洗罢去,神情清爽,感觉甚好,就倏然转身远去。是天公不作美还是上天给她的考验,却让自己是个说不出话的哑女。虽来寻找沈建斌,却呼叫不出寻找他的声音,只能凭着视线搜索,以自己之力付之。猝然间,一阵凉风掠过秋树湘半薄的身子,她打了个寒颤,脚步停下来,忽觉视线瞀异,分不清前方东西。秋树湘被迫蹲下而坐,将头靠在大石头上,不知何时睡着了。少顷,秋树湘醒来,发觉眼前一片黑暗,虽感觉不远处隐隐约约散来一丝灯光,依然看不清那是甚么。她轻轻地揉搓了细嫩地眼眸,轻轻地睁开眼睛,用力一看,便觉得很痛。顿时,某人放着跫然的步伐从秋树湘背后迳来,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秋树湘顿时吓了一跳,连忙起身回转过来,视线从模样渐渐消失,终于看不清那男子的面孔,乃不知他是钱无觅。钱无觅深夜在此不是巧合,从沈建斌掉下山崖的一刻起她已经被钱无觅注意上了,因为钱无觅要报仇,不但要她们不好过,连慕容剑一和庞灵光都不放过。
秋树湘轻轻地眨了两眼,对钱无觅无动于衷。钱无觅大喜,知道秋树湘眼睛已经失明了。原来,这也是钱无觅设计好的,把毒药放在溪水里,秋树湘刚才洗了脸,也就是这样中了毒。
“你是谁?”秋树湘打手语问钱无觅。钱无觅装得声音嘶哑,有几分与沈建斌相似,故作怜惜地说:“湘儿,你怎么找到这里了,没有别人陪你来吗,自己一人来此知道我多担心你么?”秋树湘大喜,以为钱无觅是沈建斌,但心下又是生疑,沈建斌明明刘瑾打得重伤,怎么“看”起来行动自如,于是想疑问究竟。钱无觅抢先一步诈道:“刘瑾是打伤了我,但我内功深厚,运坐了两个时辰就没事了。”秋树湘渐渐相信钱无觅的谎言,兴高采烈的打手语说:“我们快点回家,与他们报平安。”钱无觅突然一怦,一时不语。秋树湘打着疑问地手势:“怎么了?”突然间,钱无觅灵机一动,想出应付方法,道:“既然大家以为我死了,那就将计就计,找机会得回四大神兵。”秋树湘同意钱无觅的做法,愿意与他一起归隐。
正说间,不远处传来参差不齐的寻找声、呼唤声,闻其音,便知道来人很多,有游风花、江水少、慕容剑一、杨伟、庞灵光、小燕、刘花、皆乎所有住在沈家庄里的人都出动。一会儿呼喊秋树湘之名,一会儿呼叫沈建斌之名,声音由缓慢变急促,可知他们心情不稳。钱无觅怕被他们找到暴露自己的身份,匆忙拉着秋树湘进入山间罅隙之处躲避,待他们走后,再与秋树湘出来。秋树湘心里迟疑片刻,觉得沈建斌刚才的举动好仓促,都撞了我的脚几下也不曾好声问候。也许,他是怕被这些朋友发现,急速之下犯的错误。秋树湘没有责怪他,钱无觅说道:“我带你去一个地方,我们暂时住在那里,一来可以躲过追兵,二来又不会被他们(沈建斌的朋友)轻易发现。”秋树湘听了大喜,面色忽然一笑,表示同意。
自从几次三番的计划失败后钱无觅变得谨慎从事,他担心秋树湘起疑心,针对她的眼睛问道:“树湘,你眼珠看起来好淡然,没事吧?”秋树湘知道自己眼睛看不见事物,也不知是一时半会之事还是长久的事情,不敢告诉他,便打手语骗说着:“沈大哥,我没事,我们走吧。”且罢,钱无觅露出阴险的笑容,心下得意洋洋地乐着,有了成功的念头跟狭窄的心肠。为了报当日受辱之仇,牺牲再大又何妨呢。于是,他牵起秋树湘柔嫩而细滑的小手,小心翼翼地扶持着她离开山谷,往所谓的住宿——万和客栈走去。在此之时,因黄喜德出来抓药隐隐约约见得秋树湘背影,非常生疑,不知她为何与钱无觅这样的小人来往,便暗中跟去,意要得出真相。
钱无觅把秋树湘带到相应的房间,掌起灯光。钱无觅又怕秋树湘发现自己的身份,再次询问:“树湘,你看得清楚吗?”秋树湘眼睛彻底看不见了,她害怕沈建斌担心,掩饰着自己难过的一面,打手语说道:“当然看得清楚,沈大哥,你怎么这样问?”钱无觅一听,心下暗暗大喜,真是痛快,可以给予肯定,秋树湘的眼睛完全瞎了。
“你在这里等我,我去给你弄吃的。”钱无觅说道。秋树湘大喜,连连点点头,没有戒备之心,放心的由他去了,自己乖乖地呆在房里等候。须臾,钱无觅端着一碗汤圆进来,给秋树湘送上,且道:“你慢慢尝试,我去去就来。”秋树湘想问他要去哪,因见他步履匆忙,由他去了。
钱无觅回到客栈门口,不断地瞻望远处,身子来回地徘徊其中,仿佛等候着某人。躲在暗处的黄喜德迟迟不出头,睃觑着钱无觅,看他有何作为。少顷,三五个鼠头猪脑的中年男子猥琐的走来,看他们的穿着就不是平常人家,隐隐约约带着一丝邋遢的****。不错,他们便是怡红院里的打手,钱无觅正是要将秋树湘以高价卖给青楼。领头的是一位黑脸大哥,他知道钱无觅为人“不善”,尽是干些失败的事儿,故意掉钱无觅价格:“当日庞灵光被你捉到还不是说万无一失,最后还不是被人家给救了,你是不是在骗我们的钱。”钱无觅气道:“锦绣山庄家财万贯,我又会吝啬你们一点小钱么?我的目的是干掉我讨厌的人,给个三百两算了。”声音未完,钱无觅伸手向黑脸大哥要钱。黑脸大哥苦板着脸色瞅着钱无觅,说:“你一定还有其他条件吧。”钱无觅大乐,笑着说:“实不相瞒,今晚她得陪我过上一夜。”黑脸大哥气道:“樱桃姐说树湘的初夜可值上万两,我们不能答应你。”钱无觅自取其乐地说:“秋树湘已经吃下了软骨散,一时半会逃不了的,你们大可放心。她仍是沈建斌心爱的女人,别说初夜了,就算是次夜、三夜,我可以保证还是有上万两的价格,人家好歹也是苏州第一美女嘛。”钱无觅的话调起贼人的私心,黑脸大哥反驳道:“可是她是哑女呀,就不值这个价钱了。”钱无觅****地说:“非也非也!当日杭州第一美女庞灵光曾挂出十万两的价格也有人要,秋树湘不比她差呀。”黑脸大哥气道:“你还好意思说,最后不是被你搞砸了。”钱无觅知道对方已经上勾,装作惭愧的样子说:“这次一定不会有出错。”黑脸大哥贪心的说:“你说的没事,树湘不能这么便宜给那些老头儿,今晚得让我们尝尝鲜。”钱无觅心里大喜,心下仇恨地说着:沈建斌,叫你站在慕容剑一这边,这就是你付出的代价。黄喜德听了他们的话,晓得秋树湘的遭遇不好,心下说道,不能让树湘出事,我还要糗沈建斌一番。谂思至此,暗中跟上。
钱无觅领着黑脸大哥同带来四人一同往秋树湘所住的房间去了,到了门外,钱无觅让大家不要出声,放轻步伐,且在门外等候,待自己完事后再叫他们进来舔食。他们自当“吃亏”,而面对的是苏州第一美女,他们倒不那么叫冤。
钱无觅小心翼翼地来到秋树湘身边,秋树湘眼睛看不见后耳力相当灵敏,并不比沈建斌的“天耳通”差,稍有一点风吹草动,便提高警惕,虽然她道不出声音,由着势头对钱无觅瞻去他便留意到秋树湘的表情。为了让秋树湘放下抵御的心,钱无觅嬉笑地说:“湘儿,是我,我回来了。”秋树湘放松了警惕的防御,一脸紧张样转向温和的笑脸,嫣然一笑地对着心目中的“沈建斌”,乃不知,天真无邪地她面前却是一个畜生不如的东西。
“身体好点了吗?”钱无觅妖艳地近身到秋树湘身旁,双手抚摸秋树湘的背,令她很敏感。秋树湘宛如知道他想做什么,马上起身,打手语说:“沈大哥,我今天很累,全力软得了无气息,不要这样。”她越是这样说钱无觅越是放心,晓得自己的药已经成效,哪怕被秋树湘发现身份又何妨,以她现在的体力连一只苍蝇都打不死,别说一个人了。钱无觅扑去紧紧搂住秋树湘,一边拼命地往她柔嫩地脸颊捂亲。秋树湘脚跟一软,倚到钱无觅胸膛前。钱无觅更是得意不拘,双手紧紧搂住秋树湘的细腰,接着将手上下捂摸,妄想将她带入相应的场景。秋树湘一开始就没有那种事的爱好,何况他不是真的沈建斌,岂能驯服一代佳人秋树湘?秋树湘突然一怦,狠狠打了他一巴掌,且大力将他推开,忙(打手语)道:“你不是沈大哥,沈大哥是不会这样对我的。”钱无觅马上变回自己的声音,狞笑地说:“我一开始就没说我是沈建斌,是你自己骚扰我,硬说我是你的沈大哥。”闻其声,秋树湘更加害怕,脚跟稍微后退几步,被凳子绊倒地上。钱无觅哈哈大笑,说:“看你那样子,连站都站不稳,怎么反抗。那碗汤圆好吃吗,我放了软骨散。”秋树湘大惊,终于明白当日中了软骨散之毒的感受,可自己不是沈建斌,没有他那雄厚的功力,而今,所有的武功都使不出来,还比平常的弱女子还弱三分。钱无觅上来,强掳地把秋树湘抛到床上。秋树湘起身想跑,钱无觅急速上来,双手重重地把秋树湘推回床上,急速撕下床帘,将它撕成一小块一小块地,三两下把秋树湘的手脚系绑在床位四边,任她挣扎不得。钱无觅****放笑地步步靠近秋树湘,一边嚣张地说:“要怪就怪沈建斌和慕容剑一,是你们不该爱上这样的人。”秋树湘叫不出声音,只有放声大哭。
突然,黄喜德破门而入,将黑脸大哥连同手下一起弹飞扑进,他们摔个呻吟大叫。钱无觅一见外人进入,急速回头瞅着黄喜德:“你是什么人,坏我好事!”黄喜德眺望秋树湘一番,见她衣冠整洁,猜想钱无觅没有占到什么便宜。便与他说笑一番,黄喜德摆明说了自己的身份,众人闻得大吃一惊,迅速落荒而逃。钱无觅见自己势力有变,急速避开黄喜德,迳而逃了。黄喜德见秋树湘遇害,没有急着捉钱无觅,迅速过来给秋树湘松绑。秋树湘知道黄喜德不会伤害自己,没有防备他,尽在一边哭泣。黄喜德晓得秋树湘为沈建斌之事苦恼,又因她眼睛失明,他无计可施的情况下把自己多年苦练的一颗药丹递给秋树湘,让她吃下。秋树湘已经把生死置之一边,没有顾虑黄喜德,马上吃下了药丹。那药很灵,不到片刻秋树湘恢复了原来的模样,软骨散之毒也解了,眼睛也恢复原状。黄喜德大喜,道:“看着你没事,这样好多了。”秋树湘生疑地(打手语)问:“你为什么要救我?”黄喜德自乐一番,道:“在沈建斌身体没有恢复之前,你不可以出事,我还要沈建斌跟我一比高下,对手的女人怎么能让她出事。”秋树湘勉强地笑了,因见黄喜德手提药物,她询问了缘由。黄喜德早有让秋树湘明白事物的心意,便把沈建斌没死的事告诉她。秋树湘听后又惊又疑地,求着要见沈建斌。黄喜德晓得秋树湘饭食未过,加上月色深矣,便要她回去休息,明天再带她去见沈建斌。秋树湘担心黄喜德食言,决定跟着他。但杨府唯独不让秋树湘与沈建斌二人靠近(因为他们是通缉犯),黄喜德不知如何是好,下心沉思片刻,突然想得一计说服了秋树湘。秋树湘别无他计反驳黄喜德的话,静静地回沈家庄,心里默默地念道:希望黄喜德说的是真的……
那正是:
辛苦寻觅万里路,遥遥未见人行踪。踏破铁鞋不得到,喜德口称真功夫。
欲知后事如何,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