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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不知道怎么搞的,赵彬彬离开后我总是自觉不自觉的会想起周小菁,这个原本只是我大学时代的一只小插曲,不知道怎么会至今依然响起,难道我对她还心有所动,心有所依,还爱她?不,决不可能,我想我只是想想。如果真要我打算和她结婚生子一辈子,不管是黏黏糊糊还是凑合凑合,结果都难以想象。我只是觉得周小菁这个女人不错。趁着赵彬彬还没有回来,现在就让我来说说她的好吧。

知道男人最怕女人干什么吗?买东西,没错,尤其是一块出去买东西,关键是要看掏谁的腰包,出于面子,大多数情况下都是男人先掏,结果真的掏了,而周小菁就不这样,她不喜欢花钱,非花不可的时候,也是找最便宜的,更不喜欢男人为他掏,可见这样的女人在现在来说是多么的珍贵啊,我怀疑她现在已经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生捉,参加全球珍稀保护动物科教展览去了。

这还不算什么,主要是她还不任性,天哪,女人不任性,这样的年代,不得不算是另类,而且她从来都不会为一件小事情和你吵架,如果你实在无理她也会让着你,并且给你讲个笑话,立刻把滞重的气氛统统打去,化作嬉笑的。记得有一次,我和她正在一商家门前看文艺演出,舍友突然打电话对我说,班上要临时开会,商量什么学校文明班级评选的事,其实这事对我来说,一点关系没有,或者干脆说不去也没什么事,但,我还是想急着回去证明我还是班上的一员,还是一名当代大学生,我已经很久没规规矩矩地上课、集会、自习了,所以说了声拜拜就逃跑不见了,如果换成赵彬彬,我想她除了大哭大闹以外,还要冷战一星期不和我搭理,有时候还远不止这些。而周小菁第二天竟然还跑到我们学校对我道歉,她细声细气地说,对不起,昨天你跑的真快,你知道我的鞋底比较高,我没有追上去,所以就让一个人回学校了,你不会生我的气吧?你别生我的气好吗?今天我请你吃晚饭好吗?吃酱椒鱼头,我知道你喜欢吃,说完还呵呵一笑。

周小菁还有一个好习惯就是不乱吃零食,这里的乱指的是现在的女孩吃的饱饱的还得要支肯德基甜筒,路过街边小店说喝了还要杯奶茶,走一会闻到肉香味,四下张望一看,又要了一份烤鱼丸,心情不好的时候可能还会再来支韩国烟,你说她们怎么能不胖呢?相比之下,周小菁的零食就仅限于吃饭时间,好打发得很。

她不化妆,只用简单的洗面奶洗脸,但是她还是很好看,没有痘痘或者螨虫,这菌那菌的。她说,化妆品是女人自信的借口,是自卑的遮羞布,是显示其地位优劣的一扇并不宽敞的窗口,是聋子的耳朵,不管用的。

她不计较我是否有钱,不像赵彬彬,虽然和赵彬彬在一起的时候,我还是学生,但是,她经常会开玩笑地说我穷,虽说是开玩笑,谁知道是不是借机说出来的呢,她还那么喜欢数码产品,而走在出售数码产品的大厅里,我显得很穷酸,这让我在赵彬彬面前常常自卑。

周小菁不抽烟,只喝微量的荔枝啤,一个人闷闷不乐的时候,她会看看电影或者哭一场,笑着来找我。

周小菁不会整天缠着我,让我给她讲故事,不会让我哄她入睡,不会在我睡着的时候,拍我一巴掌,说,有蚊子。

周小菁会织手套,而且会送给我,我戴过一次,是蓝色的,很暖和,摘下来,手上会有点香脂的余香,可就是在那一次的后来,我在阶梯教室上公共课的时候,不小心弄丢了。她答应我明年冬天霜未降的时候,再送给我一双。遗憾的是我们都没有等到那个时候,怪就怪我吧。此刻我想念那种毛茸茸的温暖,扑鼻的香。

周小菁有一句话,我至今想来都很感动,她说,你以后走路不要再老是低着头了,没有人知道你在沉思,你要把脊背挺起来,这样你就会显得高些,你这么矮,不能再驼了背。这句话很真,我决定以后换种姿势,我这么年轻,怎么能驼背呢?同时,我也不想再喝啤酒了,我这么年轻,风华正茂,啤酒肚同样会让人讨厌。

周小菁喜欢骑着自行车到处带我玩,我们俩在一起的那阵子,估计可以环游半个世界了。她还有一个伟大的梦想,就是要和我一起骑着自行车去抓海盗,晚上我们住在斯堪第那维亚半岛上看极光。

……

但是,但是,我还是不喜欢这样的女人,节俭就让她节俭去吧,温柔就让她温柔去吧,我还是喜欢略带点野性和任性的女人,我还是喜欢桀骜不驯的女人,就像赵彬彬那样让我永远不得掌控的女人,让我永远牵肠挂肚,胆惊受怕,心神不宁的女人。为了她我甘心卖命,甘愿心痛,甘愿把脑袋涂在地上——她就是让你坐在哪里都神魂颠倒的女人,她就是让你宁愿饿一星期的肚子也要为她买披萨的女人,她就是让你用肥皂打打脸也要给她买面膜的女人,她就是让你永远步行也要让她出行打的的女人,她就是让你暴死街头也要植树让她走在荫凉小道上的女人,她就是我的一簇四处逃散的蒲公英,捕风啊。圣经里说,爱如捕风,摊开双手,一片虚无。不过如此。

如果没有赵彬彬的出现,我或许能爱上周小菁,不分开。

她被赵彬彬给害了。

我们都被赵彬彬给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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