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交往?
欧阳晴的笑容凝了一凝,有点不敢相信。
然而君言澈誓言般的话语,偏偏有着安定人心的力量,无需太多情感的渲染,就能轻而易举的俘获人心。
刚刚被他卓尔不凡的气质吸引了视线,震慑住了心神,没听清诺诺说的话,现在想想,怕是两人早已交往多时。
“这,这可是真的?多久了?”
欧阳晴看看君言澈,又看看欧阳斯诺,最后一遍确定事情的真假。
“妈妈,是真的啦。”欧阳斯诺亲昵的摇着她的手臂撒娇:“算算时间,差不多一个月了吧。”
君言澈挺直身姿,道出心里最真实的想法:“晴姨的担心不无道理,我不知道怎么做才能令您满意,但我一定会竭尽全力,护诺诺周全,我也借此机会和您说清楚,我,君言澈,此生非诺诺不娶!”
欧阳晴还没说话,倒是欧阳斯诺先感动得眼眶微红,原来他已想得如此周到,清晰,亦久远。
欧阳斯诺不想君言澈难做,于是柔声说道:“妈妈,他对我很好的,像爸爸对你那样好,而且,他还帮咱们找到爸爸了,是不是很厉害啊。”
欧阳晴还没从君言澈深情霸道的宣言里缓过劲来,冷不丁听到这个消息,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了起来。
看向欧阳斯诺的眼睛溢满了复杂的泪水,内心有千言万语,一张口却是无言,思绪万千,不知该从何说起。
欧阳斯诺一手握着欧阳晴颤抖冰凉的手,一手抽了几张纸巾,一边替她拭去眼角的泪,一边柔声说道,“妈妈,这次是真的,我们找到爸爸了,他在纽约,我们很快就能团聚了。”
欧阳斯诺向君言澈使了个眼色,君言澈心领神会,拍了拍欧阳晴的后背补充道:“楚叔叔一直对晴姨念念不忘,从没有放弃过对晴姨的寻找……”
然后,将这些年来楚天城对欧阳晴所做的努力娓娓道来,欧阳晴听完,已经是泪流满面。
原来他真的初心不改,爱她如初。
欧阳晴觉得,这些年所受的痛苦都值了,她不在他身边,他的日子又何尝好过?
“好,好,好。”欧阳晴激动的无以复加,一连说了三个好字,语无伦次:“你们都是好孩子。”
欧阳晴把君言澈和欧阳斯诺的手搭放在一起,“只要你们好好的,妈妈就放心了。”
“我现在,除了想见一见他,已经了无遗憾了,什么也不求了,上天给我什么,我就接受什么……”
欧阳斯诺看着君言澈,内心的疑虑还没打消,君言澈心有灵犀般的点了点头,一个大胆的想法已经在他脑海里成型,只要今晚飞去纽约见一见他,情况到底如何,一探便知。
“所以,从现在起,妈妈可要好好吃饭,好好休息了,妈妈最漂亮的时候,就是我们的团聚之日。”
“好好好,多想无益,妈妈都听你的。”欧阳晴知道欧阳斯诺是在安慰她,不用诺诺说她也知道该怎么做,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自己没事。
君言澈隐瞒了楚叔叔思念成疾这件事,所以欧阳晴并不知道楚天城现在正在纽约养病。
他和诺诺都不希望欧阳晴乐极生悲,抱着美好的希望总比时刻的担心好得多。
悲痛与惊喜并存,时间悄悄流逝。
欧阳晴突然一拍大腿,才想起来还没吃晚饭,让诺诺和小言跟着饿肚子了,内心一阵愧疚。
“哎呦,妈妈一时忽略了,这都快七点了,不说那些伤心的话了,快吃饭,来,小言,你坐诺诺旁边。”
解开了心结,看到了希望,欧阳晴一身轻松,很快调整好了情绪。
欧阳斯诺和君言澈手牵着手,相视一笑。
玉姨的厨艺还是相当不错的,三个人吃得心满意足,赞不绝口。
晚饭过后,在欧阳晴的千叮万嘱之下,欧阳斯诺和君言澈坐上了开往纽约的飞机。
“诺诺,我想知道,你说,被困在那种地方,过那种生活,是什么意思?”
飞机上,看着欧阳斯诺不开心的样子,感觉到她低落的情绪,君言澈把她抱在怀里,决定一次性问个清楚,以后,他们之间不会再有任何的隔阂,他不想再看见她时不时郁郁寡欢的样子,而他却一无所知,想要安慰她却手足无措。
欧阳斯诺听到他这么问,内心突然酸涩起来。
他心细如发,在他面前,她所有的情绪都无所遁形。
欧阳斯诺没有立刻回答他,而是在他怀里转了个身,双手环住他精瘦的腰,埋头在他的胸口,感受着他的心跳。
君言澈感受到她的依赖,伸手把她抱紧了几分,下巴在她发顶蹭了蹭,他知道,这是她掩饰脆弱的一种方式。
欧阳斯诺不说话,君言澈也耐心的等她沉淀心情。
“我知道,自我出生起,除了妈妈,玉姨和江叔叔,所有的人都不喜欢我,甚至是讨厌我,他们把我和妈妈关在一间小房子里,一天只给一顿吃的,还经常让妈妈干活,妈妈生病了也不放过,用鞭子打我们,还扯我们的头发,我不听话他们就不给我饭吃。”
“诺诺!”
君言澈把她抱的死死的,痛楚和恨意席卷而来。
“他们都骂我是私生女,野种,他们嫉妒我长得比他们好看,就用针来扎我的脸,用开水泼我。天冷的时候,就用冰块砸我,把我推进湖里,妈妈跳进湖里把我救出来,妈妈生了我身体本来就越来越差,跳了湖身体更差了,时不时的生病,要不是玉姨,我和妈妈恐怕早就死了。”
欧阳斯诺尽量用一种平缓的语气,然而一触碰那些不堪的往事,整个人就疼得瑟瑟发抖,泪水根本不受控制……
“后来我五岁的时候,他们就把妈妈关到了地下室里,听玉姨说,他们隔天就抽一次妈妈的血,用来干什么,我也不知道。那些人开始对我很好很好,给我吃最好的,穿最好的,住最好的房间,买最好的玩具,可是那个女人,开始给我下慢性毒药,让我变得没有力气,时不时的感冒发烧,背地里还会偷偷打我,除了脸,身上全是伤痕。”
“我八岁的时候,江叔叔和玉姨趁着他们不在家,把妈妈救了出来,整整三年,我都没见过妈妈,那时候的妈妈,瘦得我差点都认不出来了。就是那天晚上,那些人拼命地追杀我们,导致我们在树林里发生了车祸,然后,妈妈变成了植物人,一睡就是十年,直到前不久才醒来……”
君言澈听完,内心恨意汹涌翻滚,双眼怒红,恨不得将那些畜生千刀万剐!
随之而来的,是深深的痛苦和愧疚,“诺诺,对不起,对不起……”
他不该问得这么直白,再一次将她的伤疤挑开,不该在她情绪低落的时候雪上加霜……
欧阳斯诺的泪水已经浸湿了他胸前的衣服,埋头在他怀里,泣不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