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花纹在红木制成的榻上蜿蜒盘旋,珠玉翡翠帘半遮半掩。旖旎的景色入目。不堪吗,或许吧。徐妍衫对着自己扬起了一个大大的笑容,轻声呢喃着:“蓝婇也大了呢,是时候该找个好人家了呢。”她踉跄转身,满目悲凉模糊了谁的眼,刺痛了谁的心。不过是初见,不过是一个男子,她徐妍衫什么没有,这样的事,也值得她伤怀?真是好笑呵。或许她不知,在她转身后,蓝婇轻轻仰起头来,嘴角带笑语气轻缓“开始了呢”转瞬后眼里却又流出泪来“小姐,对不起。可是,也只能是对不起而已了。父债。。子还。”
回家不到一天,她爹徐彧泽便来看望过她,问的不是她去哪儿了,而是蓝婇去哪了,她深吸几口气,咬了咬牙,还是对他撒了谎。她生来就不会说谎,明明她说的谎话破绽百出,她的爹,她那个精明无比的爹还是相信了。开始她还沾沾自喜,可是后来越想越不对劲,直到一天早晨。。
“小姐,不好了。”徐妍衫对着铜镜看了看身后几个正在为自己挽髻的小丫鬟,轻叹了口气“我说小安,你什么时候可以稳重一点。。”那被唤作小安的小童忍者哭腔,悲仆在地道:“小姐,真的,真的不好了,老爷正在审案子时被抓了起来,门口现在堵了许多朝廷的人和老百姓,作势便要闯。。闯进来。看样子,家丁也堵不了多久了。。这可怎么办啊小姐?”徐妍衫一听大惊,拿起摆在矮几上的短剑便拍案而起,顾不得未挽住的青丝,披散着长发便奔出门去,看那身形,竟是用了轻功。不消片刻,便消失在回廊尽头。小安愣愣的看着徐妍衫消失的方向,急忙唤人跟上。一行人,又急急忙忙的向正门奔去。
正门口,十几个家丁死死的顶住大门,门外人声鼎沸,还时不时有物品砸门的声音传来。徐妍衫虽说没有一般世家小姐骄纵的性子,但到底也是整个徐府捧在手心里养大的人物,哪里受过这样的屈辱。她又惊又怒大声喝道:“放肆,给我将门打开,今日我徐妍衫到是要看上一看,何人,敢在我徐府前撒野。”那小厮家丁们一听,面有动容之色却仍未退开。不知是谁开口劝道:“小姐,此种境况着实危险,小姐您还是不要出去,免得被那些贱民误伤。”徐妍衫冷笑一声:“放肆,本小姐的话你们也敢不听?!我自幼习武,还怕他们不成,给我把门打开。”徐妍衫上前两步威胁道:“莫不是,还要我徐妍衫亲自开这门?”家丁见此,满目悲痛的缓缓退开,竟都拿起刀剑,站在了徐妍衫身后。徐妍衫见状,轻笑两声:“怪不得父亲信任你们,放心,今日,还能有什么大事?就算有,也是我站在你们身前。”
正门刚开,一个石块便带着风声迎面而来,徐妍衫柳眉轻竖,短剑出鞘横在面前,一格一挑石块便被挑开。众人看她披头散发手执兵器的样子,议论纷纷,多是说她没有女孩子的样子,说她是泼妇之类,她不予理会上前两步,朗声道:“大胆,何人在我徐府前喧闹。”还未说完另一块石头便迎面而来,随之而来的还有一道温润清朗的声音“大胆奸佞之女,你父亲谋害开国功臣,其罪应当诛连九族,今日本大人便要看看这世人口中的徐家大小姐有多难缉拿。”
这声音她没听过,但却觉得熟悉,于是她转头去看,看到了记忆中已经快模糊的一个人————王步悠。他换了官袍,双手微拢,从人群中不急不缓的向她这走来。她微微愣神,那块石头就这样呼啸着到了她面前,小安手足无措,一咬牙便将她拉到身后。于是他愕然,她幸免,而鲜血却蜿蜒着缓缓从小安额头上流下。徐妍衫哪里见到过这么严重的伤,急忙唤其他人去请大夫,可这徐府门前早被堵死,哪里出的去。徐妍衫更是愤怒,短剑一横便逼到一人身前咬牙道:“你们再不让开,我就杀了他。”短剑微颤,那人脖颈处便多了一条鲜红的细线。,那人眸子中掠过一丝错愕,却依然冷静。他依旧拢着手,轻声道:“姑娘可知,要挟朝廷命官是死罪?”
她抬头迎上那人的眸子,唇角泛起一丝嘲讽,王步悠,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自己虽要还他的救命之恩,却也不能搭上小安的性命。所以王步悠,今日,便先对不起你了。她想着,袖中划出一把匕首。轻哼一声,便向前送去。