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就是拉帮结派关系。搞小团体、拉山头是人身依附关系的“近亲”。头不同派系不同,不同的官员有不同的队伍。有的则以老乡名义相聚,或以同学关系融合。执政党历来主张干部选拔要“五湖四海”,就是为了防止出现山头、拉帮结派现象。和珅在人称为二皇帝时,无数人都被收入他的囊下,这让和珅如虎添翼。官官相护、互相利用、相互包庇是小团体主义的表现,它们严重阻碍反腐败工作开展,因为,小团体中的一个成员出了问题,其他成员就会利用自己构建的社会网络,为该成员走关系、借人情、上下活动,使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以维护小团体利益。而小团体的社会网络顶端越高,网络实力就越强,就越不利于开展反腐败工作,现实也表明包庇袒护团体内部成员的腐败问题是普遍存在的现象。
庸俗交往关系。拉帮结派必然产生少数领导干部之间庸俗化的交往关系,主要表现有:第一,酒肉关系。部分领导干部讲究迎来送往,热衷于灯红酒绿,频于应酬。用公款建立起的酒肉关系,不仅浪费惊人,而且败坏党风政风,还会损坏参与者的身心健康。第二,庸俗的娱乐关系。少数干部常常以各种名义聚集在一起,动辄出入高档消费场所。有的还通过违背规定的娱乐活动彼此结识、形成小圈子,将大量时间荒废在不健康的娱乐上,助长了奢靡颓废之风。第三,互相吹捧。少数领导干部八面玲珑善于见风使舵、随风倒,精于溜须拍马、察言观色;彼此之间拉拉扯扯、吹吹拍拍,文过饰非。上级一味表扬下级,下级不顾事实吹捧上级,为上级打掩护,排除困难。这种庸俗关系不利于干部健康成长,更容易滋生腐败现象。
行贿受贿关系。为仕途更加光明、多点筹码,有人选择行贿手段获取权臣的欢心,而不是选择兢兢业业、真抓实干,靠实绩来实现升迁。因为许多官员知道,和珅爱财胜过爱才,在贿赂面前,和珅是受不住诱惑的,金钱与奇珍异宝是他最喜欢的东西。行贿人要通过金钱财物达到自己的目的,如此,行贿者和受贿人之间就形成一个畸形人际关系网络。有的官员通过行贿搭建关系网,积累社会资本,为自己的升迁铺路,有的官员则通过受贿聚敛财富,积累自己行贿的资本。这样明目张胆的爱财与腐败致使劣官当道,良官无处可守,出现“劣币驱逐良币”的可悲现象。
这些畸形的关系给和珅带来了极端的权利与财富,物极必反,也给自己带来了致命的毁灭。贪极一时红极一时仍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乾隆的死期也是和珅的死期。因为,看不惯和珅的人早就将和珅恨得牙痒痒了!
§§§第五节 和珅从反腐先锋变巨贪的警示
人一旦飞黄腾达就容易得意忘形。孔雀骄傲开屏时候也会露出自己的缺点。越张狂越容易成为众人注目的焦点。何况,人的欲望又是无止无尽的。一旦得到,总想得到更多。这样就容易成为往一个无底洞里掉。最终自掘坟墓毁灭了自己。
和珅是在清朝被揭发出来并且遭遇处死的极大贪污腐败分子。这样一个人,曾经也是 “反腐败”的先锋,查获一桩桩腐败案件,并得到乾隆皇帝的高度赞赏。和珅从一个“反贪能臣”沦落成为清朝第一巨贪,这是个非常典型的例子,值得很多人深思探讨,更值得许多人的警醒。
现在,人人都只道和珅贪名,污点已经抹杀掉了他曾经清正廉明的光辉。没有人还会重视,和珅并不是一当官就走上贪途。并且,他也曾经是个有理想有志气有抱负的青年。他也曾有过“辉煌”的反腐经历。和珅乃是满洲正红旗人,生员出身。19岁时,他袭世职,成为皇宫侍卫,并且只用了7年时间,他就登上了军机大臣兼内务府大臣的高位,这种传奇的升迁速度令许多人都只能望洋兴叹。
和珅学识渊博,心机城府极深,又为人机敏,能言善辩,“遇事机牙肆应,尤善揣人主喜怒”,他聪明灵巧,遇事从不墨守陈规,具体问题具体分析,遇见问题当头解决快准狠。最重要的是他特别善于揣摩皇上的心思,是一个非常可贵的实干大才。何况他还很善于理财,能充分满足乾隆皇帝的私心,怎么能让统治者不欢喜呢?因此,他仕途显贵,刚在乾隆皇帝面前冒出水面,就得到重用,乾隆四十年(1775),和珅才25岁,便做到了御前侍卫兼副都统,跟随在乾隆身边,大秀了一把聪明才智,于是第二年,就被提拔为“六部之首”的户部的侍郎,军机大臣兼内务府大臣。
和珅的升迁是火箭式的一路冲天,在《清史稿?和珅传》中,作者用了“骎骎向用”四个字形容和珅升迁之迅速。乾隆四十八年(1783),才33岁的和珅被任命为协办大学士。过了三年,和又被委任为文华殿大学士。在清朝,人们都称呼大学士为“相国”,因此和珅又被人称为 “和相”。
乾隆四十五年(1780)正月,和珅在乾隆面前大显身手,成功办理了李侍尧一案,那一年,和珅还是一个治贪能臣。
当年乾隆早就听说李侍尧在外面贪污受贿胆大包天,但海宁为李侍尧掩护,一口咬定传言不实。乾隆认为海宁没有说真话,大发雷霆,把他交到交军机处严讯。于是海宁不得不说出实情,供出李侍尧在总督任内借办贡品和修房屋之名勒索下属一系列罪行。乾隆听后立即派和珅、喀凝阿(一作喀宁阿)乘驿站的快马赶往云南查办李侍尧,并查封了李侍尧在京城的房屋家产。和珅到云南后,先是选择了李侍尧的“仆人”张永受作为李侍尧案的突破口,刑讯张永受,一番严刑拷打,逼得这仆人交代了李侍尧的罪状:借办贡品和派人回京城修房屋之名,向下属勒索银两;将珍珠卖给下属,收取银两后,又索回珍珠,勒索下属银两共计3万余两。
案子水落石出,李侍尧被革职拿问,和珅将其解京审讯。那些送银子给李侍尧的下属们一并革职,审问定罪后,均被送新疆伊犁充当苦役。李侍尧在云南的住所被查抄,计金银、珠宝、洋货、名画共901项,由和珅押解进京。
办了一桩漂亮的案子后,和珅深得乾隆帝赞赏。和珅向乾隆帝奏报道:云南吏治废弛,府、州、县官库多亏空银两,亟宜清查、整顿。乾隆帝听后本来想派和珅为云南总督,但考虑到云南前任总督李侍尧是和珅查办下台的,这个节骨眼上由他去,似乎不大合适。于是改由福康安接任云南总督。在回京的路上,和珅就被提拔为户部尚书、议政大臣。和珅完成使命,向皇上汇报情况,言及云南食盐管理、钱币制度、边境事务,无不头头是道,说得皇上大为欢心,当即要授予和珅御前大臣,兼都统,并赐婚其子丰绅殷德为和孝公主额驸。可以说,成功查办李侍尧这案,让和珅美名传天下,一时间风光无限。
但人的欲望是一个无底的黑洞。和珅在飞黄腾达之后开始结党营私,贪污受贿,利用职权疯狂搜财,甚至利欲熏心厚颜无耻自己放下尊严做生意。
乾隆四十七年(1782),御史钱沣弹劾山东巡抚国泰、布政使于易简,说其向各州县索贿,各州县仓库储存的银子严重短缺。乾隆帝又命和珅与左都御史刘墉至山东调查审问,并且派了钱沣同行。
这次案件不同于以往。国泰是和珅的党羽。所以,和珅此次需要搬起石头砸自己人。钱沣深知这其中复杂关系,于是提前几天微服私访到到良乡。路上见有官员的仆人乘好马经过,暗中跟踪下去,才知道那是和珅府上的人。钱沣将这人截住搜身,得到一封国泰写给和珅的密信,信里用了许多隐语,意思可能是已借银填补官库亏空。
钱沣得此密函立即向乾隆奏报。和珅知道这件事没有挽回余地了,也没办法去保住国泰,先撇清自己是最重要的。
《清史?和珅传》里写道:“和珅阴袒国泰,既至盘库,抽视银数十封,无阙,即起还行馆。”也就是说,和珅到官库抽查了几十锭银子(官银50两为一锭)。粗粗一看就返回下榻行馆。打算敷衍了事。
但此时此刻,左都御史刘墉、钱沣下决心追查到底并提出来封库,和珅不好说不行,只好封库。次日再把库银仔细查一遍,果然检查出银子成色与官银不同,全是从商人那里借来充抵的。国泰等人立马被判斩立决,乾隆帝下令改为斩监候,关进刑部大狱。新任山东巡抚明兴递上奏疏,说排查山东各州县仓库,总共短少银子200多万两,都是国泰、于易简在任时所造成。于是,国泰、于易简二人在狱中自杀。
国泰倒了,但乾隆并没有治和珅的罪。甚至再也没有多提一句此事。
尽管这件事让和珅虚惊一场,但他并没有因为国泰东窗事发而悬崖勒马,相反,他渐渐变本加厉,凭借手中这杆权力,他为了获得自己的利益陷害了许多好人,也让许多恶人横行官场。那些不顺从他的人,他设法使皇帝对之印象变坏治罪;那些向着他的人,即使犯错,他也想方设法在皇帝面前说好话。因此,官吏们知道,投奔和珅就等于投奔了大靠山。一时间大肆搜刮民脂民膏,全为讨好和珅。
清人昭梿《啸亭杂录》一书写到:山东历城某县令到京求见和珅,只为一见做日后夸耀资本。他向和府看门人贿赂2000两银子,才被允许跪在和府大门口等候。和珅回府时,在车中见到了跪者,并得知他乃七品芝麻官,呵斥道:“县令是何虫豸,亦来叩见耶!”
和珅已经不再是当年的和珅,七品芝麻官在他眼里形同于无。只因他这时地位太高身份太贵。他集军事、行政、财政和民族、外交、文化、教育大权于一身,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
物极必反,正应极权在手,导致他从反腐能臣沦为巨贪。嘉庆四年(1799)正月,乾隆帝刚驾崩。嘉庆帝立马下诏宣布和珅二十大罪状,并赐死。
和珅死后查抄出来的家产之巨,嘉庆皇帝都瞠目结舌。不过具体数额到底是多少,至今也没有一个精准的说法。当时大清国一年财政收入就6-7千万两银子。和珅个人财产相当于当时全国10倍以上年财政收入。您说,他是不是清朝第一贪?
现在,高官落马之事屡见不鲜,许多当官者以前兢兢业业工作。一旦得到机会重用,权力范围扩大。在诱惑面前没有把持住,官派腐朽作风渐渐现形,将前车之鉴忘得一干二净,,甚至用原则做交易、拿权力当筹码,到最后惨遭法律与人民的制裁。其实很多人与和珅的人生经历是很类似的,从防贪到自贪、从能臣到蛀虫、从肃贪到巨贪,一步步的沦陷导致一步步的转变,直到自己给自己的政治生命乃至生命画上悲哀的终结符号。这很值得我们深刻反省和警钟长鸣。
阴阳相生物极必反,老祖宗说得对。而那些失去监督的绝对权力、放纵权势的“天马行空”,最终也会受到法律的制裁,被时代与人民所抛弃。为人要善于自省,时常引以为鉴,只有淡泊明志,宁静致远,经常洗心面对这个世界,不要有太多贪欲,才能将自己的人生之路走得更长更远。
和珅一生,值得我们每个人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